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四叔无情,别怪我无义。
作品:《和建文长一样,朱棣杀进宫人傻了》 陈玄?
陈玄是谁?!
不管陈玄是谁,现在的朱允炆彻底的愣住了。
陈玄是假皇帝,这个逻辑没错,这也是真相。
但是——
“谁?谁是陈玄?
我变成陈玄了???????”
这不对吧?
朱允炆如遭雷击。
他这才知道,那个逆贼朱棣,不仅夺了他的皇位,还用一个他闻所未闻的“赝品”,彻底偷走了他的“身份”!
他不甘心,他继续南下。
可越往南,这套“真假皇帝”的说辞,就流传得越广。
那位在南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圣明之举”,都像是一张无形的巨网,将他朱允炆的生存空间,一寸寸地收紧。
沿海所有的港口,都加强了戒备,盘查极其严格,都在搜捕那个“逃跑的赝品”。
他,堂堂真龙天子,如今,却成了天下人眼中的“赝品”!
连出海的路,都被彻底堵死了!
而且下了搜捕之令,统领全国的一直是中心耿耿的铁铉。
这一点朱允炆就想不明白了,铁铉怎么可能会叛变呢?
南下无路,他只能在绝望之下,选择北上。
他想穿越长城,去关外,去那些不属于大明管辖的法外之地,再图后计。
可他没想到,自己刚刚逃出虎口,又入了狼窝。
“拖下去,砍了!”
鞑靼百夫长的声音,将他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两名鞑靼士兵狞笑着上前,将他从地上架了起来。
不!
朕不能死!
朕是天子!朕是朱元璋的子孙!朕绝不能像一条野狗一样,死在这荒无人烟的草原上!
一股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了最后的力气。
“住手!”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嘶吼道,“你们不能杀我!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朕……是你们大明的天子!”
鞑靼骑兵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哄笑。
“哈哈哈哈!天子?就你这个样子?”
“又是个被吓疯的南蛮子!”
那百夫长也笑了,他走到朱允炆面前,轻蔑地拍了拍他的脸:“你要是天子,那我就是天可汗了。”
朱允炆知道,言语已是无用。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他猛地撕开自己胸前那破烂的衣襟,从贴身的、用油布包裹了数十层的内袋里,颤抖着,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玉。
一块色泽温润,触手冰凉,在灰暗天色下,依旧散发着莹莹宝光的……玉玺!
当这块玉玺出现时,整个草原的喧嚣,仿佛都被它吸了进去。
鞑靼骑兵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们或许不认识上面那八个佶屈聱牙的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但他们不是傻子!
他们能感受到这块玉玺所蕴含的、那种无可比拟的贵气与威严!他们能从那繁复的龙纹雕刻中,看到一个帝国数百年的气运沉淀!
那百夫长的呼吸,瞬间变得无比粗重。他的眼中,贪婪与震惊交织。他一把推开身边的士兵,从朱允炆手中,几乎是抢也似地,夺过了那块玉玺。
他翻来覆去地看着,越看,心跳得越快。
他知道,自己这次,可能真的抓到了一条……真龙!
一个时辰后。
在一座巨大的、由数百顶帐篷组成的营地中央,鞑靼部落的大汗——阿鲁台,正捏着那块玉玺,眼神变幻不定。
而朱允炆,则被赐予了一碗热腾腾的马奶酒和一块烤羊腿。
“你,真的是大明的皇帝?”阿鲁台看着这个狼吞虎咽的年轻人,沉声问道。
“如假包换。”朱允炆此刻恢复了一丝力气,他挺直了腰杆,“如今坐在南京龙椅上的,是我四叔,燕王朱棣,一个篡位的逆贼!”
阿鲁台沉吟不语。
朱允炆知道,机会来了。
他擦了擦嘴角的油,用一种充满诱惑的声音说道:
“大汗!你我联手,我助你打破长城,入主中原!我只要我的皇位,而中原富庶的土地、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和牛羊美人,尽归大汗你所有!我还可以将大明的公主,嫁给大汗,你我,约为兄弟之邦!”
阿鲁台的眼睛,亮了。
他缺的,从来不是兵马,而是一个南下的、名正言顺的借口!
而眼前这个“大明皇帝”,就是上天赐予他的,最好的借口!
