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妲己(六)
作品:《亡国美人非祸水(快穿)》 帝辛对摘星阁的“夜夜笙歌”似乎达到了某种极致,然而,这极致的“满足”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空虚。
幻香带来的虚幻快感与现实清醒时的落差,如同巨大的鸿沟,撕裂着他的精神,他开始寻求新的刺激,试图填补那无边的空洞。
最先出现的征兆,是酗酒。
帝辛驾临摘星阁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总是带着浓重的、几乎化不开的酒气。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急切地扑向林娇娇,而是常常斜倚在矮榻上,眼神迷离,口中含糊不清地念叨着“爱妃……孤……孤今日甚是痛快……”或者“那些蠢货……岂知孤之乐……”
他有时会拉着林娇娇絮絮叨叨地说些朝堂琐事,言语间充满了狂妄自大和对臣下的轻蔑,有时又会陷入一种莫名的烦躁和暴戾,眼神阴鸷,吓得殿内女奴瑟瑟发抖。
“情绪状态:亢奋(酒精+幻香残留),易怒。
威胁等级:中(言语/情绪暴力)。
建议:保持安静,适度安抚。”零的声音冷静地分析着。
林娇娇依言行事。她安静地坐在一旁,为他斟清酒,听他发泄,在他烦躁时轻声安抚几句“大王息怒”、“大王英明神武,何必与小人置气”。
她的存在,如同清凉的泉水,总能稍稍平息帝辛因酒精和幻香后遗症而躁动的心火,帝辛对她的依赖,似乎更深了,但这种依赖,带着一种病态的占有和……精神上的寄生。
更令人忧心的是,帝辛开始频繁宠幸其他姬妾。
或许是幻香带来的极致体验让他对现实中的欢愉感到索然无味,他需要更多的新鲜刺激。
他不再专宠摘星阁,而是流连于后宫各处,夜夜笙歌,酒池肉林,极尽奢靡放纵之能事。
消息传到摘星阁,林娇娇心中并无嫉妒,反而暗暗松了口气,至少,这减少了帝辛对她“索求”的频率和强度。
然而,帝辛的放纵远不止于此,他变得愈发狂妄自大,目空一切。
一日,他在朝堂上听闻某地发生旱灾,百姓苦不堪言,地方官请求祭祀求雨,帝辛闻言,竟勃然大怒!
“祭祀?求雨?”帝辛拍案而起,醉眼惺忪,脸上带着狂傲的讥讽,“孤乃天命所归!何须祈求鬼神?!孤之意志,便是天意,传旨!将那些装神弄鬼的巫祝统统抓起来,投入虿盆!孤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鬼神厉害,还是孤的刑罚厉害!”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比干等老臣脸色煞白,扑通跪地:“大王!不可啊,亵渎鬼神,恐遭天谴,百姓何辜啊!”
“天谴?!”帝辛狂笑,“孤就是天!谁敢谴孤?!再有妄言者,同罪论处!”
消息传到摘星阁时,林娇娇正在窗边看书简,闻帝辛竟要处死巫祝,亵渎神明,她心中猛地一沉,这不仅会激起民怨,更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动荡。
【零!怎么办?!】她焦急地在心中问道。
“娇娇,哭。”零的声音迅速给出方案。
【哭?】这个词让林娇娇有些懵。
零安抚道:“你可以做到的,之前不是已经很棒了吗?”他的话让林娇娇心里的忐忑少了许多,自己也在给自己打气,没错,她可以的,她不能一直依赖零。
当晚,帝辛带着一身酒气来到摘星阁,林娇娇没有像往常那样起身相迎,而是独自坐在灯下,低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发出细微的啜泣声。
帝辛一愣,酒醒了大半,他快步上前,扳过林娇娇的肩膀:“爱妃?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林娇娇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庞,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盛满了泪水,如同破碎的琉璃,长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顺着光洁的脸颊滑落,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大王……”她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恐惧和担忧,“我……我听说……大王今日在朝堂上……要……要处死巫祝……还……还说……”
“说什么?”帝辛皱眉。
“说……说您就是天……不敬鬼神……”林娇娇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紧紧抓住帝辛的衣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大王!我害怕!我听说……鬼神……鬼神很厉害的!他们……他们要是生气了……会降下灾祸的!我……我不想大王有事!我……我只有大王了!要是大王……要是大王……”她泣不成声,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这副模样,如同受惊的雏鸟,瞬间击中了帝辛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他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听着她话语中全然的依赖和对自己安危的担忧,心中的狂妄和暴戾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熄灭了大半。
“爱妃……”帝辛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别哭,别怕……孤……孤只是……”
“大王!”林娇娇打断他,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声音带着绝望的哀求,“我求您了!别……别那样做,好不好?为了我……也为了大王您自己……我真的好怕……好怕失去大王……”她将脸埋进帝辛的胸膛,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温热的泪水,如同滚烫的烙铁,烫在帝辛的心上,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恐惧和绝望,这份恐惧,不是为别人,而是为他,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和……一丝动摇。
“好了好了……爱妃不哭……”帝辛笨拙地拍着她的背,声音带着哄劝,“孤……孤听你的,不杀那些巫祝了!也不……不说什么了!孤答应你,好不好?”
