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再次相见

作品:《太子妃

    这一歇,便过了五日。


    五日后,慕婉才打起来精神来。


    期间裴钰前来探视,因不便见客,只好离开。她知晓他定是担心极了,打算等下便去见他。


    慕婉躺在床上,摩挲着指尖的圆玉,脑海里浮现出纵马勒弓的青年模样。


    也不知沈慎如何了?


    事后她越想越怕,他于众人面前射杀太子,这绝非小事。皇子犯错,自有宗人府责罚,即使是兵变逼宫,也应先劝,再动手,将其拿下后,交由圣上定夺。无论如何,除却畏罪自缢,任何人都不可如此私下截杀,更何况当时还在众目睽睽之下。


    话虽如此说,但慕婉明白,当时若非他射出那一剑,她已是刀下亡魂。


    还有一事。


    那夜事急从权,情急之下,尊卑礼仪全然不顾了。如今静下心来,她却似乎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渊王殿下对她……似乎……


    每每想到此处,她便劝诫自己定是多想了,可劝解一半,又止不住的想起那夜二人所经历的一切,以及他对自己所言所行……


    她实在纠结万分且不明其意。


    此事又不可为外人道也,她也只能慢慢消化。


    门被推开,秋菊走了进来。


    慕婉也从榻上起了身,秋菊已经迎了过来:“姑娘怎么醒的这样早?”


    她将其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要你多休息几日吗?”


    “多谢姑娘挂心,不过秋菊已无大碍,怕旁人伺候,姑娘不习惯,便来了。”


    秋菊正将纱幔束起,举手投足之间很是麻利。


    慕婉犹豫了几下,才将心中疑问问出:“秋菊,你之前习过武吗?”


    秋菊束着纱幔的手一顿,便又接着束好,似平常般继续道:“回姑娘,小时候被人牙子卖到武馆,学了几日拳脚功夫。”


    慕婉一愣,那日她跑时匆匆回头一瞥,见对方人数不少,而秋菊只身一人,似乎手中还有利刃,本想着她应当是习过武,便将心中疑问问出,却不料得到的是这番回答。


    见秋菊神色有异,以为她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往事,慕婉当下便出声安慰:“没关系,都过去了。以后你就待在慕府,待在我身边就好,我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谢姑娘。”秋菊跪在地面磕头。


    慕婉将她扶起。


    门外有小厮前来敲门:“姑娘,安平公主临府。”


    安平公主?她怎么来了?


    慕婉看了秋菊一眼,秋菊便前去开门,小厮不敢进入闺房,只在门前哈着腰等候。


    “父亲与兄长呢?”


    “老爷今日一早便进宫了,大公子还在府中。”


    小厮眼睛瞅着地面,如实回答。


    “既是兄长在府,为何还来禀我?”慕婉不解。


    “是安平公主特请您前去的。”


    此话一出,慕婉便知其中有事,一时间又猜不出来。


    按说安平与太子皆为梁后所出,太子逆反,梁后被夺了后位幽禁,母家入狱。而安平公主因常住秋庙,虽未参与,却也受了牵连,命其返回秋庙,不得出。


    可这临行之前,又来府中寻她是为何?


    眼下也只有见了安平公主,方能解此惑,她盥洗穿戴后,揣着不安,向着前院而去。


    前堂早已屏下众人,公主立于廊下,正在远眺。


    今日并非锦衣华服,而是最简单的穿戴,但仍掩不住那一身的娇贵之躯。


    听的慕婉前来,未等她行礼便迎了上前,看着她恳切道:“有一事,望你相助。”


    “公主折煞臣女了。有何事要慕婉去做,公主吩咐便是。”


    慕婉却是避开了她的手,还是行了礼。


    许久静谧。


    她疑惑的抬头,公主轻轻喘息,而后眼神笃定。


    过堂风吹过,卷起少女的鬓发,拂过那苍白的面孔以及颤抖的唇。


    “我想见见他。”


    .


    慕婉坐在摇晃的马车中,自昭光寺返慕府。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胆子太大了,竟在此冒充安平公主。


    不该答应的。


    方才,公主切切相求,她一时心软便应下了,与公主同坐马车至昭光寺外,又递了信让兄长前来昭光寺接她。


    实际上,她们俩互换了衣衫,公主去了寺内,与兄长相见。而她则装扮成了公主的模样,上了公主的马车,在这京都城中转悠。


    因为太子一事,公主出行皆有人盯着,而慕府也是人多眼杂,公主便想出此法。


    现下坐在马车上,她是越想越后怕。


    也不知这么做是对是错,更不知回去后兄长会不会责怪。


    但想起他如今与棠儿互不言语,分隔两间,这不妥的婚约还是因她所致。拆散了他与公主,她便愧疚不已,既觉得对不住兄长,又觉得对不起棠儿。


    正胡乱想着。


    马车猛地一停。


    身子急速向前,幸而抓住了两侧的车架,才避免了甩出去的危险。她忙坐了回去,仍是心有余悸。


    而此时,外面也响起了喧杂声。


    “你们没长眼睛么?撞到公主车架,惊扰公主,真是该死!”


