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毒酒夜奔
作品:《失忆后成了哥哥的未婚妻》 命运的轨迹模糊难辨,说不清是那无形的巨手强行将他们推上既定的路途,还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一步步踏入了命运的罗网。
桃初还没想明白怎么回答宫谦的问题,她和谢倾就因为张寄爆发了争吵。
压抑许久的情绪找到了决堤的出口,言辞如刀,割伤彼此。
再然后,就是谢倾质问她找宫谦做什么。
又跟谢倾吵了一架,桃初倚着冰凉的窗棂,望着庭院中谢倾渐行渐远的背影,一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
她想,是时候了。
谢倾对她的控制欲旺盛到超出了兄妹应有的界限,自己真的应该离开谢倾了。
于是,她再次找到了宫谦,语气平静却坚定,“我会从襄王府搬出去,不会拖累谢倾的。”
宫谦闻言,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审视。
“那我们就该商议一下,守株待兔的事情了。”
彼时,在大皇子的压力下,皇宫失火案的调查正以超乎寻常的速度推进。
宫谦手段凌厉,已经揪出了一个潜伏极深、身负蛛网印记的嫌犯。
计划简单而大胆:故意放走那名蛛网成员,让他将消息带回——桃初对加入蛛网一事心存疑虑,要求于本月十五日夜,在福津巷二十八号面谈。
“你确定他们会来见我?”
对宫谦这个简单粗暴的法子,桃初总疑心它成不了。
宫谦反而仔细端详着她,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你知道吗?你对蛛网很特殊。”
桃初一愣,“这话从何讲起?”
“目前大理寺的所有记档里,都没有蛛网试图拉拢的案例,他们对待特殊能力者——特别是女人,只有一个宗旨——统统处死。”
说这话时,宫谦从重重案卷中抬首,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
“所以,我倾向于,等他们来见你时,就算你拒绝,也不会杀了你,他们可能有其他让你听话的手段。”
桃初皱了皱眉,她不喜欢类似“听话”的表述,尤其是别人想让她“听话”的时候。
“那就这么定了——福津巷二十八号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你能拿来用?”
宫谦漫不经心地转了转笔,“我名下的私产——放心吧,蛛网查不到。”
襄王府,海棠似火。
桃初决定跟谢倾说她要搬出去那日,襄王府庭院中的西府海棠开得正盛,绵延成一片灼灼其华的粉云。
“我要搬出去住。”
说这话时,她的声音平静,站在连廊的阴影下,目光落在院中那片喧嚣的花海上,没有看他。
谢倾的手猛然攥紧,指节泛白。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以一种平静又不理解的语调问,“为什么?”
谢倾挑眉,试图用惯常的方式化解这突如其来的疏离,“在这里住得不舒服?还是下人伺候得不周到……”
“我已经十八岁了。”桃初没有看他,声音依旧平淡,“按照应朝律法,早已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纪,不再是需要你时刻庇护的小女孩了。”
她顿了顿,终于找到一个看似最合理的借口,“我继续留在这里,于礼不合……也会影响你日后议亲。”
“我都想好了,国子监的课业即将结束,我会找一份营生,自立门户……”
桃初话还没有说完,一下被谢倾抵在廊下的朱红圆柱上。
他将她圈在柱子和他之间,一只手堪堪擦过她的耳际撑在柱面,温热的气息混合着一种焦躁的危险扑面而来。
另一只手靠近她的脸,却没有触碰她,形成一个若即若离的距离。
他垂眼注视着她,浓密的睫毛掩去眼底的情绪。
“你知道吗?你在心虚和紧张的时候,话会变多——所以,认真回答我,为什么?”
桃初眨眨眼睛,“哥哥,你干嘛呀,这个柱子好硬,都弄疼我了……”
“好好说话,别逃避问题,别撒娇。”
桃初收起为了缓和气氛而刻意展露的笑容。
她仰头跟他对视。
“比起问我,你更应该问问你自己吧?你是以什么立场在这里阻挠我?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谢倾像是被这句话烫到,猛地松开了禁锢,向后踉跄了一步,脸上掠过一丝罕见的慌乱与无措。
桃初不再看他,决绝地转身,裙裾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消失在长廊尽头。
“你是以什么立场在这里阻挠我?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谢倾一个人枯坐到天亮,晨曦微露时,他终于对自己承认了那个盘桓已久、却始终不敢触碰的答案——他好像……不再满足于只做她的哥哥。
他不想两个人只是兄妹关系。
他想让她一直属于他。
只属于他。
接下来的几日,王府表面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静,两人默契地不再提起那日的冲突。
然而谢倾的平静之下,是汹涌的决意——他准备让桃初明白他的心意,好好考虑是否愿意接受他、和他生活在一起。
他甚至没有想过她会拒绝的情况——一想到那个场景,他就心如刀割。
所以他避免去想,只把注意力放在剖白心意这件事上。
就像少年人在心里装着一只白鸽,如果不把白鸽携带的消息传递出去,它将一直扑腾翅膀,让他不得安宁。
他想,我是哥哥,这等惊世骇俗、离经叛道之事,自然该由我来开口,由我来承担所有的风雨。
哪有让妹妹去面对世俗刀剑的道理?
与此同时,三皇子府。
诛应慵懒地深陷在铺着白虎皮的椅中,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她说……要求与我们一见?”
诛应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拖沓。
男人忙不迭点头,“是……是!”
