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忍耐

作品:《如何驯服阴湿剑修

    “唔……呃……”


    “先……先松口……”


    池雾强忍着脑中一阵接一阵的晕眩,硬撑着咬牙说道,手上传来的尖锐刺痛,随着时间的流逝,像一剂麻药,逐渐剥夺着他的感官。


    零碎的、陌生的片段不断在他的眼前闪烁。


    他宛若一位不速之客,将寂静的四周搅的一团乱麻,也将晏宁打的手足无措。


    池雾面色十分糟糕,凡是在外的肌肤都红的不成样子,遑论此时此刻还被晏宁抓着的那只手,几乎是肉眼都足以看出的颤抖。


    像濒死的鱼在渴求唯一的生机,一张巨大的、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缠住,就连唯一让他能感知到自己尚且存在的刺痛也紧跟着销声匿迹。


    他下意识想去追,却找不到方向。


    月亮隐入一层灰蒙蒙的云雾之中,世界被漫无边际的黑暗彻底接手。


    眼看着池雾十分有九分不对劲,晏宁连忙甩开他的手,手肘发力往后撤去。


    而池雾闭着眼也仍旧向她倾倒的身形,她额间不禁冒出几颗冷汗。


    “嘶……”


    晏宁被迫停下了动作,头皮传来拉扯的刺痛。


    晏宁试着叫了他几声,对方却毫无回应,凑近了看,只能看见他紧皱的眉眼,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下唇被咬的渗出了血迹,血衣则与黑夜融为一体,浑然天成一般。


    “池雾……池雾?”


    “池师兄?”


    他的唇齿微动,声音犹如蚊蝇,晏宁小心翼翼的朝他的方向挪动,却仍听不太清楚,只辨别出模糊的两个字——


    “不要……”


    不要什么?


    池雾的状态实在太过诡异,晏宁狠下心来,取了腰间的红剑,将池雾压在手掌下的那一缕发丝斩断,踉跄着起身。


    下一秒,池雾便重重的倒了下去,摔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动。


    要不是池雾,晏宁还不知道要被困在阵法里多少时日,她做不到见死不救,便想着先回去搬救兵。


    她蹲在池雾身侧,轻声道:“师兄,我马上就回来。”


    “不要……”


    池雾急剧颤抖的手虚握住她的衣角,吐露出的字眼含糊不清,晏宁同他解释,却无论如何也脱不得身。


    无奈之下,她只得试着池雾向她灌输灵力的样子,将自己的灵力传输到他的脉络之中。


    见有效果,晏宁忙不迭继续调动灵力,却被他的内息拦下。


    “不要。”


    池雾的声音很虚弱,晏宁凑得很近,掌心撑在他的胸膛上,染了一手的血印。


    “本来就是你的,为什么不要?”


    说罢,晏宁继续向他体内传输灵力。


    “为什么救我。”


    上古阵法淬心阵,凡入此阵者,皆会直面一生心魔,若出,则获机缘,反之,则死于幻境。


    他知道,自己绝无走出淬心阵之可能。


    池雾垂眸,看见她灰扑扑的脸颊,察觉到他的眼神,还伸出了另一只手,用拇指抚平他紧皱的眉间。


    为什么救他?


    五个字听着有些让人发火。


    晏宁的语气和她手上的动作截然相反:“你管我。”


    池雾的呼吸渐渐平息下来,听到晏宁的回答抿了抿唇,目光黯淡。


    “为什么生气。”


    “因为你觉得我是见死不救恩将仇报的人。”


    池雾一时哑然,沉默的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


    “我们是怎么破阵的?”他心下实在有太多疑虑,眼神在黑夜里毫不避讳的落在眸中的少女身上。


    晏宁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接着面色不善,看向他的眼神里已经布满了怀疑。


    “你不记得了?”


    池雾试着回想,片刻后无果,摇了摇头。


    晏宁的脸色更古怪了,立刻撒手同他拉开距离,坐在了他对立面的位置。


    “一点都不记得了?”


    “嗯。”


    “那你让我去死那里呢?”


    “……”


    “那之后。”


    难得能从他眼里瞧出一丝心虚来。


    池雾并不知道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那就印证了她先前的某种猜想,来救她的人并非池雾。


    严谨的说,并非池雾的意识。


    不仅如此,晏宁还能隐约的察觉到此人对她诡异的好感。


    牵手、拥抱、送礼物的同时又莫名其妙的恐吓她,但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


    好像出现就是为了来救她一样……


    晏宁回想起他随时随地撕破空间的强悍力量,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在修真界好像也没有关系好到如此地步的大佬吧?


