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把你看得比什么都轻贱!

作品:《重生赐婚宴,渣男太子喊我小皇婶

    沈药垂下脑袋,向谢景初的方向,露出最为脆弱的纤细脖颈,“可他是靖王,当今陛下的亲弟弟。”


    谢景初目光灼灼注视着她,压低嗓音,道:“如今父皇已经渐渐不让九皇叔管军中之事,虽说父皇嘴上没说,但我看得出,父皇已不愿再重用他。父皇若是知道他私底下干了什么荒唐事,定会心生厌弃。毕竟,你是父皇亲自指婚嫁给他的,新婚不足一年,他却在外面养女人,岂不是将父皇的面子踩在脚底下?”


    “真的?”


    沈药仰起脸,眼眶泛红,泪水将落不落。


    谢景初重生一世,最见不得的就是她的眼泪,不由眉头紧锁。


    心中万千怜爱疼惜,语气也越发郑重:“药药,相信我,我会安排好一切。”


    沈药迟疑片刻,轻声问道:“那……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谢景初道,“你只管等我的消息。”


    “好……”


    沈药微微颔首,抬起袖子,擦去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吸了吸鼻子,道:“在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


    嗓音偏低,又轻又柔。


    谢景初猛地怔住,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地抓握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捉沈药的手,却抓了个空。


    沈药及时转身离开。


    谢景初什么也没能抓住。


    他停留原地,目不转睛,凝望沈药远去的身影。


    过去,他对沈药,真的很不好。


    可是后来,他也是真的后悔了。


    没有人知道,失去她之后,面对那空荡、宽敞而又冰冷的东宫,他的内心是何等的荒芜与苍凉。


    她死了,也带走了他生命相当重要的一部分,进了地底。


    谢景初独自一人,被铺天盖地的孤独与悔恨压得喘不上气。


    重生一世,他不愿再错过。


    “等一切结束……”


    谢景初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我们再续前缘吧,上辈子的遗憾,再也不要发生了。”


    “殿下。”


    身旁的俞让几经犹豫,低声开口。


    谢景初缓慢回神,侧目看去:“怎么了?”


    俞让迟疑片刻,才道:“小的感觉,靖王妃刚才的表现……颇有些奇怪。”


    谢景初捡出关键:“奇怪?”


    “是……”俞让斟酌着用词,“不知为何,刚才的对话听下来,分明是靖王妃在引导殿下做什么。”


    谢景初嗤声:“你懂什么。”


    俞让一愣。


    “她外表看起来柔弱,其实内心比谁都倔强。她只是还在生我的气,故意装出生气的模样。”


    俞让:?


    靖王妃外表看起来,也不柔弱啊。


    谢景初眯了眯眼眸:“她心里还有孤,因而,一开始并不愿孤以身犯险。”


    又冷傲地瞥了俞让一眼,“你这样没有人爱的人,不会懂。”


    俞让:……


    我真是多余提醒您……


    -


    数日后,裴朝与薛皎月的大婚如期而至。


    薛皎月暂住在靖王府,自然也从这儿出嫁。


    前一夜,沈药也还是待在薛夫人房中,二人又兴奋又忙碌,一晚上还在核对婚礼事宜。


    拂晓时分,稍微眯了一会儿。


    天一亮,立马便起来梳洗了。


    二人分头行动,一个去前厅照看宾客,另一个去陪着薛皎月,一直到送她出门子去。


    沈药的任务,是后者。


    原先周舅母住的晚香堂,自打谢渊将周舅母和薛遂川一起打了包丢出去,这院子便划给了薛皎月一个人住。


    薛皎月今日也是在晚香堂梳妆,穿上婚袍,风风光光出嫁。


    望京愈发冷了。


    沈药一路过去,脸颊被清晨的冷风吹得微微生疼。


    拐过弯,碰巧遇上沈药指派给薛皎月的陪嫁丫鬟明珠,神色显然匆忙。


    沈药叫住她,问道:“你怎么不在那边伺候皎月姑娘?”


    走近了两步,又一眼瞧见了她脸上那个清晰的巴掌印。


    沈药登时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明珠眼含热泪,先向沈药行了一礼,回道:“回王妃的话……是薛大姑娘来了。”


    薛浣溪来了。


    她大概知道,这会儿的薛皎月,多半是遇上了麻烦。


    二话不说,沈药示意:“边走边说。”


    路上,明珠擦去眼泪,将刚才发生的事儿简单叙述了一遍。


    周舅母和薛遂川是被谢渊送走了,也派人看管着,不可能贸然来这儿。


    但望京还有个薛浣溪。


    她一早便来了靖王府。


    原本按照谢渊的规矩,薛浣溪是绝不能进府的,可今日是她亲妹子的大婚,她要进来,靖王府上下实在不好阻拦什么。


    而薛浣溪进来之后,也不去喝茶歇息,反而径直找去了新娘子的房间。


    对着薛皎月,说了好些难听的话。


    “大姑娘说,皎月姑娘是个没良心的,人生仅有一次的大婚,也不将亲生母亲和亲大哥请回来观礼。皎月姑娘没生气,只说,是因为母亲和大哥犯了错。薛大姑娘却咄咄逼人,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说皎月姑娘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当时皎月姑娘正在梳妆,奴婢不想姑娘错过吉时,也觉得薛大姑娘这样闹腾太不喜庆,便拦了一下,结果被大姑娘扇了一巴掌……”


    明珠说到这儿,又有些哽咽。


    沈药皱紧了眉头。


    诚然薛浣溪令人厌烦,但沈药也觉得奇怪。


    谢渊知道派人盯着周舅母和薛遂川,总不至于忽略了薛浣溪。


    是底下人疏忽了,还是有别的什么情况?


    沈药思索了片刻,侧目看向明珠,轻声说道:“委屈你了,你也做得很好。待会儿去领点儿伤药,脸上别留什么伤痕才好。今日皎月姑娘大婚,原本派给你的红包,再多给一份。”


    明珠感激涕零。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喜房门外。


    还未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薛皎月平静的声线,“姐姐,你来参加我的大婚,我很欢迎。但如果你是想来让我不痛快,那么,别怪我不顾姐妹的情谊。”


    薛浣溪却冷笑了声:“娘说得真是没错!你小时候跟着爹,从小就被养坏了!长到这个年纪,什么母女情谊,兄妹情谊都不管了,更别提姐妹情谊!你心里只有一个姨母,一个嫂嫂,哪里还有我这个姐姐?”


    她又嗤笑一声,语气越发刻薄:“你别以为嫁进镇国公府,今后就高我一头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在侯爵府的日子都过得如履薄冰,你以为你在国公府能好过?那国公夫人,只怕是把你看得比什么都轻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