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敌开车来到这个偏远的山区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他透过车窗，看向面前这栋颇有年头，豪华得可以称为“城堡”的别墅，岁月的冲刷为它蒙上了淡淡的阴霾，但是也不妨万敌想象出它曾经的辉煌。


    没有过多停留，万敌拔出车钥匙下了车，径直朝别墅的正门走去。


    还没走到，远远地，万敌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门口——向来这就是那个系统提到的人了。他的心沉了沉，继续向前走去。


    那个女人有着一头美丽的金色卷发，皮肤格外白皙，穿着一身酒红色的鱼尾裙，仿佛刚从一场宴会中离开，只不过她头上戴了一顶帽檐宽大的渔夫帽，万敌看不清她的脸。


    女人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细细长长的女式香烟，在听到脚步声之后，她微微侧过头，将香烟用灭烟器熄灭了。


    “你就是迈德漠斯，欧利旁的儿子？”女人转过身，过于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了嘴唇和下巴。


    欧利庞？听到这个名字，万敌皱了皱眉？难道又是什么奇怪的背景设定？他以为那个监护人只是一个背景板而已，难道是真的存在的？


    万敌将心里的疑惑压下，沉稳地点点头：“嗯。”


    “你可以叫我贝尔摩德。”女人拂了拂搭在肩上的金发，对万敌勾起一抹微笑，“既然你按时到了，那我们就走吧。”


    “走？又要去哪？”


    自称贝尔摩德的女人微微张开嘴，似乎有些惊讶：“你父亲居然没和你说吗？”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先前游刃有余的状态：“嗯，这种事情知道也不是什么好事，总之，我们先离开这这里吧。”


    说完，她就自顾自朝着万敌先前来的地方走去，刚走出几步，没听见万敌跟过来的脚步声，贝尔摩德便转过头，对着仍站在门口的万敌道：“你想知道什么，在路上我告诉你，现在可以走了吗，小帅哥？”


    忽略掉贝尔摩德最后那轻佻的称呼，万敌回头看了一眼那死气沉沉的，仿佛旧世界遗物的黄金之馆，转过身，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不知道为何，万敌心里想，总感觉，还会再来到这个地方。


    -


    贝尔摩德还算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汽车一发动，她便主动开口：“有什么想问的吗，小迈德谟斯？”


    万敌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在车里还带帽子不会不方便吗？”


    听到这话，贝尔摩德也爽快地摘下她那顶大帽子放在旁边的空位：“有必要这么警惕？现在看清我的脸了，放心了？”


    万敌默默移开视线，回答起她上一个问题：“欧利旁和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第一个问题就这么令人苦恼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贝尔摩德脸上可没有露出一点苦恼的表情，“嗯，可以说你父亲把你卖给我们了。”


    万敌：？


    “卖？”万敌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这个系统到底做了什么？


    贝尔摩德点点头：“没有听错。你的父亲为了获得充足的周转资金，将你卖给了我们，BOSS可是付出了好大一笔钱——”


    “毕竟你可是难得一见的黄金血啊。”


    万敌强忍下踩刹车的冲动，他现在恨不得将系统拖出来用天谴之矛戳个几百上千次。


    呵，不能暴露身份？不直接说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就不算暴露？


    “.......”万敌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你们想要研究我？”


    贝尔摩德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摇了摇：“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或许用‘了解’会更合适，毕竟为了找到更多的有黄金血的人，这么多年来boss可是花了不少工夫。”


    “更多？”万敌捕捉到贝尔摩德话里最关键的地方，“你们那里，还有其他血液是金色的人？”


    “我知道的只有一个。”贝尔摩德撩了下头发，“不过她最近发生了一些意外......等你之后就知道了。”


    “她”？那可以排除白厄和那刻夏了。在剩下的黄金裔里，赛飞儿小姐有诡计的神权，又一向不喜欢约束，不太可能愿意被做实验；阿格莱雅女士应该也是如此；剩下的缇宝女士和风堇小姐战斗力稍差，不过缇宝女士有百界门，风堇小姐有小伊卡，应当被关不住才对——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们的能力和行为没有受到系统限制的前提之下的。


    万敌叹了口气，仅凭现有的线索，他还无法得知究竟是哪个黄金裔遭到了那样的对待，不过很快他应该就能见到她了。


    这次系统没有做什么过多的约束，或许，他们两人可以从那个地方逃出去。


    “你们研究黄金血，是想做什么？”万敌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这个问题也很令人困扰呢。”贝尔摩德依旧笑着，“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万敌问：“什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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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Since we''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贝尔摩德压低声线，像是一个蛊惑人心的女巫般说到。


    听到这句话，万敌皱起了眉：“你们要返老还童，起死回生？”


    “谁知道呢。”贝尔摩德毫不在意地回答，“你觉得世界上真的存在能令老人还童，死人复生的力量吗？”


    哪怕是死亡泰坦，也无法随意地令人复生；哪怕是岁月泰坦，也无法倒转人身上已经流转的时间。哪怕黄金裔的确是近乎不老不死的存在，但是万敌知道，生命总会有迎来终结的一天，就算是在其他人眼里“不死”的自己，也是会死的。


    所以，万敌肯定地摇了摇头：“死亡对于生命本身是一个极为重要的部分，所有生命都会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


    “是吗？”贝尔摩德看向车窗外，“我也这么觉得。”


    -


    当万敌将车开到贝尔摩德指定的地点时，天已经黑得不像样子了。


    万敌看向一片黑暗里唯一亮起来的建筑：“就是这里？”


    贝尔摩德戴上帽子，打开车门下了车：“和想象的不一样？”她看到万敌拔钥匙的动作制止又制止道：“不用熄火，会有人把车开进去。”


    于是万敌直接下了车：“我以为会更荒凉一些。”


    “毕竟是研究所。”贝尔摩德冷笑一声，“太荒凉就不方便运输器材了。”


    听到这声冷笑，万敌看了旁边的金发女郎一眼。她对这个实验意见很大，难道她也是？


    “好了，我们进去吧。”贝尔摩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张身份卡，“别让他们等急了。”


    万敌跟在贝尔摩德身后，走进了那栋建筑。过了安保区域，就是实验室区域。


    实验室区域里面灯火通明，走廊两侧是各种各样的实验室，不时能听到仪器运作的声音。


    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扇门前。贝尔摩德刷了卡，门应声而开。


    “这位就是我和你提到的那位黄金血。”贝尔摩德侧身，让万敌更好地看见房间里的情况。“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她吧，毕竟这个实验的具体内容我也不清楚，问本人更好。”


    万敌看着坐在凳子上的红发女孩，整个人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