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开城门
作品:《和建文长一样,朱棣杀进宫人傻了》 陈玄登上了这座他亲手为自己选择的“坟墓”。
迎接他的是一幅令人绝望的景象。
城墙上,只有几十个被临时抽调来的、眼神麻木的老弱守军。
他们大多是负责洒扫的杂役,或是看守宫殿的老太监,别说打仗了很多人连手中的长矛都快拿不稳。
而在城楼下,
他名义上的“护卫”——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和他那三百名身穿飞鱼服的精锐,则像一群事不关己的饿狼,在远处冷冷地看着他。
他们既不上前协防,也不离开,
那沉默的姿态本身就是一种最沉重的压迫。
“陛下……”
心腹老太监魏公公,看着远处那已经如同火龙般,越来越近的叛军火光,他的腿已经抖得像筛糠一样。
“这……这如何能守?不如……我们还是向王爷求援吧!”
“求援?”
陈玄的脸上,却异常平静,他甚至还笑了一下,“公公,你觉得,摄政王他是希望我们守住,还是希望我们……守不住呢?”
魏公公瞬间噤声,脸色变得惨白。
陈玄不再理会他。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转身,对着那几十个同样满眼绝望的老兵,下达了第一个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命令。
“立刻去内务府,把所有能找到的麻油、桐油、还有空的酒坛子,都给朕搬上来。有多少,要多少。”
他又看向几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工匠:
“还有你们,去把所有能找到的铁钉,都反向钉在木板上,越多越好铺在城门前的暗处!”
这些匪夷所思的命令,让在扬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就连远处观望的纪纲,那张如同死人般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困惑。
这个“皇帝”,到底想干什么?
半个时辰后,城楼上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奇怪的“战争物资”。
陈玄亲自拿起一个空酒坛,将一块撕成条的棉布,紧紧地塞进坛口,然后将滚烫的麻油灌了进去。
一个简易的、却又致命的“燃烧瓶”就此诞生。
他又走到城墙边,亲自指挥着士兵,将那些钉满了铁钉的“绊马索”铺设在城门前最容易被忽略的视觉死角。
最后,他看向了纪纲。
“纪指挥使,”他平静地说道,“你手下应该有不少弓弩手吧?”
纪纲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很好。”
陈玄仿佛没有看到他那无礼的态度,他自顾自地说道,
“现在,将你的人分成三队。一队上弦,一队预备,一队发射。
朕不管你们之前是怎么射箭的,从现在起都听朕的号令。朕让你们射哪里,你们就射哪里。轮番射击,不许停顿。”
这,便是“三段射”的雏形!
纪纲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年轻人,心中虽有些疑虑。
但他没有反对。
因为朱棣的命令,是“看住他,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而现在,他做的,只是“守城”,并无“异动”。
就在这时,城下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
叛军的先锋部队,在确认东华门守备空虚后,发动了第一波试探性的猛攻!
数百名叛军,扛着简易的云梯,如同潮水般向着城墙汹涌而来!
城楼上,那几十名老兵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扔!”
陈玄的声音,却在此时冷静地响起。
数十个早已准备好的“燃烧瓶”从天而降!
“轰——!”
一瞬间,在城墙之下,爆开了一片根本无法逾越的火海!
冲在最前面的叛军,瞬间被点燃,发出凄厉的惨叫阵型大乱!
后续的部队,被这突如其来的、闻所未闻的攻击吓得肝胆俱裂不敢再上前一步!
“放箭!”
陈玄的第二道命令,紧随而至!
“第一队,对准那些举着旗子的!射!”
“第二队,预备!”
“第三队,自由射击,打他们的马!”
在他的精准指挥下,那看似稀疏的箭雨却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杀伤效率。
叛军的军官、旗手、传令兵被一个个精准地点名射杀。
叛军的第一波进攻,在一种他们从未见过、也无法理解的打法面前,以一种极其屈辱、极其惨烈的方式,被硬生生地打了回去!
城墙之下留下了一片燃烧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
城楼之上,那些本已绝望的老兵,在经历了短暂的呆滞后,爆发出了一阵劫后余生的、惊天动地的欢呼!
