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君还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学校和同学起过争执呢。”阿格莱雅把糕点往对面的宫野艾莲娜那里推了推，“但是他身上的药味实在是太明显了。”


    宫野艾莲娜轻声道了谢，然后从盘子里拿起一块饼干：“他还让我向你保密呢。”想到降谷零那可怜巴巴的语气，她不禁笑了起来，“不过是你自己发现的话，他也不怪我咯。”


    阿格莱雅也微微一笑：“小孩子总是觉得自己能够瞒住大人。不过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只好当作不知道了。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帮忙开导了那孩子。”


    “你知道我开导了他？”宫野艾莲娜挑了挑眉。


    “毕竟零君回家后心情明显好了很多。”阿格莱雅拿起一块糕点，轻轻地咬了一口，“我又从他身上闻到了药酒的味道——真是麻烦你和明美照顾他了。”


    “零君也经常过来帮忙呀。”宫野艾莲娜温柔地笑了笑，“这么乖巧的孩子，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照顾一些的。”


    “他没有给你们那里添乱就好。”阿格莱雅觉得客套到这里应该已经差不多了，便顺势换了话题，“说起这个，搬到这里来之后还适应吗？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宫野艾莲娜摇了摇头：“我们一切都很好。西街的大家都很友善，明美在学校也很快交到了新朋友。”


    “那就好。”阿格莱雅的语气中稍微带上了一些揶揄，“我还担心两位医学界的怪才会不太适应这样的生活呢。”


    “欸？”宫野艾莲娜差点没有拿稳手里的糕点，“你知道——”


    “嘘。”阿格莱雅伸出右手食指抵在自己的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毕竟我到底是一个有医疗需求的人，还是关注过一段时间医学界的新闻的。”


    宫野艾莲娜看向她的眼睛——那是一双美丽的，金青色的眼睛，像日升时的大海，又像日落时的草原，可惜这双美丽的眼睛却没有神采。哪怕知道阿格莱雅目不能视，但是出于教养，宫野艾莲娜还是很快地移开了视线。


    “我和厚司，再怎么说也已经开过几年的诊所了。”遇上知道自己和丈夫过往的人，宫野艾莲娜也不掩饰，“就算刚开始再不习惯，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


    阿格莱雅端起尚有温度的茶水，就着将最后一口糕点吃下，才又慢慢地开口：“恕我冒昧，您和您的先生在医学界也是颇为有名的科学家，我以为哪怕发生了那件事情，您二位也会在什么研究所就职呢。”


    说到这个，宫野艾莲娜就不由得想起更早些年倒闭的白鸠制药公司，令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倒也不是。只是后来发生了些事情，所以就选择开诊所了。再加上也有明美了，如果还是选择做研究的话，我和厚司可能都没有时间陪伴她。”


    “原来是这样。”阿格莱雅微微颔首，表示理解，“那这样的话，开诊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能有时间陪伴家人。”


    宫野艾莲娜也认同地点点头：“是啊，明美还那么小，我和厚司还是多陪在她身边比较好。”


    得到了想要确认的信息，阿格莱雅微微勾了勾小指，一根原本缠绕在宫野艾莲娜左手臂上的金丝化作点点金光，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阿格莱雅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顺着宫野艾莲娜的话，将话题转到了育儿心得上去。


    -


    送走宫野艾莲娜之后，阿格莱雅依旧没有取下裁缝店外面“暂时店休”的牌子，而是直接回到了二楼，开始收拾客厅里的茶具。


    【如何？都说了，除非宫野艾莲娜怀孕，否则他们是不会改变现在的决定的。】


    “金丝已经告诉我了，不必再提醒我一次。”


    【您也不必再做这样的尝试了，命运是无法改变的。】


    听到这句话，阿格莱雅收拾茶具的动作一顿，随即轻轻摇了摇头。


    “如果命运真的无法改变，你也不会让我们来到这里，不是吗？”


    系统这下哑口无言了。


    “而且，我有预感。”阿格莱雅端着茶具朝厨房走去，“现在的命运已经是被人改变过的命运。”


    【......为何这样说？】


    为何这么说吗？


    阿格莱雅想到自己前些天通过金丝知道的，那些让她十分在意的信息。


    “大概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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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金织到底还是太手眼通天了一些。”


    -


    另一边，回到诊所的宫野艾莲娜看到丈夫的神色有些烦躁，于是她担心地问道：“厚司，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宫野厚司看到面露关切的妻子，叹了口气，从一沓信封里抽出来已经拆开过的一封。


    宫野艾莲娜接过信封，看清了上面写的机构名称：“乌丸研究所？我们不是已经回绝过他们两次了吗？”


    “是的。”宫野厚司揉了揉太阳穴，“但是他们似乎并不打算放弃，这是他们这个月寄来的第三封邀请了。”


    如此不依不饶，让哪怕是脾气很好的宫野艾莲娜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以后他们寄过来的信就不要看了吧，这样冷处理，他们应该就能知道我们的态度了。”


    宫野厚司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只希望他们不要再写信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说起这个。”宫野艾莲娜将信随手一放，“没想到阿格莱雅女士居然知道我们——那件事。”


    “嗯？”宫野厚司满脸困惑，“她是怎么知道的？裁缝还会关注医学界的事情吗？”


    宫野艾莲娜走到丈夫身边，一边帮他整理信封一边说：“我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她说之前因为眼睛，所以关注了一段时间。”


    说到阿格莱雅的眼睛，宫野厚司也摇了摇头：“这样啊——不过像她的眼睛，如果不是视神经的问题，那恐怕只有移植眼角膜才有可能治好了。如果再早几年的话，我们还可以帮她联系一些医学界的人好好做个检查.......”


    “但是现在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宫野艾莲娜将信封整理好放进抽屉里，补上了他最后一句话。


    “算了，也不说这些了。”宫野厚司摆摆手，“明美差不多也快要到家了，今晚我们一家出去吃饭怎么样？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吃西餐吗？”


    宫野艾莲娜眼睛一亮：“好啊，正好今天和阿格莱雅女士吃下午茶，没有准备晚饭呢。”


    两人就这样开始讨论起餐厅的选择，全然不知命运已经朝着最为黑暗的方向奔去，且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