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7章

作品:《身死后把鬼君训成狗了

    花夜雨落了地,残存的鸟雀本能让她周身轻轻抖了一抖,她站稳后蹙起眉毛,跨前一步,质问道:“说过了这林中炭粉似的雪遇火即燃,你怎么能这么冲动一把火就把林子烧了呢?!况且这雪炭能将火中煞力放大数十倍,你要是被烧成炭棍之前没有来得及逃出来怎么办?”


    她心中后怕。虽说面前这人在鬼界已是万人之上的地位,灵力自然不用担心,可她还是害怕,世间太多万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意外就悄然来临。


    再者说,这林中炭粉威力本就不容小觑,他放的火肯定也是不同凡响,两者叠加,这场林火怕是要烧到天上去。


    果不其然,耳畔传来噼里啪啦的巨响,只是火星子迸烧的声音,音量却堪比暴风天的旱雷。


    火海中屁滚尿流逃窜的虎伥发出恐惧的乱吼,林子被烧得满天飞灰。方逢霖低下头走到花夜雨面前,替她挡住落在发间的飞灰,声若蚊蚋:“这样最快。”


    花夜雨听了,气不打一出来:“快有什么用?死了就算长出条飞毛腿也跑不动了!”


    方逢霖见她紧张得脸几乎要皱成一团,于是放下平日里不以为意,想故意打趣的心思,将那句“我们本来就是死人”的话咽了回去。只乖乖站在她面前道:“我不会死的。”


    “任何鬼都有可能会‘死’的”花夜雨没好气道:“有些作死的人死过一次,也可以再死一次。”


    “因为我的魄铃在你那里。”


    花夜雨脑中一空,愣了半晌才回过神。难怪他将自己变成云雀护在怀里,还特意加了一层避火罩,原来他想的是,只要护好他的魄铃,便不会灰飞烟灭。


    他的魄铃在她体内融合得极好,不曾有过异样,和谐到她甚至都忘了,自己体内还有另一个人的魄铃。


    那么,在护好魄铃的情况下,以身破局,一劳永逸的确是不错的做法,也符合这鬼君时而冲莽的少年性子。可花夜雨心头仍是说不出的酸痒,见他将自己以身犯险,纯纯将自己视为工具,她不自觉地生出几分埋怨和心疼。


    应该是自己的悲悯之心在作祟,毕竟修了这么多年的天道,花夜雨说服自己,对,一定是这样。


    一番拉扯下来,方才的怒气消散许多,又放缓语气问:“有被烧伤吗?”


    其实,她最关心的是他的脸。方媚曾被这张脸炫得什么话也说不出,只知道一个劲儿说着最纯粹的“漂亮”。花夜雨想,应该就和平时修的功法很像,学到上乘功法时,还会寻些词来夸赞,但若是偶然寻得最上乘的功法,脑子里应该只会炸开两个字……


    虽说鬼君模样生的如何对她而言无足轻重,可美丽事物消逝却总会让人扼腕叹息。如果可以,还是想尽力让美好永存。


    这样想着,她的手已经往方逢霖脸上探去。


    方逢霖本轻描淡写地说了个“没”字,却在她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脸颊的那一刻,没能继续说下去。


    他想躲开,却又担心会被她误解,一时竟不敢动,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像是画成了黑雪林中的古树一般,僵硬地伫立在原地。


    不远处烈火还在焚烧,方逢霖脸颊也似燃起了一把火,心中躁动,更是添了一把火。


    “你的脸怎么这么烫?是不是被烧伤了?”方夜雨语气严肃。


    方逢霖吸了一口气,道:“没。是被火光映得热了。”


    花夜雨收回手,贴在自己朝向火海的半边脸,温度偶有上升,但也不曾烫成这样。


    于是,她又按照平时摸各种器物的方式,边边角角没放过,每一块骨头皮肉都摸得仔仔细细,没有发现伤口,这次确信他的确没烧伤,或者,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已经将伤口复原。


    摸完了,才觉不妥,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心想,这冲动劲儿倒真和他有点像了。


    林火蹦出的火星子好似跳进了心中,引起一阵道不明的雀跃和得意。本意是仔细确认他脸上有没有伤口,可一番摸下来,只觉他的皮肉贴合得极好,头骨起伏有秩,骨量适中,清雅而不显文弱,修妍而不失气宇。


    要是能亲眼看到这张脸,会不会更为惊艳呢?她鬼使神差地保证道:“你的魄铃放在我这里,很安全。”


    方逢霖回过神,懵地点点头,又想起她看不见,喉间动了动,也是一幅保证的语气:“我明白。”


    火海俨然已成了囚笼,两人站了半晌,也不见有什么活物逃出。花夜雨心道,这方法虽然鲁莽暴力,但的确有效。


    氛围透着些许尴尬,花夜雨主动活跃:“不过君上,你把人家雪林将军的林子烧了,雪林将军能放过我们吗?”


