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香雪坊又出事了，宫里娘娘的死就和她们有关。”


    香雪坊不远处的一家茶楼里，一人小声与同伴说道。


    那同伴摇了摇头“这下子谁还敢再去那卖东西啊，三番两次的出事，不会时东西真有什么问题吧。”


    “这谁知道呢，我现在都不敢用之前在她们家买的东西。”


    “听说大理寺直接把人抓走了，也不知道怎么现在还开着门，想害更多人吗？”


    “早上不是有人去闹了吗？要我说，这是干了件好事，为民除害嘛。”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窃窃私语着。


    菱花听着几人的诋毁，实在忍不住了，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她站起来，朝那几人喊道：“乱说什么呢，大理寺那是抓错了人，都放人回来了，能有什么事。香雪坊的东西都是一道道检查过的，绝对没有问题！”


    那几人被她的声音吓着，纷纷向她看去。


    “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我们也就是说说。”先起头的那人见时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将原本背后议论的心虚藏了起来。


    “她看着有些眼熟啊，不就是香雪坊的人吗？”其中一人认出了菱花，提醒其他人道。


    她们弄清了菱花的身份，说话更加没有顾忌起来。


    “我当是谁呢，你们铺子里的人肯定帮你们家掌柜说话，凭什么堵我们的嘴，难不成是心虚吗？”


    “是啊，早上铺子都没开成，现在到别的地方来偷听别人讲话。”


    菱花一个刚化形没多久的妖说不过她们几人，憋屈地撂下茶钱离开了。


    周狸和阿肖回了梅花巷。


    周狸在院子里晃悠一圈，在假山后挑了块舒服的石头坐上去调整体内灵力。


    她闭着眼睛，暖红色的光线围绕着毛茸茸的身体。


    若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在一缕缕红光中藏着一抹蓝色。


    那抹蓝色跟着其他灵气在周狸身旁体内周转，帮着疏通滞涩纠缠的灵力。


    大门处响起今天的第三次敲门声。


    阿肖一打开门，就见菱花奄了吧唧地站在门口，进门就要找周狸。


    他以为她们又吵架了，怕她们没轻没重打起来。周狸现在已经受伤了，要是再出什么好歹，等沈常青回来，他就要被赶出京城了。


    阿肖张嘴刚要劝两句。话还没出口，菱花就循着妖气往假山后面去。


    阿肖：你们妖鼻子灵，你们厉害。


    菱花边往那边走，边喊道：“周狸，那妖杀案再不解决，咱们铺子就开不下去了！”


    听到动静的周狸缓缓睁开眼，周身缠绕的灵气在她睁眼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她从石头上滑下去，询问菱花究竟发生何事了。


    时间回到今天早上周狸他们在与骆璟谈判对峙的阶段。


    虽然因着那天被大理寺抓走的事，香雪坊的生意一落千丈，甚至比刚开业那会还要惨淡上一些，菱花作为三人中唯一一个还能守在铺子里的人，还是照常早上开门营业。


    没成想，她刚收拾好铺子内的陈设，打开大门，外头就站着好些人。


    菱花还以为都是来买东西的，还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结果就听他们喊着什么“黑心铺子”“杀人犯”，有些人甚至要冲进铺子内砸东西，菱花无法只好将铺子又关了门。


    她想着去茶楼避避风头，顺带听听其他人对香雪坊现在的看法。


    在茶楼受挫后，菱花不想让还病着的胭脂担心，犹豫了一会，还是来梅花巷找周狸了。


    周狸没想到会直接发展成被人人喊打的程度，这几日就让菱花关门歇业了。


    菱花看着团在面前的红色毛球，心痒痒了好久还是蹲下身，伸出了邪恶的手。


    被揉搓的周狸面无表情地挣脱开，跳上石头与菱花平视，刚刚一直抬着头可累死她了。


    周狸疏通了一番灵气，想试试能不能自己再变回人，好抓紧时间去找林淑儿，可是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她还是变不回去。现在她看着面前的菱花，想到一个更好地主意。


    菱花曾经是复刻过林淑儿样貌的，大可以让她再变成林淑儿进宫找婉妃。


    菱花看着周狸的狐狸头，虽然是狐狸的样子，但她好像就是看见了当初拉她入伙时的标准微笑。


    当有共同目标时，“敌人”也可以暂时放下彼此的成见，成为朋友。


    菱花大致了解了一下婉妃和林淑儿秦奕几人的关系，以及要查探的问题，让周狸放心，只要林淑儿没进宫与她撞上，这事包在她身上，绝对不会露馅。


    虽然这是目前效率最高的方法了，周狸想着菱花之前的伪装，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去，看向她的目光满满都是不信任。


