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享欢乐,童言无忌

作品:《将军与乳娘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年号永定。


    但对于千里之外的沈鲤来说,皇宫里的权力更替、波云诡谲并未影响她分毫。


    因处国丧,举国上下禁止娱乐活动,停止嫁娶祭祀等喜事,也不允许屠宰牲畜,除了略感不便,沈鲤的生活一如从前。


    她偶尔跟着商队外出,如今周宗璋尚在京城,家中上下都需她打理,好在府中自有规矩,她需要费心的便是奶奶与女儿。


    李素莲上了年纪,身体难免有点小毛病,好在李舟醉诊过脉后并无大碍,只是要吃几副汤药,日常多注意保养歇息。


    可李素莲却不愿意吃药,嚷嚷着太苦,沈鲤还没开口相劝呢,就听岫姐儿奶声奶气道:“老奶奶,你不能挑嘴哟,生病了就要乖乖吃药,要不然怎么能好呢?”


    她迈着小短腿扑到李素莲怀中,拍着小胸脯道:“岫岫就很乖,吃药最厉害啦!”


    李素莲被她哄得满脸是笑,沈鲤忙让丫鬟端来汤药,从小盒里取出几粒糖渍梅子放到小碟上,在奶奶喝完药后,将梅子递了过去。


    “您吃点糖甜甜口儿。”


    李素莲眉开眼笑吃了,想多吃几粒时,被沈鲤笑着制止:“李大哥说了,您如今不宜吃太多甜食,对身体不好,略过过嘴瘾也就是了。”


    “我看小李也是谨慎过头了,我哪哪儿都好好的,他却说我有一身毛病。”


    “难不成您比神医还厉害?”沈鲤笑道,“若是您都觉着不舒服了,那这病可就严重了呀,咱们还是提早留心,多注意些好。”


    李素莲道:“但是如今馒头、米饭都不能多吃,我想烙点儿香喷喷的油饼吃也不行,整天吃的嘴都淡了,也不知这日子过得有啥滋味儿。”


    “奶奶,”沈鲤正色道,“您现在嘴巴上受点苦,等身子调养好了,自然就能吃你喜欢的,而且您若是长命百岁,便能陪我和岫姐儿更长时间,能见到她长大成人,这样不好么?”


    “好是好……”李素莲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那你再给我两粒糖梅子。”


    沈鲤无奈一笑,只好如了她的愿,但是也说:“那您傍晚时得去花园里多溜达一圈。”


    “成。”


    李素莲爽快答应,牵着岫姐儿的手去院子里玩。


    如今已是六月,众人都换上轻薄夏衫,岫姐儿穿嫩绿小衫与鹅黄束脚灯笼裤,她追着两只小鸭子,胖乎乎的小身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灵活而迅速。


    两只鸭子被她吓得嘎嘎叫,小姑娘却乐不可支,追得更起劲了。


    “岫姐儿你跑慢点,仔细摔倒了。”沈鲤立在廊下看了一会儿,见她不一会儿便热得小脸通红,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看她慢慢喝了。


    小姑娘忽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突发奇想:“娘亲,小鸭子也跑累了,岫岫给它们洗澡好不好?”


    沈鲤最是了解自家女儿的脾气,她笑道:“那由你自己来准备工具,不许使唤旁人。”


    岫姐儿满口答应,噔噔噔跑进屋里,拿了一条旧手巾和一只木盆,放到天井当中,沈鲤让人打了半桶水来,岫姐儿自己拿起水瓢舀水,倒是洒出了一小半。


    之后她像模像样地卷起衣袖,学着李素莲的样子,弓着腰小心翼翼地靠近鸭子,想将它们捉住。


    可她人太小,还未到跟前鸭子便机警地溜走了,小姑娘有点着急,奶声奶气地命令道:“不许跑了!我是要给你们洗澡!不许跑!”