“真的?”林娇娇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希冀。
“君无戏言!”帝辛看着她依赖的眼神,豪气顿生,“孤这就下旨!赦免那些巫祝,让他们……让他们好好祭祀求雨!孤……孤也是为了百姓着想!”他巧妙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谢大王!大王……您真好!”林娇娇破涕为笑,依赖地靠在他怀里,那笑容带着泪痕,如同雨后初绽的梨花,纯净而脆弱,让帝辛的心都化了。
一场可能引发轩然大波的“亵神”危机,在林娇娇的泪雨涟涟中消弭于无形,帝辛虽然心中对鬼神依旧不屑,但为了安抚爱妃,也为了维持自己在她心中“英明神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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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形象,他选择了妥协。
然而,朝堂之上,暗流涌动。
帝辛的荒淫无度,他的狂妄自大,以及他对苏美人那近乎盲目的宠爱和言听计从(,都让朝臣们忧心忡忡。
“唉……大王如今……越发沉迷酒色了……”
“是啊,朝政荒废,长此以往,如何是好?”
“最令人忧心的是……大王对那苏妲己……简直是言听计从!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处死巫祝的事,也因她几滴眼泪而作罢,不知道是好是坏。”
“哼!依我看就是妖妃祸国。”
“祸国?可……可百兽园之事,也是她提议的,听说……工地上那些工匠役夫,待遇极好,比往年修宫殿时强了百倍!这……这又作何解释?”
“是啊,我也听说了,那些工匠对苏美人感恩戴德,视若神明呢!”
“这……祸国与仁善……集于一身?真是怪事!”
“怪事?我看是妖妃手段高明!迷惑大王,收买人心!”
“可……大王对她如此宠爱,我们又能如何?”
“……”
朝臣们议论纷纷,对苏妲己的态度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一方面,她似乎确实带来了“善政”,甚至能劝住帝辛的某些暴行,另一方面,帝辛因她而荒废朝政、奢靡无度也是不争的事实。
就在这纠结之中,一个念头在部分心思活络的朝臣心中悄然滋生。
“诸位……”一位与费仲交好的官员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精光,“大王宠爱苏美人,无非是贪恋其绝世容颜。若……我们能寻得一位姿色不逊于苏美人的女子,献给大王……”
此言一出,周围几人眼睛一亮!
“妙计!若新美人得宠,分薄苏美人之宠,或许能让大王稍敛心神?”
“更妙的是,若新美人是我们的人……那日后在宫中,岂不……”
“对!对!此计可行!苏妲己再美,终究是冀州侯之女,与我们无甚瓜葛,若能献上一位‘自己人’……”
“只是……这世间,真有能与苏妲己媲美的女子?”
“天下之大,何愁没有?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等分头去寻!”
一个针对林娇娇的阴谋,在暗处悄然酝酿。
他们视她为“祸水”,却不知她的“仁善”是真实的存在,他们想用新的“美人”来取代她,却不知帝辛对她的痴迷,早已超越了单纯的皮相,而是一种近乎病态的精神依赖。
摘星阁内,林娇娇对此一无所知,她刚刚平息了一场风波,正疲惫地靠在窗边。零的声音温和地响起:“危机解除。‘洗白’进度:+5%。帝辛对你的依赖度:上升。注意:朝堂风向有变,警惕潜在威胁。”
林娇娇轻轻叹了口气。【零……这条路,真的好难走……】
“但你在改变。”零的声音带着肯定,“每一次干预,都在积累力量,坚持下去,娇娇,我与你同在。”
林娇娇闻言一笑,点了点头。【好,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