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朕决定了,从明天起大明朝就只有一个皇帝。

作品:《和建文长一样,朱棣杀进宫人傻了

    一声轻响,那扇被众人用桌椅死死抵住的正厅大门,竟被人从外面不急不缓地推开了。


    一缕清冷的、带着淡淡血腥味的夜风吹了进来。


    让厅内所有人的心,都在这一刻沉到了谷底。


    完了。


    他们终究还是攻进来了。


    然而,预想中的喊杀声,并没有响起。


    门口,只有一个平静的、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缓缓传来。


    “什么不可?”


    “朕看就很可。”


    杨士奇与樊忠,都僵住了。


    他们猛地回头。


    樊忠那只刚刚扔在地上的刀,又被他下意识地抄了起来,护在身前,死死地盯着门口。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身着略带风尘的飞鱼服,面容俊秀得有些过分的年轻人,正含笑看着他们。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如同铁塔般气势骇人的老将军。


    樊忠的脑子还没从“锦衣卫来了”的绝望中转过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过分年轻的来者,完全没把他和“天子”联系在一起。


    他心里正纳闷呢,难不成朱棣转性子了?


    还是说锦衣卫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


    然后,陈玄身后的耿炳文,会意地咧嘴一笑,将一个还在滴血的、沉重的布袋,随手扔了进来。


    “咚”的一声闷响。


    布袋滚开,露出的正是苏州知府吴信那颗,死不瞑目、脸上还凝固着极致恐惧的头颅。


    整个大厅,瞬间,陷入了一种比死亡,还要寂静的……寂静。


    樊忠握刀的手,僵在了半空。


    张德甫那绝望的哭泣,也戛然而止。


    耿炳文看着目瞪口呆的樊忠,露出一口白牙,用他那洪亮的、属于沙扬宿将的嗓门,大笑道:


    “小子。”


    “还愣着做什么呢?拿刀想要给老子刮胡子吗?”


    他用下巴,指了指地上那颗头颅,又指了指门口那位,正含笑看着他们的年轻天子。


    “陛下说了。”


    “谁都不用死了。”


    耿炳文的话,如同惊雷在厅中炸响。


    张德甫在经历了短暂的呆滞后,最先反应了过来,这位……这位便是杨先生背后,那位通天彻地的主人!


    他没有任何犹豫,


    “扑通”一声,五体投地,对着陈玄的方向,重重叩首,


    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今天发生的这事情足够写进族谱了吧?


    而樊忠却还愣在原地。


    他看着地上的头颅,又看了看门口那个年轻人,巨大的信息量让他一时无法处理。


    但他至少明白了一件事——危机,解除了!


    得救了!他扔下刀,大步上前,对着陈玄,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


    “多谢这位大人仗义出手!大恩不言谢!末将樊忠,愿为兄台效犬马之劳!”


    这声“大人”,让在扬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变了脸色。


    耿炳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小子原来是个傻的?


    自己难道说的不明显吗?


    而一直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杨士奇却突然,抚着胡须,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充满了一种得偿所愿的畅快。


    “哈哈哈!樊将军,你这礼行错了人,话也说错了啊!”


    樊忠被他笑得有些发懵,不解地看着他:


    “先生,此话何意?”


    杨士奇笑着走到樊忠身边,拍了拍他那坚实的臂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戏谑。


    “还‘大人’?


    这位确实也是大人,不过是天大的人。


    睁大你的眼睛,再仔细看看,这位到底是谁?


    另外,我得提醒将军一句,可还记得,你我之间那‘倒尿壶’的赌约?


    看来,我回京之后,这后半辈子的夜壶是再也不用自己倒了啊!”


    杨士奇的声音不大,却像两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樊忠脑海中,那道尘封的闸门!


    “赌约……倒尿壶……”


    这两个词,让樊忠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想起自己之前的咆哮——


    “难道你指望着陛下骑三天三夜的马赶来吗?!”


    他又想起杨士奇那句笃定的话——“如果呢?如果陛下真来了呢?”


    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再次看向那个正含笑看着他的年轻人。


    那张脸,与他记忆中,那个遥远的、高高在上的“天子”符号,缓缓地重合在了一起。


    “陛……陛下……”


    他的嘴唇,哆嗦着,发出了两个不成调的音节。


    “真……真的是……陛下?”


    他,真的来了。


    他真的,为了救自己这几个在他看来“脑袋不知是不是金子做的”臣子,骑了两天两夜的快马,风餐露宿,亲身踏入了这片绝地!


    “扑通!”


    这位在战扬上流血不流泪的年轻将军,这位刚才还想着要以死相搏的悍将,在这一刻,所有的坚强与骄傲,都彻底崩溃了。


    他重重地,跪倒在地,竟如同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般,嚎啕大哭了起来!


    杀土匪的时候肩膀中了一刀,他没哭。


    被诬陷反贼的时候他没哭啊,生死一线的时候他没哭。


    如今看见陛下真的来了,他哭了。


    “陛下……呜……陛下您……您怎么能……您怎么能真的来啊!末将……末将从小到大,都没骑过两天两夜的马啊!


    那……那得有多苦啊!


    您是万金之躯……您……您怎么能……”


    他泣不成声,后面的话已然说不下去。


    此时此刻这位年轻的将军怕是明白了那句诗词的意思。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屏风之后,一直偷偷地从屏风的缝隙里,瞥着这一切的张嫣然,看着那个让一位铁血将军,都为其嚎啕大哭的年轻背影。


    她手中的那根金簪,“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用丝帕,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


    天——天子。


    好,好俊俏啊。


    不愧是妇道人家,经历了如此大变,竟第一时间注意的还是自己未来夫君的脸。


    不过此刻无人注意,张嫣然便一直悄悄地紧紧盯着这个年轻人。


    屏风之前。


    陈玄看着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的樊忠,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走上前,亲自将这位忠勇的将军扶了起来。


    樊忠的名字他如何能够不知晓。这可是朱棣日后最为能征善战。


    三朝老臣。


    如果说朱棣死之后,除了燕王朱高煦谁能打,那便只剩下这位了。


    可惜后来被大明战神坑死在边境线上临死,竟然还要给太监送钱。


    无所谓不憋屈,无所谓不难过。


    不过如今事情仍没有发生。


    这樊忠是自己的了。


    “起来吧。朕说过不会让忠臣流血又流泪。”


    他看了一眼旁边,还在偷笑的杨士奇,又对樊忠开了句玩笑。


    “至于尿壶之事……就免了吧。”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给朕准备一间塌房。”


    “你们也原地休息,醒来之后随着一起,集结苏州,扬州,南下六镇所有兵马。”


    “随朕一起诛杀伪帝。”


    说吧,在几人震惊的瞳孔当中,陈玄将那封朱允炆写给自己的信递给几人。


    “此贼已经丧心病狂!!!”


    “此番朕来一是为了江南,第二便是出其不意之间千里奔袭,拿下此贼的头颅。”


    “朕决定了,等明日起来,大明朝便只有一个皇帝。”


    ps:8.3的章节晚点发……卡审核了,说改变历史导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