第109章 孤身入孤城
作品:《和建文长一样,朱棣杀进宫人傻了》 “遵命!”
待众将领命而去,大殿之内,重归寂静,只剩下朱棣、姚广孝,与阶下囚陆鸢。
朱棣缓缓转身,将目光,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半分表情变化的陆鸢身上。
“本王待你不薄,为何叛我?”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听不出喜怒。
陆鸢只是沉默,清冷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
“那陈玄,究竟有何魅力?能让你这等心高气傲之人,甘心为他赴死?”
陆鸢依旧沉默。
朱棣看着她,突然笑了,那笑容,充满了讥讽与自负:
“你以为本王不知?
你本就是朱允炆那竖子,留在我身边的一颗棋子。
本王一直留着你,便是想看看,你这条忠犬,何时会反咬一口。
朕,给了你无数次机会。”
他向前一步,逼视着陆鸢,试图从她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可朕想不通。”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真正的疑惑,“当年那个懦弱无能、只知啼哭的朱允炆,绝养不出,你这等忠肝义胆之犬!”
“你和他究竟有什么秘密?!”
“你一开始就知道陈玄就是个替身吧,为什么忠心于他???甚至甘愿赴死????”
“你不是应该只忠心建文吗????”
“如今你的主子出现了,你为什么不去兖州还要跟着这个流民?”
陆鸢,终于有了反应。
她缓缓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朱棣,嘴角,竟也勾起了一抹,与陈玄有三分相似的,平静而又自信的微笑。
朱棣死死地盯着陆鸢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一丝破绽。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划破了他心中的所有迷雾!
“原来如此……”
他喃喃自语,继而放声大笑,那笑声,充满了恍然大悟的快意与自负,
“好!好一个‘金蝉脱壳’!好一个‘偷天换日’!”
“当年被本王赶出南京的,根本就是一个替身,对不对?!”
“而这个陈玄……他,才是真正的朱允炆!他从一开始,就躲在暗处,看着本王和那个替身相斗!”
这个念头一出,所有的一切瞬间都“合理”了!
为何登基前后的朱允炆判若两人?
为何江南的“陈玄”如此妖孽?
为何陆鸢这颗本该忠于“旧主”的棋子,会死心塌地地追随一个“赝品”?!
因为,她追随的,从来都不是赝品!
“荒谬!”
陆鸢清冷的声音,第一次响起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
“燕王殿下,莫不是被一篇檄文,就吓得失心疯了?”
“否认?”
朱棣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变得认真,
“你越是否认,本王,就越是确信!”
他看着陆鸢那毫无破绽的表情,心中却在疯狂地脑补:
【对!就是这样!如此惊天之秘,她岂会承认!
她越是镇定,便越是证明,她是在用性命,守护这个秘密!
好!好忠心的一条狗!】
他逼近一步:
“告诉本王,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
使我决定起兵之时,就已经料到了今日之局吗?!”
“殿下,您想得太多了。”陆鸢的语气,依旧平静。
“哈哈哈!”
朱棣仰天大笑,他不再看陆鸢,而是转身对姚广孝道,
“广孝,你看到了吗?
这,才是朕的好侄儿啊!
能布下如此横跨数年的惊天大局,能将朕都瞒在鼓里!”
姚广孝看着眼前仿佛已陷入某种偏执的朱棣,双手合十,低声念了一句佛号,没有说话。
朱棣的眼中,再无半分轻视,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极致兴奋与滔天杀机!
他看着陆鸢,仿佛在看一件珍贵的战利品。
“带下去,好生‘看管’。”
“朕,现在倒是有些期待了……”
他缓缓坐回龙椅,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喃喃自语,
“朕倒要看看,我这位‘真龙天子’的好侄儿,到了兖州,又能给朕,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这一刻,新的怀疑,已然在他心中生根发芽化为一棵参天大树!
最开始朱棣的执念只是打进皇宫,登上皇位。
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朱棣甚至对皇位都没有那么太多的贪恋了。
他现在就想知道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这个答案快要把他搞疯了。
所以去兖州吧,这一次去了兖州之后就有答案了。
…
中军大帐之内,烛火“噼啪”作响,将众将脸上那凝重如铁的神情,映照得忽明忽暗。
无人言语。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们还在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而摩拳擦掌。
而此刻,
一名从南门九死一生逃回的斥候,带来的消息,却如一盆冰水,将所有人的热血,浇得透心彻凉。
里应外合之计,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杨士奇、樊诚,以及所有被策反的将士,尽数陷于城中,生死不明。
而城头之上,伪帝朱允炆,更是传下了那道丧心病狂的最后通牒——欲救忠臣,天子须孤身入城!
“陛下,不可!!!”
老将耿炳文第一个站了出来,他虎目赤红,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地吼道:
“此乃陷阱!伪帝已是穷途末路,他这是要以陛下万金之躯,作他人质!臣,愿为先锋,即刻攻城!便是踏平此城,也要将杨先生与樊将军救出!”
“耿将军所言极是!”
“陛下,臣等愿为陛下死战!”
“陛下三思啊!”
一时间,帐内群情激奋,所有将领,尽皆跪倒在地,苦苦相劝。
就在此时,帐帘被猛地掀开,楚王朱桢在一众玄甲护卫的簇拥下,大步而入。
他那张布满风霜的老脸上,写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荒唐!”
他厉声喝道,目光直视陈玄,
“陛下!您如今是天下归心之所望,是太祖高皇帝唯一的正统血脉!万金之躯,岂能轻入险地?!”
他走到陈玄面前,语气中,已带上了一丝长辈的痛心疾首:
“叔叔虽死不足惜,却不能眼看太祖血脉,断送于此!若陛下执意前往,便先从我的尸骨上,踏过去!”
这,已是最沉重的劝谏!
面对众将的死谏,面对皇叔的以命相逼。
陈玄的目光如同烛火般闪动。
去还是不去?
不去,杨世奇要死,樊城要死,全部谋划都功亏一篑。
去!
或许连带着自己也要死了,可仍有一线生机。
要冒这个风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