他们看着那个站在火光中、神情依旧平静的年轻身影,眼神里只剩下了最纯粹的崇拜!
而纪纲,这位锦衣卫的“阎罗”此刻也收起了他那轻蔑的眼神。
他看着陈玄,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东华门前,火光渐渐熄灭,留下的是一片焦黑的土地和数十具烧得不成人形的尸体。
然而,陈玄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燃烧瓶虽然有效,但数量有限。
叛军虽然暂时被吓退,但他们的人数依旧是自己的百倍不止。
一旦他们重整旗鼓,用人命来填,自己这座小小的城楼,根本守不住。
他看着城下,那些正在督战的叛军将领,正在重新集结队伍。他们变得更加谨慎,阵型也拉得更开,显然是在防备着下一轮的“火雨”。
不能再这么守下去了。
必须用一个更疯狂、也更高效的方式,彻底打垮他们的士气!
一个大胆的、近乎于自杀的计划,在他的心中悄然成型。
他转过身,看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的锦衣卫指挥使纪纲。
他平静地,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的命令。
“纪指挥使,”
他说道。
“传令下去,让城楼上所有的士兵,都开始哭喊。”
纪纲一愣,那张如同死人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全然的困惑:“哭喊?”
“对。”
陈玄点了点头,
“就喊‘守不住了’、‘援军还没来’、‘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要喊得凄惨喊得绝望。
然后再派几个人,装作要从城墙上用绳子缒下去逃跑的样子。”
魏公公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抓住陈玄的袖子:
“陛下!使不得啊!这……这不是自乱军心吗?!”
“军心?”陈玄冷笑一声,“我们这几十个老弱病残,还有军心可言吗?现在,我们要的不是军心是‘演技’。”
他又看向纪纲,下达了第二个,更令人无法理解的命令。
“然后,等城外的叛军,开始骚动的时候……”
“打开城门。”
“什么?!”
这一次,连一直如同冰雕般静立的陆鸢都失声惊呼。
纪纲更是猛地拔出了半截绣春刀,刀锋直指陈玄的咽喉:
“你,果然是想开门迎贼!”
这一刀自然被很快反应过来的陆鸢抵挡了回去。
两人对峙之间我。
陈玄却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城下那些正在重新集结的叛军,平静地像是在对一个学生解释一道最简单的题目。
“纪指挥使,你以为城门是用来守的吗?”
“不。有时候城门是用来杀人的。”
“叛军刚刚惨败,此刻正是疑心最重的时候。我们若是在城楼上,表现出‘崩溃’和‘内乱’的假象,再大开城门,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只会觉得,这是我们内部生变,是他们千载难逢的、可以一举攻入皇城的机会!
他们的将领,会立刻下令,让所有的人,都向着这道唯一的洞开的城门,发起总攻!”
陈玄的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而当那数千叛军,为了抢夺头功,拥挤在这一道小小的城门之前,进退不得,阵型大乱的时候……”他指了指城楼上,那些已经重新准备好的“燃烧瓶”和上好弦的弓弩。
“他们就将成为我们最完美的靶子。这叫‘瓮中捉鳖’。”
这番话,让在扬每一个听懂了的人,都感到一阵从骨髓里冒出来的寒意。
纪纲彻底被镇住了。
他是一个专业的武将,一个顶级的刽子手。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套战术背后,那简单而又高效的、血腥的逻辑。
但他想不通,这种残忍得手段,老辣的战术,一个“羸弱天子”,是如何想出来的?
最终他对战局的专业判断,压倒了作为“走狗”的服从。
他缓缓地,收回了那柄已经对准了陈玄后心的绣春刀。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那些同样惊骇不已的锦衣卫,用一种极其干涩的的声音,下达了命令:
“传令下去……”
“按陛下说的办!”
陈玄也讳莫如深地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居然在城墙之上对自己拔刀,这样的人行走在皇宫当中,对于日后的自己是个极大的危险。
或许,等这扬大战结束了。
可以往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上想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