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如果药药没了

作品:《重生赐婚宴,渣男太子喊我小皇婶

    皇后带来的那几碟精巧点心在桌上一一摆开,各色形状,点缀着金箔或果脯,煞是好看。


    “陛下尝一尝?”


    皇帝随手拈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


    糕体软糯,桂花蜜甜而不腻,本该是令人愉悦的滋味,可皇帝此刻却只觉得味同嚼蜡。


    他皱着眉头,勉强咽下,便将剩下的半块放回碟中,“不成,朕这心里还是过不去,越想越觉得愧疚。”


    皇帝抬眼看向曲净,沉声吩咐:“去,传朕的旨意,将库房里那尊白玉送子观音,仔细包裹好了,送去靖王府,赏赐给靖王妃,给她安胎定神。”


    “白玉送子观音”六个字一出,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温婉笑容瞬间僵住。


    那尊白玉观音,她是知道的。


    那是先帝时期,进贡的整块顶级羊脂白玉所雕就,玉质温润无瑕,莹白如凝脂,雕工更是出自早已仙逝的宗师之手,观音法相慈悲庄严,衣袂飘飘如生,怀中幼童活泼灵动,乃是无价之宝。


    除此之外,更是有安胎定神、护佑母子平安的奇异灵效。


    当年,淑贤皇太后还是德妃。


    她怀第二胎时,胎象极为不稳,几次见红,太医都束手无策,先帝忧心如焚。


    薛家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这尊观音,耗费了不知多少人力财力,辗转寻来,献入宫中,供奉在德妃寝殿。


    说来也是奇怪,自那之后,德妃的胎象竟一日日稳了下来,最后平平安安诞下了健康的九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靖王谢渊。


    至于本朝,贤妃怀六皇子时,也曾意外动了胎气,情况危急,太医都说,大概是保不住了。


    皇帝心急之下,想起了这尊观音,命人请出,放置在贤妃宫中。


    不过一夜,贤妃的胎象便奇迹般地稳固了,最终顺利产子。


    皇后早早盘算好了,待她的女儿宝容出嫁时,便将这尊白玉观音作为压箱底的陪嫁。


    一则彰显天家恩宠与皇后母家的底蕴,二则也是希望观音能保佑女儿婚姻顺遂,身子康健。


    可现在,皇帝竟然轻飘飘一句话,就要把这无价之宝赏赐给沈药?


    皇后心中千万不舍,甚至恨意滔天。


    她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勉强堆起笑容,“陛下隆恩,体恤靖王妃,臣妾感同身受。只是……如今因摘星楼之事,朝野上下对靖王与王妃本就多有非议,此时若再大张旗鼓,将这白玉观音赏赐下去,恐怕更会引人注目,落人口实,说陛下过于偏私靖王,甚至说王妃恃宠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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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于靖王夫妇的清誉于朝局稳定似乎都不太相宜。”


    皇帝听了果然沉默了一下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似乎在权衡。


    皇后心中稍定想来陛下这是被说动了。


    皇帝看着皇后点了点头:“皇后考虑得周全说得也有道理。”


    皇后刚想松口气便听见皇帝紧接着对曲净补充道:“那就不要大张旗鼓


    皇后:?


    只觉眼前一黑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难受得紧。


    曲净却已经躬身领命退了出去。


    看着曲净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皇后眉心突突直跳心疼得几乎滴血。


    皇帝突然握住了皇后冰凉僵硬的手轻轻捏了捏:“皇后你要知道朕这么做实在是因为心中愧疚难安。今日若不是朕一时兴起强留了靖王在宫中下棋用膳王妃在府中安心静养又怎会听到那些无稽之谈受此大惊吓以致动了胎气?这尊观音与其说是赏赐不如说是朕的一点补偿。送过去朕这心里或许才能好受些。”


    他这番话说得恳切可听在皇后耳中却字字如刀割得她体无完肤。


    补偿?


    心意?


    为了一个沈药他竟然连这样的宝物都舍得!


    那她的宝容呢?


    她这个皇后呢?


    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


    皇后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内心叫嚣的不甘硬生生咽回去强行挤出温顺体贴的笑容“陛下怜惜弟媳、关爱子嗣之心臣妾明白。陛下既然决定了臣妾自然也是支持的。”


    皇帝感叹:“到底还是皇后最是懂事贴心。”


    皇后心中讽刺垂下眼帘艰难回道:“……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本分。”-


    谢渊疾行回府。


    府中上下一片肃穆。


    这种氛围之下谢渊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看这架势好像药药真的出事了似的……


    院子里赫然跪着几个瑟瑟发抖的下人。


    沈夫人和薛皎月并未离开站在廊下脸色凝重。


    沈夫人率先注意到了谢渊上前一步福了福身:“王爷回来了。”


    薛皎月也简单行了个礼。指向地上跪着的那几人“兄长就是这几个人!在花厅外故意散播您被陛下扣在宫中、可能被重重治罪的谣言言语凿凿引得众人慌乱议论正巧被屋内的嫂嫂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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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真切!这才害得嫂嫂受惊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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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厥!您看如何处置?”


    跪在地上的素衣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身体抖如筛糠。


    而韩嬷嬷毕竟是宫里的老人,此刻虽然也害怕,却还强撑着,涕泪横流地喊冤:“王爷!王爷明鉴啊!奴婢冤枉!奴婢只是听别人随口说了那么一句,心中担忧王爷,才多问了一句,绝没有故意散播谣言啊王爷!王妃娘娘身子不适,怎么能怪到奴婢头上……”


    “闭嘴。”


    谢渊冷冷打断她,“再敢胡乱叫嚷一句,本王拔了你的舌头。”


    韩嬷嬷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瞬间噤声。


    院子里死寂一片,只有寒风掠过枯枝的细微声响。


    谢渊不再理会她们,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屋里那个人身上。


    “本王先进去看看王妃。”


    他对沈夫人和薛皎月说了一句,声音里的紧绷显而易见。


    正房门前,银朱和青雀一左一右守在门外。


    银朱还算镇定,只是脸色发白,紧紧攥着帕子。


    青雀则不停地用帕子擦着眼泪,眼圈红得像桃子,见到谢渊,如同见到了主心骨,带着哭腔道:“王爷!您可算回来了!快进去看看王妃吧!”


    谢渊“嗯”了一声。


    他示意长庚留在外面,自己推开了房门。


    房中炭火烧得很旺,温暖如春,却静得可怕,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


    谢渊从轮椅上站起身,一步步向内室走去。


    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冒出许多荒谬的念头。


    如果药药真的动了胎气,孩子没了……


    他想,他未必会多么心疼那个尚未谋面的孩子。


    药药大概会伤心,他便好好陪伴在她左右安抚,想吃什么都给她做。


    可如果药药没了……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谢渊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暴戾杀意。


    如果药药没了,他要这王府何用,要这权势何用?


    他势必要将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所有胆敢伤害她、算计她的人,全部杀了陪葬!


    血债血偿!


    谢渊走到了床前。


    一张俊脸冷沉得好似要去**屠城,掀开纱帐的动作却分外仔细轻巧。


    看清床上光景,谢渊明显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