    方逢霖笑道:“本来也没打算让他放过我们。你我走这一趟,不就是抱着决战的心思吗?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


    花夜雨认真想了一会道:“没有想过将他收编吗?毕竟能坐到鬼帅这个位置,想来也是有实力的人。”


    方逢霖摇头:“不是想就可以的。你想想刚才在银梅山的那些阴兵,他为什么将那么多人屠尽?又把他们做成永生的行尸走肉?这种人,心思太难把控了。”


    上位者若不能把控操纵手下人的心理,的确是无比棘手的问题。所谓疑人不用,方逢霖的论断的确有道理。花夜雨心中也存着无数疑问,赞同点头,忽又道:“那君上的意思是,我很好把控?”


    “你不一样。”


    花夜雨脚下一顿,正想开口问那里不一样,忽感觉前方扑面吹来一阵充盈丰沛的灵力。这灵力不同与阴煞之力,表面轻盈,实则厚重,就如这漫天飘落的雪花最后会叠成厚厚的雪层——又是神力。


    “找到了。”方夜雨警觉道。


    方逢霖环顾四周道:“这附近没有什么山洞。”


    “没有山洞?”花夜雨也吃了一惊,可以她对神力的熟悉程度,是绝不会认错的。况且这神力与方逢霖身上的全然不同,如果说方逢霖是将神力和阴煞灵力融合在自己身体中,方才吹来的这股力量则几乎全是纯洁、清澈的神力,几乎不曾被鬼界阴力影响。


    她想起进入雪林之前遇到的那位童子,她曾用高山之雪形容那曲子的一部分,如今也可用同样的词形容这股灵力。


    “那附近有什么?”红红受了伤,没办法再充当她的眼睛,她只好暂时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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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逢霖。


    方逢霖回道:“有一片很大的湖。有水声。”


    他的言下之意非常清楚,极端寒冷的天气下,湖水一定会结冰,而此处的湖居然保有流通状态,一定有异样。


    两人快步上前,一片方圆几里的湖便横贯眼前,湖水湛蓝,雪花落在湖面上,倏地消失不见。


    “鉴湖。”方逢霖念道。


    “什么?”花夜雨问。


    方逢霖歪头看向前方一棵粗壮的梅树上的划痕,极其工整,像是用刀剑一笔一划刻出来的。“这里写的,应该是这片湖的名字。”


    花夜雨略略吃惊:“这名字倒是起的文雅。”


    方逢霖问:“怎么解?”


    花夜雨耐心解释道:“鉴,镜也。想来这片湖当时清澈无比,君上不妨以湖相照,湖水里的面容应是十分清晰的。再者,这个字在诗赋笔墨中也很受文人偏爱,古有‘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以史为鉴’等传世警句,也是正人君子时刻约束自己的提醒。”


    她生前虽被教师暗斥叛逆,但本就喜欢独自看书,肚子里还算有些墨水,说起来也头头是道,神色尽显喜爱。方逢霖少见她露出这种表情,心中一时动容,却知晓她的郡主身份,自然学识比他丰富。他低头说:“我不懂这个。”


    花夜雨笑道:“只是猜测而已,说不准就是这湖中主人随意抓了个阄定下这个字,倒是我强行解读。”


    说完,她往湖边走去,动了动手指,青丝连着方逢霖的指尖一动,示意他跟上。


    方逢霖陪着她来到湖边,湖水果然如她所说,澄澈如镜,倒影着两人并肩而立的模样。


    “这种时候,才会生出几分遗憾。”花夜雨吸了一口清冽的湖风,忽然开口:“世间绝景众多,没能历遍,心中还是放不下。”


    倒影中的方逢霖侧着头看向身边的女子,眉睫颤动,半晌无言。


    花夜雨收起情绪,释然又安慰地笑笑道:“君上能陪着我在湖边走走吗?”


    方逢霖攥紧拳头,诚恳地点点头,说了声嗯,将花夜雨拉到左侧,自己站在靠近湖岸那侧。


    湖风清冷,传来阵阵梅花的香气,与方才经过的阴梅冢、黑雪林像是两个世界。天地宁静,两人缓缓并行,花夜雨心道,自己在人间都没过上几天这样平静舒适的日子,好奇问道:“君上从前的生活快乐吗?”


    方逢霖回忆了片刻,肯定地说:“嗯,很快乐,族里的人对我都很好。”


    花夜雨:“如果能选的话,君上愿意放弃现在的身份,回到原来那样的生活吗?”


    方逢霖很是干脆地摇摇头:“不。”


    “为什么?君上更喜欢万人之上的感觉?”


    “因为回不去了。”


    “当初的结局我无力改变,但保有现在的身份,或许未来能阻止再次发生同样的事。”


    花夜雨从未听过如此寂寥的音色,比两人平日说笑时多了道不尽的苍凉,她的话一时堵在胸口,滞涩难流。


    想了半天,她决定直接问出一个想了很久的问题。


    “君上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