    可惜鸭子听不懂她的话,吱嘎叫着忽闪着翅膀乱飞一气。


    岫姐儿跟在它们后面吱哇乱叫,气急败坏的小模样又可怜又可爱,看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最后岫姐儿给鸭子洗澡没洗成,她自己反倒出了一身汗,被沈鲤捞进浴盆里仔细洗了一番。


    直到六月底,周宗璋方从京城回来,他一去数月,整个人清减许多,夜里夫妻二人云雨之后,沈鲤伏在他胸膛,听他说起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


    “皇上年幼,先帝命长公主与五王爷共同辅佐,这自然引得其他皇子的不满,表面上新帝顺利登基,但水面下并不平静。”


    周宗璋轻抚沈鲤肩头,“我与萧将军负责皇城守卫,这阵子便有好几起针对长公主的刺杀事件。”


    沈鲤一惊:“那殿下她没事吧?”


    周宗璋摇头:“殿下未雨绸缪,早早地便做下准备,她寻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扮作自己模样,弄出好几个替身来,这才逃过一劫,相关人员也只是受了些轻伤。”


    “那些刺客被活捉逼供后,很快便供出了幕后指使。”


    周宗璋唇角泛起一抹冷笑:“有些皇子表面上瞧着老实本分,实则是条暗中生事咬人的犬。”


    沈鲤不解问:“他们这是图啥呀?好好的做一个闲散王爷不好么?”


    “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一,便想二,他们是皇子,自然渴求得到皇位,只是从前有太子压着,后面太子被废,他们惶恐不安,自然也不会动这个心思。”


    “只是先帝猝然薨逝,又将皇位传于毫不起眼的十三皇子,他们连辅佐的权力都没有,自然心忿难平。”


    “一时急眼,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周宗璋叹了口气,将沈鲤搂入怀中,“天家情薄,同是骨肉却相互残害。”


    沈鲤道:“长公主可没有生出害人的心思,她只是为了自保而已,难不成别人都要杀她了,她还要顾念亲情?这不是有情义,这是傻。”


    周宗璋笑了笑:“娘子批评的是,是为夫说错话了,这就来赔罪。”说着,他伏在她身上,唇印如水中莲叶般向下蔓延。


    沈鲤顾念他一路奔波,这阵子辛苦了,想让他早点歇息,她按住他的脖颈,颤声劝道:“时辰不早了,该、睡了。”


    周宗璋低笑:“我还很精神,阿鲤若是困倦,你先睡吧。”


    “……”


    沈鲤涨红了脸,他这幅样子,她要怎么睡,又怎么能睡着。


    好不容易结束,沈鲤喘着,以为终于能睡下了,却不想他抬起她的腿,沈鲤忍不住捶了下他胸口,“怎么还……”


    周宗璋低头亲她脸颊,哄道:“我不动了,就这样睡吧。”


    沈鲤耳根通红滚烫,委实没力气跟他纠缠,贴在他怀里渐渐睡着了。


    一宿却睡得十分香甜,翌日她被一阵异样的感觉弄醒,耳边是沉浊的呼吸声,一睁眼便看到周宗璋那张俊美英气的脸,他似是早已醒来,精神极好。


    沈鲤还未睡醒,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嗯?你怎么还在……”


    他昨夜到现在似乎兴奋过了头,就从未停歇过,同样是肉做的,怎么他就不怕磨?


    沈鲤腹诽着,身子却已然习惯性地顺着他来,周宗璋伏在她身后亲她嘴唇,舌尖勾着她的,如小蛇般灵活嬉戏。


    两人胡闹了大半个时辰,在沈鲤的再三催促下,周宗璋才将她抱起去了净室。


    只是洗澡的时候他也不安分,直到又过了半个时辰,沈鲤才得以收拾齐整,出现在众人面前。


    周宗璋神采奕奕,来到孙嬷嬷屋里陪她说了会子话,之后便带着岫姐儿去花园里玩。


    小姑娘虽然有一阵子没见到爹爹,但对他十分亲近,一见到他便娇滴滴撒娇,要他抱着,变得比平时娇气许多。


    凉亭内,孙嬷嬷看着不远处花树下的两人,笑道:“小丫头鬼精鬼精的,知道谁惯着她。”


    沈鲤一面剥瓜子仁一面道:“小姑娘家养得娇气难伺候也好,省得长大后被旁人的仨瓜俩枣就给骗走了。”


    李素莲在一旁喝着菊花茶,忽然低声问:“阿鲤,你的身子也大好了吧?趁着年轻,你们是不是该给岫姐儿生一个弟弟或是妹妹,她一个多孤单,有个作伴儿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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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沈鲤道:“奶奶,这话您之前也说过,但以后就别提了,我和宗璋说好了的,不会再生。”


    李素莲一愣:“我想起来了,之前宗璋说他服用了避子药,如今他的想法仍然未变吗?可周家没有男丁继承香火,就不怕周家祖宗怪罪?”