诛应低低地笑了起来,两指慢条斯理地按压着太阳穴。
“比起让她加入,我更好奇,她体内的‘东西’,如今苏醒到何种程度了?”
跪着的男人小心翼翼抬起眼,“您的意思是……”
“我们手里,不是还有那种‘药’吗?”诛应的笑容冰冷而残忍,“正好,先拿她试一试。”
……
桃初计划正式向谢倾告别的那天,是十四号,计划与蛛网见面的前夜。
宫谦在自己的私宅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她继续呆在襄王府,只会对谢倾不利。
那一夜,月华皎洁如水,流淌在襄王府的每一个角落。当桃初踏进府门时,竟觉府中焕然一新——目光所及之处,鲜花怒放,彩绸低垂,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甜香。
谢倾站在那片如同被月光精心布置过的花海中央,一身月白华服,墨发玉冠,俊逸非凡,仿若踏着月光飘下来的神仙。
他看着她,眼眸比星辰更亮,柔声说,“你回来了。”
——声音轻的像一片花瓣。
桃初不知所措,“对,我回来了。”
谢倾看起来异常紧张,他与桃初在花厅中对坐,目光灼灼,几次张口,却只是深深吸气,又缓缓吐出。
“我……”
桃初心头一紧,他不会是知道了自己要搬出去想劝自己不要走吧?
她急忙打断他的话,指向小几上的玉壶:“哥哥,这是你准备的酒吗?闻着好香。”
说着,她亲手执壶,未曾细看,便为他斟满了一杯。
——那是一个让她后悔终身的决定。
谢倾正觉口干舌燥,也需要一些勇气来支撑接下来更重要的话,他接过酒杯,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的下一刻,他脸色骤变,猛地呛咳出来,一抹刺目的鲜红溅落在皎白的衣襟和面前盛放的花朵上。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桃初,身体无力地向前倒去。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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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桃初失声惊叫,扑跪下去接住他倒下的身躯。
他的身体冰冷得吓人,手更是寒彻骨髓。
谢倾竭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她的眼神复杂得让她心碎,充满了她无法读懂、也不敢去读的浓烈情愫,“我喜……”
桃初打断他,“我去找大夫!”
谢倾涣散的目光追随着她决绝奔离的背影,意识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竟是,
真遗憾啊……如果,如果能再快一点,在她……给我下毒之前,告诉她,就好了。
桃初纵马在寂静的街道上狂奔,夜风刮过耳畔,却吹不散心中的恐惧与绝望。
她不能去皇宫找太医,因为不确定里面有没有蛛网的人。
她不能去找宫谦,他一个查案的,帮不上忙。
最终,她挥鞭去了张寄家的医馆。
学徒打开门时,目光还是懵的,直到看见桃初哭着说,“我是张寄的同学,求张寄的长辈救命……”
襄王府内,灯火通明。
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妇人仔细查验后,神色凝重。
“这是一种奇毒,不会致命,作用是……让人濒死,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威慑和下马威。”
“能解吗?”桃初的声音颤抖着,紧紧盯着昏迷不醒的谢倾。
“能解,需要时间。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
这时,一直沉默陪在一旁的张寄,默默递过来一方干净的手帕,指了指她的脸颊,欲言又止,“……擦擦眼泪吧。”
他说,“我祖母医术是极好的,当年宫里让她做首席御医,她都不去,有她开尊口,你就放心吧。”
桃初只觉得这一切很讽刺,她离开襄王府就是为了保护谢倾,怎么反倒害了他呢?
想到自己跟蛛网约着明天见面,桃初动摇了。
谢倾现在生死未知,她不能冒着失去谢倾的风险激怒蛛网。
于是,擦完眼泪,桃初叫来端酒的下人。
质问她,“是你在酒里下了东西?”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谜底很简单,这酒是谢倾亲自准备,亲自将酒从酒坛倒进酒壶,那就只有将酒壶端给她的下人有机会下手了。
那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事情全说了。
原来,她丈夫染上赌瘾,家里入不敷出,这时,有人告诉她,只要她把药粉下进他们两人的吃食里,就帮助她还钱。
她犹豫了几天,终究下定决心把药粉撒在了酒壶里。
“那人长什么样?”桃初的声音冷得像冰。
“细长眼,上挑眉,看身形……仿佛是个少年。”丫鬟哆哆嗦嗦地描述。
桃初闭上了眼睛,胸中翻涌着无尽的恨意与无力。
随即拔剑出鞘,一片亮银色闪过,然后是一道血光,那丫鬟连声惊呼都没有发出,就死了。
有时候,人们总以为,惊天阴谋需要一层套一层,环环相扣。
其实,只需要找到一个胆大又愚蠢的人,随手下一步闲棋——不管她是否下毒,对方都不会亏。
看着生死不知的谢倾,桃初又擦了擦眼泪,“我得走了,以后都不会回神都了。”
她终究……拖累了他。
“反正我也不会回来了,你祖母不用告诉他是我把她请过来的。”
就这样吧,让他恨她,总好过让他因她而死。
这样她可以好好活着,谢倾可以好好活着,预言中的未来也不会发生。
张寄漂亮的眼睛盯着她,带着哀伤。
最后说,“如果你没有地方去……我们张家在其他地方也有些人脉……”
桃初微笑着拒绝,“不用啦,我还挺有钱的。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再见。”
她毅然转身,从仆人出入的侧门牵出马匹,最后回望了一眼这座王府,以及……这座王府里的人。
一挥马鞭,决绝地融入了黎明前最深沉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