    当她回过神来时,发现池雾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开口。


    晏宁思索片刻,决定隐去细节,只说大概。


    池雾的眉头皱的更深:“我从未听过有此种术法。”


    晏宁换了种猜想:“那可能就是……就是你濒死的时候得了什么机缘,突然变得特别厉害了?”


    “我有对你做什么吗?”


    池雾突然问。


    晏宁咽了口口水,“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没有这个意思。”


    晏宁心想,果然还是这个池雾比较好玩,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后,就只能躲避她的目光。


    “好啦,”晏宁跪着挪动膝盖,走到他身前,“都过去啦。”


    “现在我们都平安回来了,就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池雾凝声:“此事疑点重重……”


    且先不说阵中之事,此路通往不周山后林,常有弟子经过,阵法布置费时费力,更不用说如此高级别的阵法,先前从未听闻过有弟子从此路跌落,除非是……有意为之。


    此人实力极强,背景深厚,若要害人,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好啦!”


    池雾正欲细想,掌心却突然被人抓住,拉着他向上。


    他顺势站起,对上晏宁笑盈盈的眼睛。


    “不论怎样,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身体养好。”


    “其他事,明天再说。”


    轻柔的声音如流水,在池雾的脑中流淌,他下意识的将目光放到二人相连的手上。


    刚刚是情况危急,他神志不清,尚能理解。


    而如今……他呼吸一窒,放在她掌心上的手半悬着,直到晏宁收手,他才放下。


    “走吧,回去了。”


    “嗯。”


    两人沉默着走在路上,池雾落后晏宁两步,拇指摩挲到掌心中央依稀的牙印。


    “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池雾声音一紧。


    晏宁有些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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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这句话后瞌睡醒了大半,一些挥之不去的画面又在她脑中复播了一次。


    要是告诉池雾,他估计以后见到她都得低着头走。


    更别说那些池雾死都不会说出口的台词。


    晏宁斩钉截铁,一字一顿:“没、有!”


    “那为什么要……咬。”


    “我”字说的很轻,风一吹就飘走了,“咬我”两个字暧昧的有些过分,主体是他的事实更使得他难以启齿。


    谁料晏宁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掌:“有本事你咬回来啊!”


    “你……”


    她总是知道如何让他无话可说。


    池雾看着她快步远去的身影,掌心是火一般的灼烧感,再次打乱他平稳的呼吸频率。


    他迫切地想要抓住什么。


    蜷缩已久的另一只手掌缓缓打开,掌心除了凝固的鲜血外,还静静躺着一缕细长的黑发。


    须臾,被再次藏入黑暗之中。


    “晏宁……”


    *


    “姐姐……?”


    偌大的宫殿中,王座之下,是数百位身着黑衣的臣子,皆跪地叩首,冷汗直冒,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罪名上身。


    被一个弹指便打倒在地的男人猛地吐出了几口鲜血,不可置信望向王座上的人。


    “都出去。”


    王座上的人身着深紫色长袍,头发无拘无束的披在身后,向阶下走来时露出赤足,语调慵懒平静,等人一窝蜂走完了,他才蹲下身去抬起倒地之人的脸。


    “冥昭……”


    “我记得,”他思索了下,笑不达眼底,“你是狐狸?”


    冥昭被这毫不留情的一击打的原型半漏,头顶长出了三角状的狐狸耳朵,身则长出了九条体型巨大的尾巴,毛茸茸的,逃无可逃之时也不知自己到底是那句话触怒了自家尊上,在他面前,碾死他就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面临死亡,冥昭的瞳孔成了兽类独有的竖瞳。


    当黑色灵力钻入他的脑海中时,席卷全身的痛苦使他彻底变回了原型——


    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


    只不过此时奄奄一息,怕是今日便要命丧于此。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脑海中来自冥昭的记忆。


    她的身体不太好,活动范围不大,几个地点来来回回绕来绕去,他却看的津津有味,在虚空中抬手碰了碰她的脑袋。


    他发出一声轻笑。


    小兽形态的九尾狐气息微弱,无力的呻吟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内。


    等他懒怠的收回手时,狐狸已然要没了气息。


    他施施然将狐狸从地上抱进怀里,朝王座上走去,指尖在它额间点了点。


    下一秒,九尾狐便睁开了眼,发出呼噜噜的响声。


    宛若无事发生一般蹭了蹭他的手掌。


    “是挺舒服。”


    手掌从头到尾摸过九尾狐柔顺的毛发,将其中一条尾巴抓在了掌心。


    他看着那条尾巴,片刻,愉悦的气息从他周身散发而出。


    他抚摸的力度不轻不重,那尾巴还讨好的动了动。


    “既然她喜欢你……”


    他说着,指尖一动,脸上砌满了笑。


    空气化为利刃,直直冲向尾巴根部。


    他看着手上那条唯一的尾巴,满意极了。


    “她会喜欢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