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着饭，戴雅婷又发消息过来，陈知非瞥了眼，将手机扣在桌面上，继续和金玉他们聊天。


    迟迟等不到陈知非回消息的戴雅婷催促陈知灵：“你去给你姐发个消息，问一下她中秋国庆假期回来不。”


    说着，戴雅婷从柜子里取出手机递给陈知灵，“知道消息后，立刻和我说。”


    陈知灵拿着半旧的手机，点开屏幕，上面是自己最喜欢的女明星。她看向戴雅婷，犹豫了下说：“姐姐今天生日。”


    “哦！”戴雅婷面露喜悦，“她生日怎么不给我发红包，孩子的出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


    “我姐她自己都不记得她自己的生日，你——”一股气窝在肚子里，陈知非白了眼戴雅婷，“懒得和你说，我给我姐打电话去。”


    戴雅婷就站在陈知灵的书桌前，一动不动等着陈知灵打电话。


    “你出去。”陈知灵推着戴雅婷出房门，把房门锁起来。


    “最多只能打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我没收手机。”戴雅婷边敲门边说。


    陈知灵躺在床上，“知道啦！”


    她打开微信，给陈知灵发了个消息：姐姐~你在吗~


    想了下，点了个表情包发过去。就是这个表情包，有点憨得不堪入目，但正是她这种年纪的初中生喜欢。


    “叮”地一声，陈知非喝了口饮料，抓起手机看了下，发现是陈知灵发来的消息，微笑着回了个表情包。


    收到陈知非的消息，陈知灵开心地笑起来，继续编辑信息：姐姐姐姐，听妈说你国庆节假期要回家，真的假的啊？


    陈知灵：嗯，你阿浩表哥结婚，我们要参加婚礼。


    陈知非：阿浩表哥啊，我不熟。


    陈知灵：当然，和你差了十几岁，肯定不熟。


    陈知灵想了想，犹豫地打了几个字发过去：今天是你生日诶姐姐，妹妹我比较穷，没法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就给你发个祝福吧~


    看到消息，陈知非眼眶瞬间红了。


    上学的时候，家里记得她生日的人只有爸爸。再后来，随着陈知灵慢慢学会玩电子产品，记得她生日的人只有陈知灵。


    哪怕与陈知灵一视同仁对待的亲弟弟，也不会主动和她说一句生日快乐。


    那个关系冷淡的妈妈，从来不会主动与她说一句生日快乐，仿佛她的出生注定亏欠妈妈。


    陈知非给陈知灵发了个比爱心的表情包，刚发过去，就收到陈知灵发来的生日红包。


    小小的一个，只有六块六毛六。


    陈知灵：姐姐别嫌弃，这是我微信里仅有的钱了。


    陈知非：骗子，上个月你生日我才给你转的五百块钱。


    陈知灵：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去学校路上吃零食吃没了嘤嘤嘤……


    “抱着个手机傻笑？”李梧雪发现陈知非的异常，“你不会是网恋吧？”


    陈知非放下手机，“是我妹给我发消息。”


    “是不是来给你发生日祝福的呀？”李梧雪笑着说完，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首饰礼盒递给陈知非。陈知非看着礼盒的logo，“太贵重了。”


    “哎呀，你我的交情，收了吧，我又没让你还礼，你别有心理负担。”


    金玉优雅地看着陈知非，“我和小雪不同，我喜欢华而不实的东西，所以送给你的，也是华而不实的。”


    正说着，一个花店的工作人员抱着一束色彩搭配极为好看的花进来，“请问哪个是陈小姐吗？”


    “我是。”陈知非应声，花店工作人员直接把花递给陈知非，说：“这是金小姐给您订的生日礼物。”


    “太谢谢你们了！”陈知非感动得说话哽咽。


    金玉睨了眼陆云相，似在问：你的礼物呢？


    陆云相一脸懵，瞪了眼金玉：你们让我接她下班来这里吃饭，也没说今天是她生日啊！


    金玉不屑的笑了下，陆云相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正在欣赏花的陈知非。


    他拿上手机，以上厕所为借口，给舒立打电话。


    “舒立，你现在马上给我去挑选一条金手链，以你的角度猜测陈知非会喜欢的款式去买，一个小时后送到陈知非家里。”


    “好的陆总，需要附带发票吗？”


    “放在盒子底下就好。”


    交代给舒立的事情，陆云相很放心。没半个小时，陆云相手机收到舒立发来的消息，是几款手链的照片。


    舒立美滋滋地给陆云相发消息：陆总，陈总会喜欢哪个呢？


    陆云相：这是我交代给你的事情。


    舒立：这是你要追求的女性，且仅有你才能了解她喜欢哪款。


    舒立内心暗暗“呲”了声，打工人不发火，你当打工人没脾气吗？自己求偶，还要别人给你递工具，啊，呸！


    心底是那么想，但看见陆云相发来的消息，舒立笑得跟狗腿子没有区别，秒回陆云相的消息。


    最终陆云相选了个克数最重，看起来工艺最复杂的款式。


    ————


    把陈知非送到楼下，陆云相在后座拿出准备好的礼物，塞给陈知非。他说：“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陈知非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把礼物递回陆云相，“谢谢，祝福收下，礼物算了。”


    “这是我心甘情愿送的，又不会事后追你要钱，更不会因为你以后不答应当我女朋友而追回礼物。”


