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未婚妻

作品:《开局助皇子夺嫡,她竟是女儿身?

    秦夜剑眉微蹙,语气透着几分茫然。


    “哎哟我的少爷!”


    老管家急得直拍大腿,“还能有哪位宋小姐?自然是翰林院大学士家的千金,与您有婚约在身的宋雅韵宋小姐啊!”


    他心底直犯嘀咕:少爷昨夜究竟去了何处?


    怎地回来后人就糊涂了?连自家未过门的媳妇儿都认不得了?


    “哦。”


    秦夜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脑海中模糊浮现出一个女童的影子。


    幼时两家定下婚约,也曾一同玩耍。


    可自从祖父、父亲接连被贬,两家便日渐疏远。


    细想起来,竟已有十年未曾见过面了。


    若非她今日登门,自己怕是将这桩婚约彻底抛诸脑后了!


    正思忖间——


    府门内猛地传来一声沉喝:“逆子!你还知道回来?”


    秦夜循声望去,只见门内站着一位身形挺拔、面含怒意的中年男子。


    正是他那赋闲在家的父亲,秦文山。


    “老爷!”


    老管家连忙躬身行礼。


    “嗯。”


    秦文山应了一声,脚步如风跨出府门。


    大手铁钳般按在秦夜肩头,厉声喝问:“好大的胆子!竟敢彻夜不归,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爹,我……”


    “少废话!随我去堂屋!”


    秦文山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拽着儿子的胳膊就往府里拖,一路疾行。


    行至半途,秦夜回头瞥了一眼,又迅速环顾四周,见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行了爹,没外人了,您就别演了。”


    秦文山警惕地扫视一圈,确认无人,这才长吁一口气,松开手,没好气地低声道:


    “臭小子!昨夜不归家,为何不提前知会一声?你不通气,我这当爹的怎么替你圆谎?这下可好,连累我也得吃你娘的挂落!”


    他顿了顿,眼中又燃起八卦之火,凑近了些,“快说,昨夜去哪了?莫非……是去了那勾栏之地?跟爹说说,里头姑娘们……生的可俊俏?身段儿如何?琴艺可还精妙?舞姿……曼妙否?”


    听着父亲连珠炮似的问题,秦夜额角跳了跳,一脸无语:“爹,在您心里,儿子就是这般不堪之人?”


    “难道不是?”


    秦文山眉毛一挑,立刻翻起旧账,“打小你就比旁的孩子‘懂事’!记得头一回带你去坊市,别家娃娃都盯着糖人糕点,你小子倒好!直勾勾杵在人家青楼门口,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那会儿你才三岁!”


    秦夜强作镇定:“咳,童稚无知,只是……对那鲜艳色彩好奇罢了。”


    “行,就算那会儿是好奇!”


    秦文山撇撇嘴,“那五岁那年你偷看……”


    “打住!爹,往事休提!”


    秦夜赶紧打断,转移话头,“昨夜我是在六皇子府上,与他……促膝长谈了一整夜。莫说勾栏,连坊市都没踏足半步!您可别平白污我清白!”


    “六皇子府?”


    秦文山一愣,“你跑去那儿作甚?”


    秦夜再次警惕地左右张望,确定无人,才凑到父亲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先太子薨逝后,储位空悬至今,陛下年事已高……”


    “住口!”


    秦文山脸色骤变,一把捂住秦夜的嘴,眼中满是惊悸,“臭小子!此等大逆不道之言,岂能宣之于口?”


    秦夜挣脱开,无奈道:“这不是只有咱爷俩私下说说嘛?”


    “私下也不可!”


    秦文山正色道,“君子慎独!懂不懂?”


    “好好好,慎独!慎独!”


    秦夜举手投降,“总之,昨夜确是被六皇子留宿在府中了。娘若问起,让她只管去寻六皇子理论便是。”


    他双手一摊,摆出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罢了……这倒也算个说得过去的由头。”


    秦文山眉头稍展,“你娘若追问起来,好歹有个交代。”


    “爹,您可得帮我说说话!”


