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见月

作品:《高岭之花他怎么下神坛了

    “什么时候……”


    “唉,再等等吧……”


    温盛宜感觉自己耳边似乎有人一直在说话,但她听不真切她们在说什么。


    可她和水仙身边再没有其他人了啊,谁在打扰她们说话?


    不对。


    水仙……水仙不是被她亲手杀了么?


    “不是!”她猛地睁眼从床上弹了起来。


    “盛宜?她醒了!沈姑娘!她醒了!”


    身边传来了裴雪时的声音。


    她头沉沉地看过去,只见她的床边围满了人。


    翼鱼、山茶、慕容更晚、裴雪时……


    她眼底逐渐清明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


    那日亲手将剑刺入水仙的身体里后,没过一会裴雪时一行人便突然冲到了地底。她们强硬地分开了她和水仙,并且带走了她。


    然后呢?


    她抬手扶额。


    后面的事情她就不记得了。


    她侧头看向一旁似是不敢说话的众人:“我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睡着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默契地移开了目光。


    怎么睡着了?当然是因为被强制喂了迷药。


    那日裴雪时和张砚从那个地洞里出来时,她们还疑惑这两人怎么就把温盛宜一个人独自留在了那里。可从张砚口中听到水仙没死,而是被南水穹做成了血毒人特意锁在了那地底时,众人只觉天都要塌了。


    但她们也知道,裴雪时和张砚特意离开,就是想给下边的那二人些时间,所以一个个硬是围在洞口处不敢下去。某一刻她们突然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哀伤的哭嚎声,这才急疯了地向下冲去。


    等她们火急火燎跑到门后时,看到的就是和水仙抱在一起的温盛宜。


    温盛宜听到了她们的动静,失神地转头面对着她们,她们看到了插在水仙体内的剑和温盛宜溅了满脸的血。


    她们无措地想要分开她和水仙,可温盛宜的力气大极了,她们又不敢太用力,一时间她们还真拿她没办法,最后还是沈空青拿出了迷药,这才将她们分离。


    而这是她昏迷后的第二天。


    温盛宜不解地看着她们的表情,最后还是闻讯赶来的沈空青脸色自然地说道:“你累了自己便昏倒了。”


    温盛宜了然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问:“水仙呢?”


    见眼前这些人只是在她问完话后的下一秒便变了脸色,她有些好笑道:“我没事,只是想要好好地安葬她罢了。”


    众人闻言齐齐松了口气。


    翼鱼握着她的手,答道:“青王殿下找了上好的冰木棺材,水仙暂时被安葬在了那里,我们也给古燕国内传过信了,不久就会有人来接她回家。”


    温盛宜点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轻笑了一声,语气却无波无澜:“水仙死前可是说了,希望你们都好好活着,所以,以后不要再冒险了。”


    她是在说翼鱼之前擅自进入国师府的事情,但却不光是翼鱼,其他人闻言也是瞬间便酸了鼻子。


    “好。”翼鱼强忍着心中苦痛,“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温盛宜又问:“月港城的事情怎么样了?”


    慕容更晚答道:“一切顺利。”


    温盛宜点了点头:“那就好。”


    沈空青观察了瞬她的表情,接着不动声色挪到了她身后,眼疾手快将手中的药放在了她的鼻下。


    “这是什——”


    温盛宜话还没有说完,便一歪头晕了过去。


    沈空青小心扶着她躺下:“她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再让她歇息一下吧。”


    南水穹死后,慕容更晚要解决的烂摊子多到数不完,她和楚封、岳常峰只好无奈地离开了这里。


    而翼鱼和山茶要与古燕那边联络,沈空青和张砚也忙着配药,萧问冉又要回神医谷用特殊手段和其他人传信,故而留在温盛宜身边照顾她的人又成了裴雪时。


    人群逐渐散去,到最后只剩下了裴雪时一个。


    他蹲在温盛宜床前看着她,心底酸软一片,又有些迷茫。


    酸软是因为他太心疼这个人了。


    他曾调查过她,自然知道了她的从前,所以他不懂为什么苍天总要让这个人经历这么多痛苦。


    他承认他就是被她身上的那股韧劲和无论何时何境地都永远昂扬不屈的品质所吸引,可若是她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受尽了苦难才有了的话,他宁愿她不会这样。


    他敢肯定,温盛宜就算不经历苦难,不拥有这些,也依旧会拥有其他吸引人的品质,也依旧会是一个永远会被所有人喜欢的人。


    至于他,他也敢肯定,只要他裴雪时会和温盛宜相遇,那他就一定会被她吸引。


    毕竟,是温盛宜给诸如”坚韧”的这些品质赋予了真实的样子。换句话说,温盛宜是什么样子,那些虚无缥缈的词语就是什么样子。


    至于那股迷茫……


    他将胳膊搭在了床上,歪头看着温盛宜的侧脸。


    他似乎总是在和温盛宜错过。


    无冀山上时他没能及时赶到温盛宜身边,国师府的地下血池他依旧没能及时出现在她身边。


    每次她遇到事情时,他总不在她身边。


    他连及时站在她身边都做不到。


    所以他迷茫啊,他口口声声喜欢这个人,可他却又真的为她做过什么呢?


