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黎照余晖

作品:《探案搭子他竟是茶艺大师!

    “腐尸的味道。”


    和鸢眨巴眨巴眼睛侧头望着他:“江公子,你嗅觉好灵敏啊,我怎么只闻到一股香料味。”江扶真的是和鸢见过的第一个嗅觉如此灵敏的凡人。


    “你家若有一具味道很大的腐尸,也不会任它不管吧。”江扶用另一只手的手背蹭了蹭鼻头道。


    和鸢实在是见不得寂静的氛围,便殷切地盯着江扶问:


    “那你能闻出来‘它’是男是女嘛?放在哪里了?只有‘它’还是有好几个呀?”


    江扶感觉耳边叽叽喳喳的,想起了当初在江都的时候,唐翊刚遇见他们,捉妖时也是这个反应,一双眼睛眼巴巴地望着江盈,问这问那问东问西,就是问不到重点上。如今一路走到现在,终于是学会了“闭嘴”这一技能。


    “狗也闻不出来啊……和鸢姑娘。”他颇有些无奈。


    和鸢讪讪一笑连连点头,又觉得无人说话尴尬得很,便转头对着身后的江盈唐翊道:“大家直接叫我的名字就是,不然显得多生分呀。”


    她看着江盈与唐翊点头,便回过身去扒拉着江扶的胳膊。


    江扶避开她的目光点点头,在和鸢看不到的那一边,他漂亮的眼睛中满是笑意,嘴角的梨涡也荡漾出来。


    这算是……亲近了些吗?物是人非,这一次,他一定要获得她的心。


    不过几步路,几人便走到了一处空荡荡的院落中。虽未入夜,此处却吹起了阴凉的山风。


    院子沉寂无声,盛夏之日却连虫鸣都没有。青砖地面的缝隙中杂草丛生,可这疯狂生长的杂草居然绕开了躺在院子正中地面上的那个男人。


    和鸢与江扶并身而立,她荔枝般滚圆的双眸中倒映出院中景象。


    那男人侧躺在地上,面色青紫,嘴唇苍白而干裂,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时不时扭动着身躯,嘴角边的鲜血滴到胸口衣襟处,隐没在华贵衣料中。


    面如枯槁的脸上是一双空洞洞的眼睛,毫无生气可言,双目半睁半闭,瞳孔浑浊。喉中溢出嘶哑的几声呻/吟,好像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一样。


    痛苦的喘息声传到她耳中,随之而来的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与草药味。


    她并不害怕这样的场面,顾杉虽然会避着她“处理”一些不听话的妖物,可十来年怎么也会不经意看到些类似的场面。


    和鸢只皱紧了眉头,她虽是妖,却也觉得能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的手段是极其狠毒的。


    顾杉作为居于云阳的一方大妖,庇佑能力不强的小妖本就是他的职责,可即使是“处理”的那些行恶作乱的妖也断然不会这样折磨,一击毙命就是,不知道这人是如何得罪了下手之人,竟被这样狠狠折磨。


    她想了想身边站着的江家姐弟,趁着有风吹过,甩开江扶的手,自己伸手便挽住江盈的胳膊,嗓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江盈姐姐,这、这人怎么了!”


    她微微缩着肩膀,紧紧贴着江盈。


    江扶看着姐姐身边神色惊恐的和鸢,指尖不自觉蜷缩起来紧紧握成了拳。


    和鸢的声音飘出,他们正对面那扇破败生腐木门颤颤巍巍的从内打开,一个衣着精致的妇人从阴暗的屋中走出,她只是瞥了他们一眼,也不说话,直直走向地上侧躺着的男人。


    和鸢几人一眼便就看出来了这妇人的身份。黎绣与她,当真是如出一辙的相似。


    她便是黎绣的母亲黎照。


    黎照搀起地上的男人,轻轻笑了出来,声音不大,却十分瘆人——


    她的嗓音嘶哑非常,如同钝了的菜刀一般。


    “成了……成了。”她用手抹去男人口中溢出的鲜血,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似有赞赏之意。


    江盈想要上前,却被唐翊拦下,他上前一步道:“是黎照大人吗?晚辈唐翊,今日是来找小黎大人黎绣的,方才在府外听见声音,我们怕府中出事,便无礼私自闯入,实在对不住。”


    黎照这才抬眸望向他们:“哦……她不在,你们走吧。”


    和鸢发现她神色不太清明,说话又慢又顿,便缩在江盈身后道:“她她她,精神也有问题吧?”


