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在是清朝呢？穿这么多！”说话的男人一脸嫌弃地看着乔楠，等他的目光落到女孩那张清丽可人的面庞上时，眼底立刻露出一丝贪婪和狡黠来。


    说完，他和面前的人相视一眼，而后一同发出狂妄的笑声来。


    乔楠紧咬牙关：“如果没有别的需要，我就先走了。”


    在酒吧工作，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客人。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赶紧离开，于是她立刻去菜单。


    没想到，男人却借机将菜单拿向另一侧，让乔楠扑了空。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空着的手已经握住女孩纤细的手臂。


    “你们这间酒吧服务员还挺漂亮，尤其是你。”


    中年男人嘴角泛起轻浮的笑容来，“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他不着急说完，微微抬眉，前额的沟壑像几条扭曲的蚯蚓横亘在脑门上。


    他和同行的人相视一眼，再次将目光回落到乔楠的身上：“小美女啊！你记得和老板说一声，让他把你们的制服全都换喽！最好是换成日本的那种女仆装！”


    “就是！就是！女仆装也别一直穿着，什么护士装啦，教师装，也周期性地换一换，省的审美疲劳！”他对面的人也开口道。


    乔楠的手还被握住，男人粗糙的手掌在她鲜嫩的手臂肌肤上不停摩挲着。


    女孩顿觉一阵恶心泛起，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可中年男人的力量她始终无法抗衡。


    就在这时，乔楠感觉自己的身边多了个身影，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原本钳制住自己手臂的力道忽然松了下来，随即她面前的中年男人发出惊呼：


    “啊！你快松开！”


    他一面向江聿求饶，一边吃痛地叫出声来。


    “道歉！”


    江聿一把甩开面前的中年男人。


    男人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前一秒还是害怕至极的神情，此刻全然消失不见，眼底再次升起狡黠来，冷哼一声：“你让我道歉？一个小小的服务员也敢对我说这种话？”


    另外一个男人立刻站到同伙身边：“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贵客的！老板呢？我要找你们老板！”


    两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很大，嘈杂酒吧里，人群的视线都汇聚到了一处。


    李苏溢这才发现异样，一路小跑到乔楠身边，关心地询问：


    “没受伤吧？”


    乔楠的眼里还有害怕的余韵，可她还是对着李苏溢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江聿神情闲散地指了指那俩中年男人头顶的监控：“你们该不会以为自己说过什么，没有人知道吧？你们刚才的行为是明晃晃的性骚扰。”


    听到他说的，李苏溢立刻拿出手机打开监控。


    酒吧的监控，所有上班的人都可以打开。超哥当初就是担心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所以特地叮嘱过。


    监控将先前发生了什么，都原原本本地记录了下来，连同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没有漏过。


    “你们怎么好意思对一个小姑娘说这种话！”李苏溢气不过指着那两个中年男人质问。


    那两人并不是不知道酒吧有监控，只是没有想到这破监控的质量这么好，连他们俩说什么都能清楚听到，顿时面上升起慌乱来。


    “道歉！”江聿再次开口，语气不容拒绝。


    两个男人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孩，不由得开始发慌，可还是强装冷静。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两人相视一眼，便准备起身离开。


    可才没走出半步，带头骚扰乔楠的男人就被江聿抓住：


    “没道歉你哪也别想走！”


    “松开！”男人用力一甩，可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不及面前的年轻男孩，一时间尴尬至极。


    “请你道歉！”江聿依旧是那一张严肃且冷峻的面庞。


    “你再不松开我报警了！”男人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装出真要打电话的样子。


    “好啊！你报警吧！我倒要看看警察来了之后，是抓你们还是抓我？”


    “你！”


    就在骑虎难下之际，乔楠拉了拉江聿的手，对他低声耳语道：“我不能被带回警察局录笔录。”


    江聿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思索再三，虽不情愿还是放开了那个男人。


    结果他才刚松开，那两人便脚底抹油一般，立刻跑走了。


    ……


    两人离开不多时，人群的视线不再继续围绕着他们，江聿拉起乔楠的手臂，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地观察了一阵。


    乔楠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住，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那个人拉着坐下了。


    江聿从吧台取来冰块，灌进冰袋里，然后用毛巾包好，轻轻地放到女孩的手臂上。


    强烈的温差，让乔楠不由得皱起了眉毛。


    男孩拿着冰袋的手不自觉上抬，眼神担心地询问道：“很冰吗？”


    乔楠摇摇头：“我没事。今天的事谢谢你啊！”


    江聿将冰袋重新包好，又在自己的手臂上试了试温度，才重新放回女孩的手臂上。


    “要不是因为担心兼职的事情被发现，这种人渣我一定把他们送进警察局！”想到那两个中年男人，江聿的眼睛里还有怒意未消散的余韵。


    “算了，别气了。我想他们应该也不会来了！”乔楠开口道。


    “他们要再敢来，我肯定把他们揍得东南西北都不认的！”江聿抬起手臂，佯装真要揍人。


    乔楠看着他的样子，没来由得笑了。


    ……


    第二天早上，江聿来得比往常要早。


    乔楠已经在自习了，男孩刚在位置上坐下，就丢给她一个冰袋。


    乔楠一愣，茫然地看着他。


    “你的手还有点肿，今天要继续冰敷。”男孩眼神淡淡。


    听他说的，乔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要不是他的提醒，都快忘了自己的手腕依旧红肿着。