    安慰吗?


    未免太过轻浮,太过好笑了。


    裴雪时低头,将头深深地埋在了臂膀里。


    没人教过他什么是爱,但他肯定他爱温盛宜。


    可……他该怎么做呢?


    他该怎么,在不戳破自己心思的前提下还能永远站在这个人身边,永远及时地保护她,直至死亡到来呢?


    他又抬头,只露出一双已然泛起了雾的眼看向温盛宜。


    阿繁,我要怎么去爱你呢?


    ***


    因为沈空青的药药效不是很大,温盛宜只睡到了快晚间的时候就醒了。


    这次醒来,她自己都觉得她明显比之前清醒了许多。


    此时天色已渐晚,守在她床前的人又变成了翼鱼和山茶。见她醒了过来,她们只在瞬间便跑到了她床前。


    温盛宜见这二人只看着她不说话,心间蓦地有一股暖流淌过,她起身抱住了她们:“幸好你们还在。”


    只这一句话,便让这二人收了刻意表现出来的自然。


    她们手忙脚乱地回抱着温盛宜,不再遮掩的声音也带着哭腔:“我们还在的,阿繁,我们还在。”


    温盛宜昏睡,水仙的后事都是她们筹划的,看着昔日好友的尸体,只今天一个下午,她们便躲着对方暗自哭了好多次。


    而现在,在温盛宜面前,她们终于不用隐藏情绪了。


    三个人抱在一起,哭了好久好久。


    准确来讲,是她们两个哭,温盛宜抱着她们,给予她们无声的安慰。


    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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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宜也难受,可她总觉得自己哭不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哭得太多了,眼泪也流干了。又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哭了无数次了,可一个又一个亲近之人的离去给了她狠狠的教训,让她无暇再去哭泣。


    她知道,她必须要查明茱曲的阴谋,必须要阻止茱曲的行动,这样才可以给她枉死的亲人朋友报仇。


    她要将仇恨深埋在骨髓里,她要让仇恨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与她一起生长。


    大仇得报之日,便是她温盛宜真正的涅槃之时!


    她的手轻拍着翼鱼和山茶的后背,力度轻轻的,可眼神却是与之完全不同的有力,如同出鞘的利刃。


    她不想让好友看到自己现在这被仇恨浸染了的或许有些疯魔的模样,只是转头看向了窗外。


    窗外有明月高照,光亮清朗。


    心意无声,可与弯月对视间,她知道,此时此夜,还有天上永恒的月亮和她一起期待着誓言成真的那一日,期待着……她真正解脱的那一日。


    月亮的光辉仿佛在她的注视下亮了几分,就好像月亮也想让她如愿。


    ***


    “怎么最近都不见慕容更晚了?”用饭时,温盛宜左右看了一圈,这才发现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慕容更晚了,遂开口问道。


    “她要忙北宁的事呢。”裴雪时应着她,“南水穹死后北宁朝堂就乱得很,她忙着对付国师党余孽,更别说还有要怎么处置那些血毒人。”


    温盛宜闻言,这才想起来一件事:“南水穹的尸体呢?”


    这次是沈空青:“我娘给拉到神医谷了。”


    温盛宜只是在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惊讶了一瞬,随即便接受了这件事情。


    南水穹是茱曲族内有头有脸的角色,她的身上一定会有和茱曲有关的信息。


    而神医谷,就是解答这些信息的最好的地方。


    ***


    “什么?南水穹死了?!”


    “是的长老,两日前北宁晋王及其身后势力被皇帝下旨捉拿,我们的势力也被慕容更晚尽数铲除,而三长老她……身死月港。”


    “那她的尸体呢?她体内有那东西在,若是被那些九霄人发现了怎么办?!”


    茱曲人其实很冷血,比起一个长老的死,他们只在意两件事。一是他们的计划能不能顺利进行,二,则是他们所信仰的凤神的全部旨意。


    “目前还没有关于长老尸体的消息。”


    “找!”那道声音怒不可遏,“重点查慕容更晚!”


    就在来人要退下时,他又阴森说道:“去老二那里拿些药吧,让我们……警告一下那群坏人事的家伙们。”


    ***


    水仙的尸体暂时在神医谷待了两天,被白重清特意派来的人便到达了月港。


    早早地,温盛宜便站在院门处等着了。


    毕竟来的是家里人,有哪个人在外不会思乡呢?


    曾经再厌恶白元玄,温盛宜在伊塔尔时都会时常思念在锦桑城的日子。


    锦桑的人,锦桑的景,都是她一直在渴求再见之物。


    日光渐起,她听到了马车车轮滚过的吱呀声。


    她抬头远望,一辆古燕形制的马车赫然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她的手无意识搅着衣摆。


    她想家了。


    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看着那辆车想要上前,温盛宜看到一个熟悉至极的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阿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