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六月初五
作品:《探案搭子他竟是茶艺大师!》 方才趁着唐翊也晕了神,江扶硬撑着一片混沌的脑子从黎绣的书案上扯下了这被她藏在漫漫公文中的一片纸。
这才是最重要的信息。
闰六月初五三更天。
便是今夜。
“这、这不会是她的下一个作案时间吧!”
和鸢仍曲着腿坐在地上缓着神儿,她指着江扶手中的脆纸,道出自己的猜测。
她搭着江盈伸来的手掌,借力慢慢站起身。
她下午时一下子接收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信息,竟忘了一个最重要的点。
“七道生魂,必须、必须间隔七日,万万不可断,若断了供应,那尸魙会魂飞魄散的!”
而上一个案子,便是官差当着他们的面上禀的那桩荒山破庙案。
那孩子被埋的那么浅显,土也并未夯实,十有八九是前一天所做。
老妇报案那日是六月廿九,前一天……便是六月廿八!
刚好与今日相隔七日。
“可、可我们去哪里找啊。”她见日期确定,却仍不知可能的作案地点,便略显焦躁,狠狠的跺了一脚。
脑后垂下的发环随着她的动作弹了一弹,花簪颤抖,其中的银铃仍没有一点儿声音。
会不会……有一丝想法在江盈脑中乱转。
她拨开滑到胸前的辫子,向唐翊要来方才誊抄的那一张“胡言乱语”,仔细读着。
祐平、祐平。
这不是那荒山案卷宗中所确认的死者名字吗?
是了是了,那小女孩是丰都一富户的独生子,就唤做屈祐平。
所以下一个是那个叫央岁的孩子!
几人飞也似的赶到府衙,夜扣衙门,硬是将正夜值的官差给薅了起来,带几人速去丰都户部卷宗处调查。
他们四人加那官差,一共五人,好一通找,终于赶在亥时末翻到了那“央岁”是哪家孩童。
和鸢四人又是飞奔而去,到达那孩子家前,正巧街上打更人手拿梆子连敲三下。
“咚——咚——咚——平安无事!”
不好!
几人尚未离近,便见黎绣已经抱着那孩子沿着阴影向远处跑着。
她一身暗色衣裳,将孩子牢牢圈在怀中,飞速跑着。
孩子的嘴中塞着棉布以防他大喊大叫,惊了爹娘与打更人。
孩子年岁尚小,面庞上满是泪痕,口中无法发声却不住的捶着抱着她的黎绣。
这孩子父母是街上摊贩,为赶明日早市,此时睡得正熟。
而这样的家境,也请不得什么小侍丫鬟看顾孩子,所以便如此轻易地被掳走。
江盈一身轻功,先和鸢、江扶与唐翊一步,追赶黎绣而去。
可不知为何,那没有功夫与轻功的黎绣却跑的飞快。
江盈强行追赶,也不过是堪堪跟在她身后,无法更近一步。
她自知身后三人的体力远不如她,便迅速抽出一寻迹符,流光溢过,为身后那三个留下她的踪迹。
如江盈所料,和鸢三人跑着跑着便慢了下来。
她插着腰,看着很快便远去的江盈与一路留下的银色流光。
和鸢边喘气边说:“江、江盈姐姐怎么办?”
“她、她,我、我怕那尸魙伤了她。”
谁也不知道那所谓的百尸之王有多么厉害,江盈作为捉妖师,在捉妖方面确是鼎鼎大名,可其他门路却从无涉猎。
唐翊急出了一头汗,听和鸢这话后,更是着急。
“阿盈、阿盈……快、快变啊!”
他狠狠拍着脑袋,嘴中嘟囔着。满面惊惧,牙关紧咬,好像在与什么人对话似的。
暗夜之中,他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紧皱的眉心中竟突然有一处冰凌状痕迹显出微微金光。
江扶伸手挡在和鸢身前,悄声告诉了她。
唐翊那转魄剑怪得很,偶尔会发生奇怪的事情。
就连唐翊自己,都不知道那剑何时何地能为他所用。
他也不知道那剑是因为什么而能为他所用。
也就是说,先前的几次特殊情况,全是意外。
而且意外发生后,唐翊、甚至连江盈江扶都不知道那剑到底为什么会出现特殊情况。
他们两人在这说着,唐翊手中的剑便突然溢出金光,打横悬浮于空中。
那流光又迅速卷起唐翊以及江扶和鸢二人,将他们仨一齐打包扔上了那变大了许多的剑上。
还没等他们三人弄明白事情,转魄剑便如破军羽箭般顺着江盈留下的寻迹符飞了出去。
只是片刻,转魄剑便带着三人到达了寻迹符的终点。
金色的流光刚一散去,唐翊便看见江盈侧倒在地上,胸前衣襟处浸着鲜血。
“阿盈!”
唐翊跳下剑身,急的崴了一脚。他扑到江盈身边,胡乱用袖子擦着她下巴处的血迹。
“黎绣一凡人,怎么可能伤了江盈姐姐?”和鸢跟着江扶下了剑,看江扶替唐翊收好那已经恢复原样的转魄剑。
“不是她,是尸魙。”
江扶握紧了拳头,悄悄地观察着四周。
荒林深处,风声萧萧,林中枝叶被风吹动,四处偶有鸟鸣。
此处是丰都城门外荒郊,无人看管,土壤松软,是最好的生埋地点。
可是、黎绣和孩子呢?
和鸢先是围到江盈身边:“江盈姐姐你怎么样?尸魙不是还没有恢复真身吗?怎么能伤了你?”