    “实在不放心，你把自己装成被周狸借给我养两天的宠物随我一道就是了。再说了，之前的失败都是由原因的。”菱花看出她对自己的怀疑，为自己的复刻技术辩解。


    ……


    步入皇宫威严的大门，菱淑儿抱着周狸，在宫女的指引下前往婉妃的福宁宫。


    听闻林淑儿来了。婉妃倒是高兴。


    同为将门世家，婉妃的父亲赵靖与秦奕的父亲也算故交，她与林淑儿的关系也就比其他高门闺女更亲近些。


    “淑儿来啦，快让我看看，我们上次见面还是你和秦奕那小子成亲那会吧。这么久了，才想起来看我。”她假装嗔怪道。


    菱淑儿笑了笑，行礼道：“娘娘，虽不常见，我这心里却还是想得紧的。”


    “就你嘴甜，便宜那小子了。”


    周狸听着菱花的温声细语，想着平日她和自己掐架互呛的样子，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把头埋进她怀里免得忍不住笑出声。


    菱花面带微笑，在婉妃看不见的角落，掐了一把周狸的尾巴。


    婉妃从她一进屋就注意到她怀中抱着的赤色狐狸，寒暄完问道：“你养的？”


    “朋友的，我心下喜欢，借过来养两天。知道娘娘您也喜欢这些，特地带来。”


    婉妃接过，摸了摸周狸，让菱淑儿随意些坐下。


    “说起来，我听闻沈少师也养了只狐狸。”她盯着周狸漂亮的狐狸眼，道。


    周狸乖巧地趴在婉妃怀中，张望着四周的布局，听她提到沈常青，她的耳朵动了动。这是之前没意料到的情况。知道沈常青养了只狐狸的应该只有大理寺那晚见过周狸的几人。


    周狸和菱花都没想到婉妃这么快就听到了风声，看来她一直在注意着蓉贵妃之死的调查进度，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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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正是他养的那只。”菱淑儿只好顺着她的话说，既然她对大理寺的进度已经了如指掌了，隐瞒周狸到底是谁的狐狸已经没有必要了。


    婉妃适时露出些意外的神色“你与沈少师认识？”


    “不是，我与沈少师的……朋友，认识。”说到周狸与沈常青的关系，菱花打了个磕巴，她总觉得沈常青不想只把周狸当成朋友。


    婉妃善解人意，轻抚着周狸道：“你的那个朋友，不会是给你上妆的那个周狸吧？我听说她也住在梅花巷。”


    菱花这真不知该回答是或不是了，回答是的话，那么她此行进宫的目的定会叫婉妃生疑，回答不是……她大概是不会信的。


    周狸抬了抬头，让菱花说是。


    “是周狸，娘娘知道？”


    “香雪坊的周狸嘛，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大理寺少卿前两日抓了她。”


    周狸不由地咽了咽口水，担心婉妃甚至查到她是妖，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头顶再次传来婉妃的声音“你今日来，是为了让我替周狸向大理寺说说情？”


    感谢婉妃替她们想好了理由，菱淑儿忙接过话茬“被娘娘猜中了。阿狸定然不会是凶手的，她并没有理由这么干。”


    婉妃撩了撩额发，看向窗外鸣叫飞舞起来的鸟雀“春天的鸟就是多了起来。”


    她转头看向菱淑儿“放心吧，人早就被放回去了，如果后面骆璟还为难她，我会帮帮忙的。”


    后面她就拉着菱淑儿探着些家常，周狸看菱花能应对，边装作不安分的样子，跳下了塌，在殿内乱晃起来。


    一旁候着的宫女见状，怕狐狸打翻东西，想去抱住她。


    婉妃看了眼，让她退下“呆这么久了，许是闷了，让它随便走走吧，注意别走丢了就行。”


    得了自由的周狸当真在四处随意逛了起来。


    她不指望找到带血的凶器什么的，这么久了，就算有也早就被处理掉了，只能到处嗅嗅有没有残存的妖气。


    不过遗憾的是，周狸并未发现妖的踪迹。


    她又回到两人身边打转，看着婉妃边喝茶边看向窗外的鸟儿，周狸顺着她的视线也向窗外望去。除了鸟，树，花，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周狸想着走近点看，刚靠近窗边就被宫女抱了起来“小心，摔着就不好了。”


    婉妃看着被抱走的周狸并未说什么。


    周狸再次看了看窗边，只摆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座架，不知原本上面放着什么。这个高度她完全能在不碰到桌上物品的情况下，借着桌子跳出窗外，并不会摔着。她不知道婉妃为什么不让她跳出去看看，连走近点都不行。


    菱淑儿婉拒了留下用晚膳的邀请，带着周狸离开了。


    周狸没找到其他痕迹，但总觉得婉妃确实有些地方不对劲，有嫌疑，只能对她常看向窗外这点深究。


    晚上，沈常青给周狸的怀疑带来了答案。


    “婉妃宫中一直存放着家传的四棱剑。宫中不许出现刀剑等，但婉妃是将门出身，皇帝特许她将剑收好，放于自己宫中。”


    周狸联想到桌子上空的座架，或许上面原本放到就是四棱剑，或许在交谈时她望向的并不是窗外的鸟，而是空的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