    黎照显然是听到了她的话,不禁笑出了声:“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她看着躲在江盈身后的和鸢,面如春风般雍容的脸上嵌着一双冷冰冰的眸子。


    她招招手,唤来小厮吩咐其将怀中的男人扶进屋去。自己起身掸了掸身上尘土与已被布料吸收的血迹。


    “诸位没事就请离开吧。”


    “大人现在若得空,不知可否进屋讨口茶?您这宅子太远,我们走来着实费了不少力气。”唐翊开口拦住正要回房的黎照。


    黎照回过头,似乎是仔细端详着唐翊的面庞,而后便改了主意,将几人招呼进了屋子。


    “殿下,您最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不然就是您母亲、姐姐在这儿,也讨不到我一口茶。”


    四人在黎照这样年岁且面庞冷淡的长辈前,都变得有些拘谨,如小鸡崽一般落了座后,就听黎照一张口便是“殿下”。


    唐翊刚端起茶碗的手一抖,温热的茶水就在碗中荡起了波澜。


    “哈、哈哈。确确确实,是有要事。”唐翊强装镇静的抿了口茶。


    黎照辞官还乡时,他才一丁点儿大,怎么会认得他啊?而且看这口气,怕是得母皇重用的臣下啊!


    唐翊眉心跳了跳,终还是问出了口:“黎、黎大人,本王仰慕您许久,特来拜访。”


    唐翊与黎照尴尬寒暄时,另外三人借着喝茶的动作,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这间正厅。


    空处的书架上摆着许多医书、剖尸书,但这并不奇怪。


    屋内摆着的花草盆景,长势也并不喜人,枯萎着各自待在自己的盆中,了无生机。


    “刚才那位是您的丈夫?”唐翊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黎照却没有出声回答,可手却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唐翊察觉到,便抛出诱饵:“天下名医都在神都了,您是大骊肱骨之臣,不论令夫是何病症,御医总有法子的。”若按唐翊的预想,黎照该是万般欣喜能将那看着便没几天好活的丈夫交由御医诊治。


    可出人意料的是,黎照不仅没有面露喜色,反而冷笑一声,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碗砸在桌上。


    “他的病,除了我谁也医不好。”她说完话,面上还是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又似乎是忘了厅内四人的存在,低声喃喃道:


    “那书一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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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便赞我天生才子,连陛下都召我入京,可见一切都是值得的……”


    黎照将茶盖掀开,用她那布满细密疤痕的指尖在温凉的茶水中拨弄。


    可没有人知道,那本尸语洗冤录是用她丈夫余徽的大半条命换来的。


    黎照与余徽成婚时,他曾说愿助夫人成事,于是便将自己当作神农氏,替黎照尝遍百草。


    千百种不知姓名效果的药草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他的骨骼每日都疼痛难忍,他的神智也越来越不清晰。


    而黎照也因日日接触混杂的药物而神迹疯癫。


    余徽想起夫人怀着孩子时曾说,要不算了吧,就这样庸庸碌碌一生,也挺好。


    可他不愿。


    他的夫人有着惊世之才,若只是因为没有练手之物就放弃了曾经宏大的梦想,那便是他这个夫郎没有尽好辅佐之责。


    可丰都安宁,如何能合乎法条的得来尸首?


    于是,在夫人诞下他们的女儿后,两人似乎想到了同一个主意。


    后来,并没有一场谈话去说明那个主意,只是忽然而然就开始了。


    黎照人为“杀人”,一笔一画的记录着余徽从活生生的人,到差点成为尸体的时候。


    每一步,她都记录在册。


    勒颈多久会昏迷、布条与绳索是否有区别、上吊体/位与平躺体/位是否有区别?


    昏迷后的瞳孔是什么样子的、心脏的跳动是什么频次、体温会如何变化?


    她反复用各种器具制造伤口,观察左右手持具是否会有不同,观察濒临死亡时的应激反应。


    黎照越来越沉迷,她定要等到最后一瞬才将余徽救回来。


    她笑着告诉小黎绣,当死亡由你亲手创造时,你才能彻底弄清死亡。


    “仵作并非医者,救人不归我管,我只管让尸首告诉我答案。”


    在场四人静静的坐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弄出声响惊醒了神色恍惚的黎照。


    余徽懂她,她与余徽的女儿也懂她。黎绣从小就不怕母亲所做之事,对着跑进院子里的动物也能下得了手。


    有母亲带路,她小小年纪就成为了一位优秀的仵作。


    可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是不可能正常的。黎绣儿时便与父母一样形迹疯癫,不似正常人。


    好在随着她慢慢长大,情况倒变得好了起来。不知怎的,她变得如正常人一样。


    黎照带着她那著作从神都归来后,女儿早已不是她记忆中那个会提着猫尸等在她书房门口的小女孩了。


    待黎照回过神来,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喃喃自语了些什么,只是看四人面面相觑的样子,便主动提出了送客。


    “黎绣早就不与我一起住了,你们要找她也不该来这儿。”


    她将几人送出大门,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和鸢看着大门关上再也看不见黎照身影后,狠狠吐了一口气。


    他们一家子全都疯了吧,一家子疯子。


    她贴在江盈身边,仍然有点惊魂未定。其他三人也都面色沉沉,这样的事真是闻所未闻。


    “凶手我看是八九不离十了。”江扶拧着眉:“可那符纸与阴阳钉到底是真有作用还是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