她见唐翊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小瓷瓶,倒出几粒金色药丸喂进江盈嘴中。
“这是母皇给我的什么长生金丹,阿盈你咽下去就好了。”他慌不择路的,眼中甚至有了泪意,恨不得将整瓶药都给江盈喂下去。
江盈这么厉害的捉妖师,怕是第一次伤到倒地不起。
怪不得唐翊如此担心慌张了。
看来那尸魙并非善类,江盈都如此,即使是她解开自己的妖气,怕是也难以匹敌。
她皱着眉头纠结着,却还是决定不冒这个险。
江盈轻轻推开唐翊的手,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随后轻声开口:“她往前去了,我没事,只是那死东西极善偷袭,你们小心。”
她起身,抹去脸上血迹,双臂一展,紫衣翩翩,飞身而去。
和鸢三人也紧跟着跑去前方,江盈悬于空中,向黎绣甩出一张顿止符,却好像没有多大作用。
黎绣仍旧跪于地上,手中执刀,神色冷漠,将身下这冰凉孩童的胸膛剖开。
江盈见状已经了然任何符纸怕是都无法对黎绣及困于她周身的尸魙起作用,便欺身上前,想要从她背后钳制住她。
可黎绣一个肘击向后,江盈仰头一躲的瞬间,竟被她挣脱了。
江盈掰过黎绣肩膀,却见孩子胸膛中已经空空如也!
“心呢!”她单手掐住黎绣的肩头。
黎绣温和又平静的一笑,深林中的晚风也随之变向。
猩红的血雾从四面八方而来,阴冷潮湿,混杂着极淡的药味。
血雾肆意妄为的从四周向中心包围,寒冷的潮气慢慢裹上林中五个活人。
那尸魙又出手了!
江盈眸中显露寒意,拧着眉头,实在无法理解此刻的情形。
黎绣长臂一挥,手中剖具在雾中闪过一丝银光,在江盈脸前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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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些伤到江盈。
此时和鸢三人奔来,各行一路。
和鸢冲去那土坑救人,江扶唐翊则去帮江盈控制黎绣。
和鸢记得那法子。
要先生埋致死,才能剖尸取心。
她远远便见那地上躺着一个孩子,也就是说黎绣已经做完了第一步活埋,此刻也已经重新挖了出来剖开了胸膛,那……这孩子定是已经没了。
她看着孩子空荡荡的胸口,又抬头看着与持着剖具的黎绣缠斗的三人,心中却冒出一个想法。
和鸢跪坐在孩子的尸身旁,右手划过发簪悄悄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封印。
她掌中盈出妖力向孩子的胸口盖去,另一只手撑着宽大的衣袖遮住自己手中的光亮,可那身上的血洞却丝毫不见变化。
怎么办、怎么办啊,她根本不会救人,更别说是救一个已经死去的孩子。
顾杉曾说,他无所不能长生不死,所以有他在,鸢儿想怎样,就怎样。
于是她从小只顾吃喝玩乐,从未主动学过什么,可如今离开了顾杉的庇护,她才发现她什么都不会。
面对着不久前还会哭会闹此刻却了无生气的孩子,她束手无策。
她拧着眉毛,紧紧咬死下嘴唇,手上不停的泻出妖力,却还是无济于事。
和鸢恢复妖身后五感比常人强了不少,听到缠斗声渐弱,她不敢再冒险,迅速放弃了怀中的孩子,封印住自己的妖气。
黎绣此时终于被江盈他们制住。
但也是奇怪,方才狠狠偷袭了江盈的尸魙此刻却如陷入沉睡般,再无任何动静,眼睁睁看着黎绣被控制住。
和鸢捞起孩子冰凉的小身板,心中竟然平静的可怕。
从前都是听说,听说谁家死了人,听说顾杉又杀了哪个不听话在人间闹事儿的小妖。
听说了这么多年,长到这么大,虽身为世人口中恶贯满盈的妖物,却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一条生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悄然逝去。
死状可怖,形容凄惨。生前,亦受尽折磨。
她其实不太明白现在她心中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只是无法如常日般能够轻松提起笑脸了。
她抬头看向他们,漆黑的眼瞳在血雾中却如一潭死水:“已经,没了。”
江扶看着她的神情,心口猛然一紧。
他失措,也焦灼。
愿愿曾经一生顺遂,便是这一辈子看着也是开朗活泼,眼睛总是亮亮的,常常边笑边点头。
可如今目光沉沉,光亮全部折在了雾气中。
黎绣双手反剪背于身后,手腕被江盈用发带死死缠住。
她抽过唐翊的剑,悬于黎绣脖子前。
“老实交代清楚,黎大人。”
江盈口中呼出薄薄的寒气,萦绕在黎绣耳边。她等待着黎绣的回答,还仍然注意着四周,以防那尸魙又莫名其妙的出现。
黎绣一笑,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入在场几人的耳中:“如你所见,我无话可说。杀了我给她偿命吧。”
黎绣定定看着虚空中的齐锦,此事不成,左不过一死。
那……
“我们一起去死吧。”她此刻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几人无处得知黎绣的心思,还当她是在与他们对话,不甘独死,想拉着他们垫背。
江扶靠在和鸢身边,伸手擦了擦和鸢怀中孩子青紫色的脸。
他抬眸望向黎绣,冷声问道:“废宅、水井、荒山,需要我提醒你么?”
黎绣恢复了平常的样子,面色如常,慢慢张口:
“既然知道了,何必问我。我敢做敢认,废宅、水井确实是我,可荒山案,我不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