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锦程吐出一口烟圈，眯起眼睛，说道：“深藏不露，昨晚我和他聊到半夜，从海洋生物到国际贸易，他居然都能接上话，说实话，我觉得他不像个渔民，倒像个学者。”


    林微深有同感，点点头，说道：“我也觉得，这个张先生不简单。”


    蓝锦程诧异道：“哦？怎么说？”


    林微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感觉吧，张先生不仅为人大气，而且气质非常好，感觉很从容，总觉得他和别人不太一样。”


    蓝锦程笑道：“是啊！”


    林微说道：“老师，之前我们也曾经出海过，还是上面安排的渔船，不过这还没出海，我就觉得，这次出海肯定会有收获。”


    蓝锦程点点头。


    他看了一眼林微，说道：“去看看他们起来了没有，我们要抓紧时间出发，别让人家等太久，另外，记得提醒他们，把设备都带上。”


    林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了，老师。”


    很快。


    蓝锦程一行人就准备了好了。


    他们倒是没有准备太多的行李。


    反而设备却很多。


    林微脖子上挂了一个胶片相机。


    这年头。


    有个相机。


    还是非常扎眼的。


    准备好的几人。


    来到了码头。


    此时。


    张国栋和苏德两人已经在海神号上准备了。


    看到蓝锦程等人来。


    张国栋立刻招手，喊道：“这里。”


    蓝锦程看到海神号。


    顿时震惊了。


    他本以为张国栋作为一个小渔村的村名。


    肯定是用小渔船带他们出海。


    可万万没有想到。


    竟然是三十米级的大船。


    不仅大。


    而且非常漂亮。


    林微等人也都瞪大眼睛。


    “哇……这船好大啊！”


    “太气派了！”


    “是啊！我还以为会是一个小渔船呢！”


    “这次出海调研，看来要舒服很多了。”


    几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众人将仪器搬上船。


    发现船不仅大，而且设施齐全。


    不仅专门睡觉的宿舍。


    还配有淋浴间。


    以及厨房。


    苏德看到蓝锦程，笑着说道：“蓝教授，还没吃早饭吧？国栋给你们准备了鸡蛋还有家里做的油条，先过来吃吧！”


    蓝锦程看了过去。


    桌上已经放好了鸡蛋和油条。


    他不由的笑了笑，说道：“真是太客气了。”


    苏德说道：“你这个大教授可别客气，我们乡下人，没有别的就是热情。”


    经过一天的相处。


    大家也算更加熟悉了一点。


    吃过早饭。


    张国栋和苏德就开始检查海神号。


    蓝锦程带着学生们站在甲板上。


    开始讲解这次出海需要注意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


    天空上。


    盘悬着不少信天翁。


    林微抬起头。


    看着天上的信天翁。


    她不由笑道：“快看，那边有鸟。”


    蓝锦程抬头看了一眼，不由也惊讶道：“竟然是信天翁，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微说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一般来说，信天翁会飞离海岸很远，只有在远航或者有礁石岛屿的地方才能看到。”


    蓝锦程说道：“快，小微，拍几张照片，回头洗出来。”


    林微点点头。


    立刻对着天上盘旋的信天翁拍了几张照片。


    不过。


    因为信天翁盘旋的高度非常高。


    拍的并不是非常清晰。


    林微叹了口气，说道：“可惜距离太远了，可能拍的不太真切，如果能近距离拍一下就好了。”


    蓝锦程笑道：“别瞎想了，虽然我不知道信天翁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出现在近海岸，不过，信天翁并不喜欢亲近人类，平日里连见都难以见到，更何况是近距离观察。”


    林微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她点点头。


    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两人都感叹的时候。


    张国栋已经检查好了船。


    准备起航。


    在起航之前。


    他提着一小桶的鱼。


    走到甲板上。


    看到林微正在拍照。


    他笑着问道：“拍什么呢？”


    林微笑道：“张先生，我们打算拍点信天翁的照片。”


    张国栋一愣，说道：“这么大老远能拍到什么？直接拍点近距离的才清楚啊！”


    林微苦笑一声，说道：“张先生，您可能对于这方面不太懂，信天翁的习性非常特殊，基本上很少会亲近人类，而且这又是近岸，它们在这里，就已经很违反常理了，更别说要近距离接触他们了。”


    蓝锦程也不由的一笑。


    说实话。


    之前他和张国栋聊天。


    就觉得张国栋是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


    知识储备连他这个教授都要甘拜下风。


    现在一看。


    张国栋还是有些事不太懂的嘛。


    蓝锦程连忙解释起来，说道：“是啊！小微说的没错，这些信天翁一般都是在远海，或者荒岛，我们是没办法近距离接触它们的。”


    张国栋听完蓝锦程和林微的话。


    只是微微一笑。


    没有多说什么。


    他将手中的小桶放在甲板上。


    随后抬头看向天空。


    深吸一口气。


    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


    蓝锦程和林微等人都不知道张国栋想干什么。


    然而。


    哨音刚落。


    原本在高空盘旋的信天翁。


    突然改变了飞行轨迹。


    齐刷刷的朝海神号俯冲下来。


    蓝锦程和林微还没反应过来。


    十几只信天翁已经稳稳的落在了甲板上。


    整齐地排成一列。


    翅膀微微收拢。


    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张国栋。


    蓝锦程瞪大了眼睛。


    眼镜差点从鼻梁上滑落。


    他张了张嘴。


    感觉喉咙发紧。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微更是直接僵在原地。


    手中的相机差点掉到地上。


    她喃喃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张国栋蹲下身。


    从桶里抓起几条小鱼。


    随手抛向信天翁。


    那些信天翁动作敏捷的接住鱼。


    却并没有争抢。


    非常有序。


    安静的吃完后。


    然后整齐的站着。


    仿佛在等待张国栋的下一步指令。


    张国栋又吹了一声短促的口哨。


    信天翁立刻展开翅膀。


    左右分开。


    横着排成了一排。


    蓝锦程瞪大眼睛。


    傻眼了。


    没看错吧？


    这些信天翁竟然能听懂张国栋的命令？


    他不由颤抖着问道：“国栋，这些信天翁……是你养的？”