    秦夜立刻打蛇随棍上。


    “我帮你?”


    秦文山斜睨他一眼,“万一引火烧身,你娘连我一起收拾怎么办?自己的事儿,自己担着!”


    秦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爹,您要是不帮……那我只好把您方才对勾栏姑娘们‘心向往之’的那些话,原原本本告诉娘了?”


    秦文山脸色一僵,眼睛瞪得溜圆:“你……你这臭小子!敢威胁你老子?”


    秦夜叹了口气,慢悠悠道:“听您方才那番话,似乎对那风月之地,很是心驰神往啊……”


    “行行行!我帮你说!帮你说还不行吗?!”


    秦文山立刻败下阵来,连连摆手,低声下气地叮嘱,“方才那些话,你给我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许跟你娘提!”


    “那就要看爹您的表现了。”


    秦夜耸耸肩。


    “心眼子比莲蓬还多!”


    秦文山摇头叹气,“从小让你习武强身你不肯,心思全用在这上头了!”


    “朝廷如今重文抑武,习武何用?”


    “万一哪天陛下又重视武将了呢?”


    “到那天再说!”


    “到那天就晚了!哎……现在也晚了!”


    “那您还说它作甚?”


    秦文山被噎得一时语塞,半晌,又带着点欣慰道:“罢了罢了,不说这个。真没看出来,你这臭小子,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竟有这份心思!能和六皇子畅谈一夜,看来你是真入了他的眼了!好!好!”


    秦夜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咳……还行吧,确实……‘深入’交流了挺久……认可……也是挺认可的……”


    父子二人低声交谈着,一路向堂屋走去。


    秦家虽是武将门庭,家中女眷地位却极高。


    皆因男儿常年在外征战,家中一应事务全靠女眷操持。


    老太太在世时,将偌大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条。


    老太太故去后,秦文山的夫人沈玉雁便接过了主母重担。


    若非这两位夫人殚精竭虑,秦家早已没落。


    更不可能在贬谪多年后,依旧维持着高门大户的体面。


    ……


    秦夜刚踏进堂屋门槛。


    目光便被一道倩影吸引。


    堂中站着一位身着青碧罗裙的少女,肤光胜雪,身姿窈窕。


    一张俏脸略施粉黛,已是国色天香之姿。


    比起英姿飒爽的楚岚,更添了几分柔美妩媚。


    正是他那十年未见的未婚妻,翰林院大学士宋家千金——宋雅韵。


    “夜儿回来了!”


    一直如坐针毡的祖父秦泰然见秦夜进来,如蒙大赦般立刻起身迎了过来。


    途中还不忘狠狠剜了儿子秦文山一眼。


    这混账东西,说什么出门寻孙儿,竟把他这老头子独自撂在堂屋。


    面对儿媳和这宋家丫头,他一个粗通文墨的老武夫,憋了半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尴尬劲儿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祖父。”


    秦夜朝秦泰然微微颔首。


    随即,他的视线带着几分心虚,转头看向了母亲沈玉雁。


    沈玉雁年过三十,风韵犹存。


    姿容气度丝毫不输年轻的宋雅韵。


    眉眼间更沉淀着岁月赋予的雍容与沉静。


    她抬眸,目光平静地落在秦夜身上,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语气也听不出半分波澜:


    “夜儿回来便好。在外奔波,辛苦了。昨夜种种见闻,待会儿得了空,再细细与为娘说说。”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静立一旁的宋雅韵,温言道:“眼下,先陪宋姑娘说说话吧。人家等你多时了,莫要怠慢了贵客。”


    秦夜看着母亲那温婉的笑颜,脊背却莫名窜起一丝寒意,连忙应道:“是,娘亲。”


    说完,才正眼看向宋雅韵,客气疏离地问道:“不知宋姑娘今日登门,有何指教?”


    宋雅韵俏脸含霜,下颌微扬,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傲然,冷冷开口,声音清冽如冰:


    “秦夜,我此来,是与你退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