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刁难

作品:《捡漏年代:开局一个鸡蛋

    “同志……”林晚再次沙哑地开口,指着木格子,


    “这……白菜籽、萝卜籽、葱籽、茄子、豆角,各、各要点……”


    中年妇女被打断,很不耐烦地抬起头,语气生硬:“要多少?整包的?”


    她指了指那些牛皮纸包,最小的包看起来也得有半斤左右。


    林晚心里一沉。


    半斤?她这点钱,买一种都不够!更别说买好几种了!


    她赶紧摇头,陪着小心,姿态放得更低:“不、不要那么多,同志,家里自留地小……就种点自家吃,一样、一样给俺抓一小撮就行,就一小撮……”


    她伸出裹着破布、沾着煤灰的手,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个极小的缝隙。


    “一小撮?”中年妇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把毛线针往腿上一放,声音拔高了,


    “你当这是菜市扬抓咸菜呢?!种子都是按包卖的!哪有论撮卖的?没有!不卖!”


    她挥着手,像赶苍蝇一样,


    “买不起整包就别在这儿耽误工夫!走走走!”


    林晚的心沉到了谷底,指尖冰凉。


    她不能走!


    这是她唯一能合法、安全买到种子的地方!


    去黑市风险太大,她现在的伪装也经不起盘查。


    而且这点钱在黑市买不了什么。


    “同志……求求您了……”


    林晚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身体也配合着微微颤抖,显得更加可怜无助,


    “家里…实在困难……就指着这点菜,孩子、孩子饿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颤巍巍地从破棉袄内衬那个隐蔽的破洞里,掏出了那卷被体温焐得有些温热的毛票和分票,小心翼翼地摊开在冰冷的玻璃柜台上。


    三张一毛,五张一分,皱巴巴的,沾着煤灰。


    “您看……俺、俺就这点钱……”


    她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哀求,


    “求您行行好,每样、每样给俺一点点,一点点就行,够种一小块地的,俺、俺给您鞠躬了……”


    说着,她真的作势要弯腰。


    中年妇女的目光扫过柜台上那点可怜巴巴的零钱,又看了看眼前这个脏兮兮、可怜巴巴的“老妇人”,脸上的不耐烦稍微收敛了一丝,但更多的是鄙夷和施舍般的优越感。


    她皱着眉,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


    最终,大概是觉得为这点破事纠缠下去更烦人,或者那点零钱聊胜于无,她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哭丧着脸!晦气!”


    她极其不耐烦地站起身,打开柜台侧面的小门,走到后面的木架子前。


    她动作粗鲁地拿起一个装散种子的旧搪瓷碗,里面是些散落的、可能是从破包里漏出来的种子,又拿起几张裁剪好的、巴掌大的旧报纸。


    她打开写着“白菜籽”的牛皮纸包,用指甲盖极其吝啬地捻了十几粒比芝麻还小的褐色种子,丢在旧报纸上。


    然后是十几粒萝卜籽、一小撮黑色细小的小葱籽、十几粒扁平的黄褐色茄子籽、七八粒暗红色的豆角籽。


    每抓一种,她的动作都充满了嫌弃和不耐烦,仿佛在施舍垃圾。


    分量少得可怜,每种都只够种下几棵苗。


    “喏!就这些!爱要不要!”


    她把那张包着可怜巴巴一点种子的旧报纸团成一团,像扔垃圾一样扔在柜台上,然后指着那堆零钱,


    “三毛!拿来!”


    三毛?林晚心头一紧。


    她总共才三毛五分钱!


    这点种子就要三毛?


    简直是明抢!她指着那五张一分钱:“同志…这、这还有五分……”


    “五分?”中年妇女眼睛一瞪,“这点东西收你三毛都是可怜你!你还想讲价?要不要?不要拉倒!”


    她作势就要把柜台上的种子纸团拿走。


    “要!要!”林晚赶紧把三张一毛钱推了过去,迅速将柜台上那团珍贵的种子纸团抓在手里,紧紧地攥住,仿佛攥住了未来的希望。


    那五分钱,她悄悄缩回了袖子里。


    中年妇女看都没看她,抓起那三毛钱,随手扔进旁边一个掉了漆的铁皮钱盒里,发出“哐啷”一声脆响。


    然后她坐回凳子,重新拿起毛线针,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林晚攥着那团珍贵的种子,低着头,千恩万谢,声音沙哑含糊,退出了种子站。


    冰冷的寒风刮在脸上,她却感觉不到冷,手心因为紧握着种子而微微出汗。


    她没有丝毫停留,甚至没有查看种子,立刻拐进来时那条堆满杂物的死胡同。


    再次确认无人后,她背靠着冰冷的砖墙,意念集中。


    手中紧握的那团旧报纸和里面那点微乎其微却重逾千斤的种子,瞬间消失,被安全地转移到了空间仓库里那片纯白的、恒定的区域。


    林晚迅速扯下头上和脖子上的破布,脱下外面那件反穿的破夹袄。


    意念微动,这些伪装道具连同脸上手上的煤灰,全部被收进了空间仓库,煤灰单独放在角落。


    她用手在脸上使劲搓了搓,没水,只能尽量搓掉浮灰,又从空间里取出一小块干净的旧布头,


    沾了点空间里之前收集的厨房里的水,快速擦了擦脸和手,尽量恢复原本的肤色,虽然依旧粗糙蜡黄,但至少没了那层刺眼的黑灰。


    她将弄脏的布头也扔回空间仓库。


    然后,重新整理好自己原本那件破旧的棉袄,将散乱的头发用手扒拉了几下,恢复成原主那种枯黄毛躁、毫无生气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她又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面色苍白、带着病容的林家二丫头林晚。


    她低着头,双手重新揣回袖筒,缩着脖子,脚步虚浮地走出胡同,踏上来时的路。


    肺部适时地传来隐痛,她发出几声压抑的咳嗽。


    路过家属院门口时,看门的老头正抱着暖水袋打盹,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像一道无声的影子,溜回了三排二号那扇破旧的家门前。


    侧耳倾听,里面依旧寂静无声。


    她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去,迅速将门栓插好。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林晚剧烈地喘息着,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高度紧张后的释放。


    冷汗浸湿了后背的内衣,被冷风一激,带来一阵寒颤。


    但她的眼神,却亮得如同燃烧的星辰。


    成功了!


    她用意念沉入空间仓库。


    那个旧报纸团静静地躺在纯白的空间里。


    她小心地用意念将其展开。


    巴掌大的旧报纸上,分门别类地摆放着:白菜籽、萝卜籽、小葱籽、茄子籽、豆角籽,五种种子,虽然少的可怜,但种好了还可以收获种子。


    在林晚眼中,这不是种子,而是一把把开启未来的钥匙!


    是点燃沃土生机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