    似乎是公主的婢女在训斥。


    谁料对方不仅不惧怕,反而哈哈一笑,大声回答:“公主怎么了?我们少耶还是王子呢!”


    一帘之隔,声音尽收入耳。


    听着对方的嗓音不似玄朝之人。


    慕婉正觉得奇怪,何人在京都,天子脚下,冲撞了公主的车架竟还如此强横?


    下一刻,隔着薄薄的纱帘,慕婉依稀看到了三道模糊的身影。


    先前发话的婢女冲上去,指着三人痛骂一顿。岂料其中一人竟直接抓了她的手,将其一扭,给扣在背后,遏制住了。


    其他护卫见此也纷纷拔刀以对。


    三人仍不觉危险,笑声越大,竟大言不惭的出口挑衅道:“什么公子?躲在这马车里作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就是,出来让爷们看看是不是传闻中那样如玉似水。”


    “哈哈哈……”


    三人哄笑,引来不少围观之人,慕婉坐在车中,心中焦急,她本不想与其纠缠太久,生怕被发现。


    但对方却是不依不饶,言语污秽,使她实在忍无可忍,看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


    她只好出口斥道:“吾乃玄朝公主,岂容尔等在此放肆!”


    此言一出,帘外安静了下来。


    那三人也被此话震慑了一瞬,但这一招对于玄朝在盛世之中,将尊卑刻在骨子里的人甚是管用,但对于荒漠之中的禹疆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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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是无用。


    三人互相使了个眼神,束着婢女的汉子松了手。


    慕婉松了口气,本以为对方就此作罢,谁料三人竟卷起了袖子,面带不善的一步步向着马车走来。


    侍卫大喝,将对方不听,便动起手来,竟也不是其对手,被人举起,丢砸到了一旁的摊子上,周围看热闹的人大叫着跑开。


    一时间,混乱不已。


    其余侍卫也拔出长刀,加入此中,对方虽强壮却也敏捷,躲了几下,便将一行侍卫打的满地打滚。


    慕婉坐在马车中,此时出去无异于自曝身份,只能坐在里面,手下不自觉的攥紧衣裙。


    但那禹疆之人似乎并未打算放过她。


    得意的看着满地侍卫,被成为少耶的男子向着马车走来,一掌拨开挡在前面的婢女,向着垂帘伸出了手。


    “小美人,爷来看看你。”


    慕婉下意识的向后靠,攥着帕子的手指泛着青白。屏息以待,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


    帘子被掀开一角——


    “住手!”


    突然,一道冷斥划破空寂。


    男子楞住,回头望去。


    慕婉眼神恍惚,透过薄帘看到了正前方纵马而来之人。


    萧渊宫袍加身,似是刚从宫中出来,还未回殿更衣。他双腿轻踏,黑马昂首前行,渐渐逼近马车。


    身后一队侍卫甲胄加身,烈烈跟随。


    在场之人皆跪地行礼,大呼:“渊王殿下。”


    马车旁的侍卫也都缓了过来,连滚带爬的趴伏在两侧。


    因渊王日渐得圣宠,玄朝之人无人敢再轻视,此次又有护圣之功,太子一死,锦王年幼,太子之位恐最后还是会落于他手,此番地位将无人撼动,全然今非昔比了。


    马车前,禹疆男子本想亮出自己的身份,毕竟在禹疆长大的人可不是吓大的,他如实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却不知何时放下了帘子,且向后退了一步。


    两名禹疆护卫也回过神,挡在了他的身前。


    他却无法安下心来,再抬起头的时候,看到马上男子的眼神,他才明白,自己为何惧了。


    萧渊居高临下的睨着三人,冷冷道:“京都近来有盗贼出没,王子这般招摇过市,若是被盯上,恐怕……玄朝无法向禹疆大王交差啊。”


    他的声音淡淡的,却给人一种刀架颈间的阴恻恻之感。


    话语中浓浓的威胁警告,三岁稚儿都能听得出来。禹疆之人互相看看,心知此番情景之下,不宜再与对方冲突。


    萧渊见其低头,眼神微垂,便有侍卫前行,以护送禹疆王子之名将三人带走了。


    将一切尽收眼底,慕婉轻轻吐了口气,看着那清瘦的背影,默默心想:不知他背上的伤可好了?


    谁料,对方似乎觉察到了一般,偏了头看了过来。


    慕婉倏地又紧张起来。


    同时又安慰自己,隔着纱帘对方应该是看不到她的。


    凤眸深深,一瞬不瞬的看着这边,她暗暗心惊,这个眼神……与其说看着纱帘,还不如说透过纱帘凝着她。


    甚至凭空生出一种错觉,他似乎知道帘后……是她。


    然而,下一刻,青年调转马头,侍卫跟随离去,温温的声音徐徐传回:


    “京都事多,公主……还是早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