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为大明庆

作品:《和建文长一样,朱棣杀进宫人傻了

    眼中的不信任,变得更深了。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必了。”


    他转过身,对着书房的侧门,平静地说道:


    “老三,出来吧。”


    侧门打开,一个神情阴鸷的青年,走了出来。


    正是朱棣的三子,朱高燧。


    “父王。”


    “此事,交给你去查。给你三天时间,本王要知道,是哪些人,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儿臣,遵命。”


    朱高燧躬身领命,自始至终,没有看自己那位脸色已涨成猪肝色的二哥一眼。


    要老三来说自己二哥也确实蠢了一点,当街刺杀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他都懒得去查啊。


    “二哥,你这些天还是别出门了。”


    “要不然当弟弟的这事情不好办。”


    朱高煦气得浑身发抖,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和三弟,属实是哑巴吃了黄连:


    “咱们还是一家人吗?怎么我说话你们不信?”


    “那我说个别的。”


    他像是赌气一般,将栖霞山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亲眼看见,那小子和徐辉祖,两个人单独待在亭子里!鬼鬼祟祟,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父王,我早就说过老徐家的人,向来就跟咱们不是一条心!”


    他本以为这番话,能引起父亲的警觉。


    谁知朱棣听完,只是不屑地摆了摆手。


    “徐辉祖?哼。”


    他脸上,是那种掌控一切的、绝对的自信。


    “他不敢。”


    朱棣走到主位上坐下,端起一杯新茶,吹了吹热气,淡淡说道:


    “徐辉祖这个人,看似刚硬,实则是个‘守儿奴’。


    他那个宝贝儿子徐钦,前些日子刚刚被我找了个由头,调去了大同前线‘历练’。”


    他瞥了朱高燧一眼,语气里充满了对人性的洞悉。


    “只要他儿子的安危,和他魏国公府那‘世袭罔替’的爵位,还握在本王的手里,就算那小子,说得天花乱坠,把传国玉玺塞到他徐辉祖的怀里,他也不敢有半分异动。”


    “他只会乖乖地把知鱼送到宫里去。”


    “这驾驭人之术啊,你们两个还是要多多学习,除了你的大哥,你们两个还差得远呢。”


    朱棣的自信,让两个儿子哑口无言。


    尤其是朱高煦,他亲眼看着徐辉祖陈玄两人眉来眼去的。


    从前他是相信老爹朱棣的驾驭人之术的,要不然不会有那么多大将前赴后继的替朱棣挡刀,就连他本人也替朱棣扛过致命伤。


    可现在遇见当今这位皇帝,他是越来越不怀疑了。


    远的不说,一个杨世奇一个铁炫。


    两头子都和朱棣关系匪浅,到最后还不是成了皇帝的死忠。


    朱高煦向开口提醒一下,却又害怕触了老爹的霉头。


    “好吧,但愿我那徐家舅舅不敢!”


    处理完这些“家事”,朱棣的思绪又转到了另一盘更大的棋局上。


    他对着门外,沉声吩咐道:“来人。”


    纪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派人去一趟江南。”


    朱棣的眼中寒光一闪。


    “去看看,杨士奇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么久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


    “另外也派人去一趟前线,最好是派几名画师一同前去,看看前线敌军阵营里那人与当今的皇帝到底长得有几分相似?”


    …


    雨,停了。


    但笼罩在苏州城上空的阴霾,却并未散去。


    城南的码头上,几个船工正对着一艘被烧得只剩下骨架的货船,唉声叹气。


    那是他们半辈子的心血,三天前被“啸山虎”的那伙天杀的,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城西的药铺里,张大夫正在为一个小伙子换药。


    他的腿,是被“啸山虎”的人,为了一袋米活生生打断的。


    城中的告示墙上,又新贴了几张寻人的告示。


    画上的人,大多是些年轻的姑娘,或是富户人家的孩童。


    人人都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却无一人敢言语。


    这就是“啸山虎”盘踞在城外,这半年来的苏州。富庶风雅的表皮之下是深入骨髓的恐惧与压抑。


    无奈官府没有什么作为。


    燕王朱棣进京,整个官府忙着观望,谁还有心思管这些穷苦百姓。


    就在这片压抑的寂静中,一阵骚动,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从南门的方向缓缓荡漾开来。


    “回来了!回来了!”


    “谁回来了?”


    “兵爷!剿匪的兵爷们,回来了!”


    起初,百姓们只是将信将疑地,从门缝里从窗户里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


    他们的眼中带着一丝希望,但更多的是畏惧。


    兵和匪,在他们看来,有时并无太大分别。


    直到,那支军队真正出现在了长街的尽头。


    那是一支……与他们印象中,截然不同的军队。


    他们的人数不多,大约只有千余人。


    他们身上穿着的黑色铁甲,沾满了泥泞和尚未干涸的、暗红色的血迹。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但那眼神,却如同出鞘的钢刀,锐利而沉稳。


    人群,开始从街道两旁,慢慢地聚集起来。


    “快看!马上那个……是不是……是不是张家的小公子?”一个眼尖的伙计,突然指着队伍中央,发出了一声惊呼。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为首那位年轻将军的身侧,果然跟着一个脸色苍白、身形瘦弱的少年郎!


    正是前日被当街掳走的,张家唯一的血脉,张康!


    “天啊!真的救回来了!”


    “不止!你们看后面!”


    在队伍的后方,一名士兵高举着一个木盘,盘中,盛放着的,是数十只血淋淋的、用石灰腌过的耳朵!


    这个铁证如山的画面,如同一颗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引爆了整座苏州城!


    “啸山虎……啸山虎真的被灭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不知是谁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嘶吼出了这一句。


    “苍天有眼啊!!”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突然冲出人群跪倒在地,对着队伍嚎啕大哭。


    她的女儿上个月,就是被这伙畜生给抢走的。


    这哭声像一个信号。


    压抑了数月之久的恐惧、愤怒、与绝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英雄!真正的英雄啊!”


    “多谢将军为我们苏州百姓,除了这颗毒瘤啊!”


    百姓们,疯了似的,从家中涌出。


    他们将手中的鸡蛋、将刚刚出笼的菜包、将还带着露水的青菜,拼命地向着队伍递过去。


    一个屠户甚至扛着半扇猪肉,硬要塞给为首的樊忠。


    “樊将军万岁!樊将军威武!”


    不知是谁带头喊起了口号。


    百姓们对这位解救了他们心中大患的年轻将军,报以了最真挚的崇拜。


    樊忠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那张在战扬上都未曾变色的年轻脸庞,此刻竟有些微微发红。


    他猛地勒住战马,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枪尾在青石板上,重重一顿!


    “咚!”全扬为之一静。


    他转身,面对着满城百姓,用一种清晰而洪亮的声音,朗声说道:“父老乡亲们,请静-静!”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刀,刀尖,直指北方,那神京所在的方向!


    “剿灭悍匪,非我樊忠一人之功,乃是奉了当今天子之命!”


    “是陛下!是当今万岁爷,身在京城,却心系江南百姓之苦,不忍尔等再受匪患侵扰,才降下雷霆之怒,遣我等前来为民除害!”


    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声高吼:


    “诸位要谢便谢陛下!要喊万岁便为我大明的天子而呼!”


    “诸位要庆,便要庆我大明有此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