    沈鲤道:“阴阳两界,分管不同,活人管不了死人的事,死人也不该对活着的人指指点点。”


    李素莲登时变了脸色,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可不敢乱说。”说罢又对四方鬼神拜了拜,“童言无忌,大吉大利……”


    这天稍晚的时候,她又将周宗璋叫到屋里,说及子嗣一事,见周宗璋与沈鲤说的话差不多,她轻叹一声:“你们想好就成,我也是多嘴提醒一下,如果想生就趁早,省得以后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


    周宗璋道:“您当然是为了我们好,我和阿鲤都明白奶奶的苦心,只是这件事我们早就想好了,有岫姐儿一个就够了。”


    之后,这件事就没再被提起过。


    直到夏末的某天,有相熟的邻人见岫姐儿在门口玩蹴鞠,见她长得雪白可爱,动作却像只小豹子似的来去如风,忍不住笑着问:


    “岫姐儿,你想不想要个弟弟呀?自己玩太孤单了吧,让娘亲给你生个弟弟好不好?”


    另一人道:“没有个弟弟,以后你出嫁了,你家的家业谁来继承啊?”


    这本是大人常常逗趣孩子的话,他们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却没想到岫姐儿放下球,认真回答:“孙大婶,岫岫不需要弟弟或妹妹,刘爷爷,我娘亲说了,以后家里的钱他们留一部分,余下的都给我。”


    邻人皆哈哈大笑,又逗了她一会儿这才回家去劈柴做饭。


    岫姐儿有点气闷地回到屋里,脸颊鼓着,像一只气呼呼的小河豚。


    沈鲤见状,忙将她抱坐在身上,柔声笑问:“谁欺负我们家岫大姐啦?说出来,我去给你出气。”


    岫姐儿鼓着腮将方才的事说了,委屈问:“娘亲,岫岫说错了么?”


    沈鲤听罢,道:“你说得很好,是他们不懂咱们家的事。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你要是不爱听就扭头就走,不必同他们生气,不值当的。”


    岫姐儿仰头问:“娘亲,为什么我说以后你和爹爹会把钱留给我,他们就开始笑?”


    沈鲤:“那是因为很多父母都不会把钱留给女儿,所以他们才觉得好笑,以为你是小孩家信口胡说。”


    岫姐儿小眉头紧皱:“可是岫岫没说谎呀!”


    沈鲤笑着摸了摸女儿肉乎乎的脸颊,“当然,岫大姐是个乖宝宝,从不说谎骗人。”


    岫姐儿忽地害羞一笑,凑到沈鲤耳边悄声道:“娘亲,其实昨天老奶奶屋里发现的饴糖,是从我小荷包里掉出来的,我怕你凶我,没敢承认……”


    “所以你就让老奶奶为你背了锅?”沈鲤轻拧了一下她的小脸,嗔道,“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知道吗?自己有错就认,不能推给旁人。”


    岫姐儿抱着她的脖颈笑嘻嘻撒娇,理直气壮:“可老奶奶又不是旁人,再说我之前见过她偷偷吃糖,她还让我给她保守秘密呢!”


    沈鲤眯着眼打量她:“哦?还有什么瞒着我的?还不快一起招了。”


    说着,她伸手去挠她的胳肢窝,岫姐儿最是怕痒,登时笑个不停,一面笑一面求饶,“娘亲、娘亲我错了,哈哈哈……娘亲……”


    最后,小姑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哼哼唧唧地又将自己爹爹给卖了:“爹他怀里有一只手帕哦!香香的手帕哦!”


    沈鲤倏地一愣:“什么?”


    岫姐儿极为聪慧,立马捂住嘴,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恰在此时,周宗璋沐浴完正好走进来,见母女俩闹成一团,笑着问:“什么事这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