    “谢谢。”


    眼看陈知非下车，没有和他继续待在一起的想法，陆云相着急跟着下车，“诶，不请我上去喝一杯茶吗？”


    “我家茶不值钱，就不请陆总上去了。”


    “不是，我们才搬出来，你就要这么无情地对我嘛？”陆云相委屈巴巴地望着陈知非，希望她能心软。


    陈知非对着他笑了下，拎着礼物回去。


    刚进家门，手机显示晏觉的来电。还是以前上学时给晏觉留下的备注，期间更换手机，默认转移数据，看到熟悉的“觉觉猪”三个字，陈知非点了接听键。


    “喂？”


    “我是晏觉。”


    “嗯，我知道。”


    “那个，生日快乐，礼物在你的办公室。今天下班去找你，发现你不在办公室。”


    言外之意，礼物早早准备好，打算今天送你回家的时候给你，但是你没有给我机会。


    陈知非打开陆云相送的礼物盒子，看到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只金手镯，花丝雪蕊排布复古又新颖，内刻陈知非名字缩写。她仔细看了眼盒子上的logo，才惊讶发现这竟是手工古法雕刻的手镯。


    “谢谢。”陈知非说完，挂断电话后立即给陆云相发消息。


    “陆总，你送的礼物过于贵重，这个金手镯应该高于市面金价50%，改天我还给你吧。”


    陆云相回复：我送出去的东西不会要回来，你要是不想要，丢了就行。


    陈知非嘟囔一句：“真是财大气粗。”


    一大早来到公司，陈知非看见桌面上的礼盒，还没来得及打开看，王欣急匆匆进来。


    “陈总，今天有个试用期面谈，您别忘了。九点半开始，在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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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会议室。”


    陈知非看了看时间，点头，“好的，知道了。”


    前几天技术那边的某个负责人给陈知非发过消息，说新员工不符合预期，想要把人劝退。陈知非让负责这个技术部门的人事安如负责跟进，安如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忐忑不安。


    踏入会议室，陈知非入座。


    安如紧张地握着鼠标，时不时回头看陈知非，见陈知非面无表情地盯着笔记本电脑，手指时不时在键盘上敲两下，有些不好意思打扰陈知非。


    她知道，陈知非担心她把面谈搞砸，特意来旁听。


    技术部门的人陆陆续续进来，被面谈的员工和安如一样紧张。安如磕磕绊绊地把开场白说完，面谈正式开始。


    持续四十分钟，面谈终于结束。


    等人离开时，安如偷偷松了一口气。陈知非刚起身，被技术部门负责人叫到一边交流。


    王欣拍了拍安如的肩膀，“我们陈总说你做得不错，记得把今天面谈写成报告，邮件发给所有相关人员，合法合规的程序我们要做好。”


    “好的，欣姐。”安如心底有点小疑问，陈知非刚才没有说话，王欣怎么知道她说了啥？


    不知何时传起消息，说整个市场行情受政策影响，公司要裁员。不少人找陈知非来打听这个事情的真伪，陈知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有人在她嘴里套出她的想法。


    想要知道事情如何发展，问老板都很难得到答案，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的人力资源部总监。要知道，老板一天能有三百个想法，也许这一刻觉得要裁员自保，下一刻看到股市上涨或许觉得还能支棱一阵子。


    没有得到真正的执行指令时，一切都是风声雨声。


    回到办公室，陈知非打开晏觉送来的礼物盒子，是一个她目前最喜欢的潮玩摆件。晏觉翻找陈知非的朋友圈，才琢磨出来她喜欢哪一款。


    为了买到这一款，他感受到抽盲盒的可怕性。


    陈知非把摆件放在桌面上，拍了个照片发给晏觉，附上一句话：“谢谢，我很喜欢。”


    另一边的晏觉嘴角翘得老高，正给他汇报项目进度的员工惊呆地看着他。发觉自己露出不该露出的表情，晏觉一秒变脸，“你继续。”


    陆云相忙完事务，特意打卡陈知非的朋友圈，翻了又翻，没有看到任何关于生日的东西。他迟疑地问舒立：“陈知非会喜欢我送给她的礼物吗？”


    “难说。”舒立认真地点评。


    陆云相：……


    “为什么？”陆云相问。


    舒立居高临下偷偷打量陆云相手机，伸出手指指了指，“没发朋友圈，也许不喜欢，也许觉得不应该炫富。”


    这话音刚落，陈知非发了条朋友圈。


    文字内容：有你们，真幸福，祝我年年二十！！


    照片内容：吃饭两张图，陈知非、金玉、李梧雪合照一张图，金玉给陈知非拍的抱花一张图，李梧雪送的礼物一张图，还有一个潮玩摆件一张图。


    感觉陆云相身边的气压有变，舒立望着陆云相不开心的脸，“嗯，陆总，你送的东西太贵重了，陈总都不好意思发朋友圈。”


    陆云相无视舒立慌乱的解释，直接给陈知非发去消息：为什么我给你送的礼物，你不发朋友圈？


    过了十几分钟，陈知非才回复：太贵了。


    舒立看到消息，默默松了口气，以普通打工人的身份对陆云相说：“陆总，陈总和我一样都是牛马，你要是想送东西，就送牛马能还得起情且没有那么大经济或心理负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