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先生。”


    张阳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像是一柄无形的巨锤，携着万钧之力，狠狠的砸在了报告厅内每一个人的心上。


    “现在，轮到你履行承诺了。”


    “是辞职，还是……磕头？”


    轰！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将全场的气氛，再次引爆！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从那个失魂落魄的刘万堂身上，转移到了瘫在椅子上，面如死灰的张启明身上！


    是啊！


    刘万堂跑了，可正主还在！


    刚刚，这位不可一世的张大院长，可是当着全北海的媒体和同仁，立下了毒誓！


    如果张阳能让那个高位截瘫的患者站起来，他，张启明，就当场辞去院长之职，并对着全北海的媒体，给张阳，磕头道歉！


    现在，人，站起来了！


    而且，是以一种远超所有人想象，堪称神迹的方式，站起来了！


    院长先生，您，该兑现承诺了！


    “咔嚓！咔嚓咔嚓！”


    无数的闪光灯，再次疯狂地闪烁起来，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对准了张启明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


    所有的镜头，所有的长枪短炮，都死死地锁定了这个刚刚还高高在上，此刻却如同待宰羔羊的“权威”！


    辞职？


    磕头？


    这是一个能让他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的选择题！


    “我……”


    张启明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正像刀子一样，一道道，一寸寸地，剐着他身上最后一丝名为“尊严”的东西。


    那目光里，有戏谑，有嘲弄，有鄙夷，有幸灾乐祸！


    磕头？


    他是一院之长！是北海医学界的泰山北斗！是无数人敬仰的权威专家！


    他怎么能……怎么能向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山沟里冒出来的黄毛小子，当众下跪？


    这一跪，他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可不跪呢？


    在全网直播的镜头下，在全北海同仁的见证下，他将成为一个言而无信，输不起的卑劣小人！


    他的信誉，他的人格，将会在顷刻之间，彻底破产！


    以后，谁还会信他？谁还会尊敬他？


    他同样，也是完了！


    进退维谷！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一刻的张启明，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张院长，做人，要言而有信啊！”


    “就是！刚刚不是还挺嚣张的吗？怎么现在哑巴了？”


    “快点吧，我们这都等着看呢！是辞职还是磕头，给个痛快话！”


    台下，已经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开始高声起哄。


    那一声声催促，就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抽在他的脸上，让他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求助似的看向周围的主席团成员，那些刚刚还与他称兄道弟，一唱一和的专家教授们，此刻，却一个个都像是躲避瘟神一样，低着头，看着脚尖，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墙倒众人推！


    树倒猢狲散！


    张启明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在无尽的屈辱与悔恨中，他那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僵硬的身体，缓缓地，颤抖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然后，一步，一步，像是拖着千斤的镣铐，走下了主席台。


    他走到了张阳的面前。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等待着那历史性的一刻！


    在全场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


    在全网直播，数以万计观众的见证下！


    这位北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这位曾经无限风光，代表着西医“科学”与“权威”的男人，双腿，猛地一软！


    “噗通！”


    一声闷响！


    他，就那么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跪在了那个被他称为“江湖骗子”，被他视为“跳梁小丑”的年轻人面前！


    紧接着，他闭上眼睛，仿佛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的额头，狠狠的，朝着冰冷而又坚硬的地板，磕了下去！


    “咚！”


    那一声磕头的闷响，并不大。


    但，却像是一道九天神雷，重重地，轰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这一磕！


    磕碎的，不仅仅是张启明个人的尊严与骄傲！


    更是那盘踞在北海市多年，早已固化、僵硬、甚至有些腐朽的，旧有医疗体系的权威！


    从今天起，北海的天，要变了！


    一个名为“张神医”的时代，将以一种无可阻挡的，蛮横霸道的姿态，悍然降临！


    周雪颖看着那个接受着院长跪拜，却依旧神情淡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男人，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异彩连连，几乎要溢出光来！


    这，就是她看中的男人！


    这，就是能创造神迹的男人！


    旁边的周龙江，更是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


    他快步走上前来，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对着张阳，深深一躬！


    “张神医！大恩不言谢！”


    他的声音，洪亮而又真诚，响彻全场！


    “我周家，欠您一条命！从今天起，您就是我周家最尊贵的客人！您在北海的任何事情，我周家，将倾尽所有，全力支持！”


    夜幕降临。


    北海第一人民医院，顶层的特护病房，安静得能听到窗外海风的声音。


    周龙海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这里。


    虽然依旧虚弱，但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呼吸平稳有力，各项生命体征，更是比一个健康的年轻人还要稳定。


    张阳坐在病床边，指尖捻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正在为周龙海进行后续的调理治疗。


    他手法轻柔，一呼一吸之间，便有一丝温润的麒麟真气，通过银针，渡入周龙海的体内，修复着那些被阴寒之气侵蚀过的经络。


    周雪颖安静地站在一旁，亲手为张阳削着一个苹果。


    灯光下，她绝美的侧脸，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柔与专注。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心中那座冰封了多年的雪山，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悄然融化。


    “张先生……”


    沉默了许久，周雪颖还是忍不住，轻声开口，问出了那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