“好!”阿鲁台猛地一拍大腿,放声大笑,
“传我将令!召集所有部落勇士,一月之后,陈兵大明边境!我们,就打着‘诛伪扶真’的旗号,去向我那‘逆贼侄女婿’,讨个公道!”
朱允炆闻言,心中涌起一股狂喜。
他看着帐外那无尽的草原,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杀回南京夺回一切的景象。
【我叫朱允炆,我没有重生,我也不叫陈玄,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鞑靼人的金帐之内,羊肉的膻味与马奶酒的醇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粗犷而又充满生命力的气息。
朱允炆捧着一碗温热的马奶酒,小口地啜饮着。
腹中的饥饿感已经退去,四肢百骸重新被温暖所包裹,但他的心,却比漠北的寒风还要冰冷。
他看着帐内那些载歌载舞、庆祝着与“大明皇帝”结盟的鞑靼贵族,看着主位上那个正与自己推杯换盏、满脸豪情的鞑靼大汗阿鲁台,一种巨大的荒谬感,攫住了他。
他想起了皇爷爷,太祖高皇帝朱元璋。
想起了小时候,皇爷爷将他抱在膝上,指着地图上的九边重镇,用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告诫自己:
“允炆,记住,北方的鞑子,是喂不熟的狼。对付狼,要么把它打死,要么就扔块肉出去,让他们自己去抢,去斗。你将来,要懂得这个道理。”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朱允炆心底冒了出来。
鞑靼人要的,无非是钱粮,是女人,是土地。
这些东西,四叔……朱棣,他都有。
其实像四处低头,根本也不算什么。
毕竟,鞑靼是外人,而朱棣终究是朱家的子孙……
这个念头,只存在了短短一瞬间。
随即,便被一股更强烈的、如同岩浆般滚烫的屈辱与暴怒,焚烧得一干二净!
凭什么?!
朱允炆手中的酒碗,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凭什么要朕为他朱棣的江山,去思虑万全之策?!
他朱棣,给自己留过半点活路吗?!
从靖难起兵,到火烧皇城,他步步紧逼,招招致命!朕九死一生逃出南京,他便将朕的画像贴满了大明十三省,悬赏捉拿!
找个替身,坐在朕的龙椅上,也就算了!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竟把那替身捧为“圣君”,把朕,把他朱允炆,说成是那个“包藏祸心,逃离京城的赝品”!
他不仅要夺朕的江山,他还要夺朕的名!要将朕从史书上,从人心上,彻底抹去!让朕成为一个笑话,一个连祖宗牌位都进不去的孤魂野鬼!
四叔……
他朱棣,已经不是人了!
他既然不给朕留面子,朕,又何须为他留江山?!
朱允炆猛地将碗中的马奶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如同一条火线,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
他霍然起身,踉跄地走出金帐,不顾外面鞑靼卫兵惊异的目光,独自一人,走到了空旷的草原之上。
他朝着南方,朝着那片他再也回不去的神京故土,重重地,跪了下来。
冰冷的草地,刺痛了他的双膝。
他重重地,对着虚空中的某一点,磕了三个响头。
“皇爷爷!”
“不孝孙允炆,给您磕头了!”
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与地上的尘土混在一起。
“皇爷爷……孙儿不孝,孙儿罪该万死!”
“孙儿知道,引外族入关,乃是千古骂名!孙儿知道,此举有负您当年的托付!”
“可是……”他的声音,带上了无尽的委屈与恨意,嘶吼道:
“是四叔!是四叔先动的手!”
“是他不念叔侄之情,不顾手足之义,将孙儿逼上了绝路啊!”
“他不给孙儿留活路,孙儿……孙儿也只能……拉着他这篡逆的江山,一起陪葬!”
“皇爷爷,您若在天有灵,就请您恕孙儿这一次!就这一次!”
吼完这最后一句,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风,吹干了他脸上的泪痕。
也吹熄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属于“大明皇帝”的仁慈与犹豫。
当然朱允炆也不知道,其实他四叔也称为这个替身头疼。
如果真的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朱棣宁可让自己这个亲侄子坐在这个皇位上。
简直不要太好搞。
不过事已至此,倒是每个人都有了自己各自的念想和选择。
回到大明朝这边。
为皇帝选妃,已经成了大明朝最重大的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