    “哦，谢谢。”一丝害羞不动声色地爬过女孩的面庞。


    “冰袋化了就跟我说，我丢了好几个在小卖部放着。”江聿将书从课桌抽屉里拿出来，随意地放在桌上。


    没过一会儿，他听到那个女孩说：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细心不少，难怪喜欢你的女孩子那么多。”


    江聿抬头看她的时候，好看的笑容还停在她的面庞上。


    “我脸上有东西吗？”看那男孩许久没有说话，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被校服衬得干净清爽的男孩摇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女孩眼底的冷色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那男孩看了她，好一阵才开口：“因为……你一直笑着看着我。我说过的，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像是被轻轻晃过，泛起一层难以察觉的涟漪，轻柔、躁动、缱绻。窗外的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意替他们掩藏心口失序的律动，初秋的水汽，将呼吸染的暧昧而潮湿。


    ……


    午饭时间，路子遥很准时的出现在教室后门。


    “乔楠。”


    乔楠一边回应他，一边将桌上的东西收好：“等我一下，马上。”


    她起身，发现身边的人没有动静，便问：“不去吃饭吗？”


    “晚点，现在人多。”说着，男孩又很懒散地重新趴回桌上。


    乔楠犹豫片刻后问：“要不要……一起？”


    刚开口，一阵后悔涌上心头，他们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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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没有好到这种程度的。不过，她猜江聿大概也只会说：


    “算了，你们去吧！本少爷才没有兴趣和不认识的人一起吃饭呢！”


    可没想到那家伙直接站起身来：“走吧。”


    乔楠皱眉，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是中计了一般。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装可怜，等着自己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的吧？


    此时，那男孩已经走到了她的前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女孩反问道：“还不走？你不饿啊？”


    这回，乔楠更加是哭笑不得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家伙刚才不还说自己不着急去吃饭，现在倒是催促起她来了。


    等两人走到路子遥面前，她刚想开口却被身旁的人抢了先机。


    “你就是路子遥啊，我是乔楠的同桌——江聿。”他对着面前的人伸出手。


    路子遥也是个体面人，没有让江聿的手就这样尴尬地落在空中。


    “你好。”


    “乔楠看我一个人可怜，没有人一起吃饭，就邀请我，你不会介意吧？”江聿看着路子遥开口。


    站在一旁的乔楠，不由得皱眉。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总是隐约听出一股茶里茶气的味道来。


    “不会。”就在她想入非非的时候，路子遥礼貌答复道。


    ……


    于是，三人就这样往食堂去了。


    果然，和乔楠设想的一样。当这三个人共同出现在食堂的时候，原本锣鼓喧天的餐厅，霎那间安静如鸡。


    众人的目光瞬时汇集到他们三个身上。


    乔楠叹口气，只能低着头往前走。


    可即便她不在意，那一道道强烈的目光，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她有种自己好像去哪里参加年末颁奖礼的感觉，她也不是要去打午饭，而是要从打饭阿姨的手里，接过年度最大的奖。


    至此，乔楠对自己问出的那句“要不要……一起？”后悔值到达了顶峰。


    ……


    等三个人在角落坐下后，才算消停一点。


    乔楠又坐在了那个可以隔绝目光的“好位置”上。


    路子遥和江聿坐在她的对面，至于身后有多少目光，她已经不想去关心了，她只想赶紧吃完饭，然后回去刷题。


    兼职占用了她很多时间，如果不能抓紧学校的功夫，她牺牲的就只有睡眠了。可现在她每天最多也就睡五个小时，因此无论如何，在学校的时间她都要分秒必争。


    就在她低头吃饭的时候，目光前忽然伸出了一只手。


    路子遥十分自然地将一小份排骨放在了她的餐盘里。


    “刚才多点了一份，感觉你最近都瘦了，多吃点吧！”


    乔楠有些错愕地看着路子遥，觉得这个举动很不像他，她也没多想，只是道了声谢。


    等她准备继续低头吃饭的时候，面前又多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毫不客气地端走了她餐盘里的排骨，放进了自己的碗里，然后那男孩对着乔楠开口：“哪里瘦了，我看明明就胖了。我帮你吃！”刚说完，他就塞了一口排骨到嘴里。


    乔楠瞪圆眼睛看着江聿，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那男孩压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我确实该补补了，脑子都不太利索了！我一个从不吃海鲜的人，竟然拿了盘清蒸鱼回来！”


    他的表情夸张，好像自己真的做了多离谱的事情。


    说完，他一脸嫌弃地拿起清蒸鱼的盘子，放到乔楠的餐盘里：“给你吃吧！别浪费！”


    乔楠更气了：“江聿！你当我这里是垃圾……”


    她的话还没说完，江聿塞了一口西瓜到她嘴里，然后看着她认真地开口：


    “食不言，寝不语！”


    乔楠看着他，一脸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