    张国栋摇摇头，笑道：“不是养的，就是偶尔喂喂它们，时间长了，它们就认得我了。”


    蓝锦程震惊的说道：“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


    林微激动的举起相机。


    这么近的距离。


    才能拍出最清晰的照片。


    连续按了几下快门。


    将信天翁的体态。


    全部都拍了下来。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


    竟然能如此近距离拍摄信天翁。


    更没想到它们竟会如此听话。


    她忍不住问道：“张先生，它们为什么会听你的？”


    张国栋笑道：“可能觉得我比较靠谱吧。”


    蓝锦程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作为海洋生物学家。


    他深知信天翁的习性。


    这些鸟类生性孤僻。


    极少与人类亲近。


    更别说听从指令了。


    眼前这一幕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快步走到张国栋身边。


    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说道：“国栋，能不能让我们研究一下这些信天翁？这对我们的课题有重大意义！”


    张国栋爽快的点点头，说道：“行啊，你们随便看，不过别吓到它们啊。”


    蓝锦程点头道：“好，我会注意的。”


    蓝锦程连忙招呼其他学生过来，喊道：“李明、陈海生、赵峰，快把设备拿过来！”


    几个学生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手忙脚乱的去搬仪器。


    林微则小心翼翼的靠近一只信天翁。


    蹲下身仔细观察它的羽毛和喙部结构。


    信天翁瞥了她一眼。


    竟没有躲闪。


    依旧安静的站着。


    蓝锦程戴上手套。


    轻轻抚摸一只信天翁的背部。


    感受羽毛的质地。


    他低声说道：“太不可思议了，它们的羽毛状态非常好，完全没有受到人为干扰的迹象，可它们为什么会被驯服呢？国栋，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国栋笑了笑，说道：“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每次出海遇到它们，都会喂点鱼，时间久了，它们就记住了我和船的声音。”


    李明拿着笔记本。


    快速记录着信天翁的行为特征。


    他忍不住插话，问道：“张先生，你知道这些信天翁的种群数量有多少？它们通常在哪里活动？”


    张国栋想了想，说道：“这一带大概有几十只吧，它们喜欢跟着船飞，尤其是天气好的时候。”


    李明将这些都记录下来。


    陈海生和赵峰忙着测量信天翁的翼展和体重。


    他们发现这些！


    这些信天翁的体型比文献中记载的还要大一些。


    健康状况极佳。


    林微拍完照片后。


    又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型录音设备。


    录下了信天翁的叫声。


    蓝锦程越研究越兴奋。


    他推了推眼镜，对张国栋说道：“国栋，能遇到这些信天翁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期，如果能长期观察它们，说不定能发现新的研究成果！”


    张国栋点点头，笑道：“你们要是感兴趣，以后可以常来。它们基本每天都会在这一带活动。”


    林微问道：“张先生，它们会不会跟着我们的船一起出海？”


    张国栋笑道：“当然会，它们可是我们的老朋友了。”


    蓝锦程激动的说道：“太好了！这次出海不仅能研究海洋生物，还能观察信天翁，简直是一举两得！”


    就在这时！


    苏德从驾驶舱探出头来，喊道：“国栋，准备得差不多了，可以出发了！”


    张国栋应了一声。


    见这些学生记录完成。


    他对信天翁挥了挥手，说道：“老伙计们，我们要出发了，你们自己玩吧。”


    说完！


    他又吹了一声口哨。


    信天翁立刻展开翅膀。


    齐刷刷地飞向天空。


    在船的上方盘旋。


    蓝锦程望着远去的信天翁，感慨道：“国栋，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张国栋摆摆手，笑道：“蓝教授客气了，咱们该出发了。”


    众人都点点头。


    张国栋对着苏德喊道：“苏德，出发吧！”


    海神号缓缓驶离码头。


    信天翁果然如张国栋所说。


    一路跟随在船的上方。


    林微趴在甲板栏杆上。


    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们。


    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蓝锦程走到张国栋身边，语气诚恳地说道：“国栋，这次多亏有你，否则我们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些信天翁，我对这次出海科研，非常的期待啊！”


    张国栋笑道：“蓝教授，你们大老远跑来搞科研，我们当然要全力支持啊。”


    蓝锦程问道：“国栋，这次打算带我们去哪里？”


    张国栋说道：“如果你们想要研究大型海洋生物的话，可能要去远海。”


    蓝锦程点点头，说道：“那感情好，我们这次主要就是研究大型海洋生物，能去远海，最好了。”


    张国栋笑道：“放心吧，蓝教授，既然邱老交代过我，那肯定会让你们满意，就是出远海的时间比较长，可能会比较无聊。”


    蓝锦程笑道：“没事，不无聊。”


    ……


    毕竟。


    刚出海的时候。


    都带着一种兴奋的感觉。


    蓝锦程等人之前也出过海。


    不过。


    因为各种原因。


    并没有出过远海。


    甚至。


    基本上都是当天往返。


    这一次要出远海。


    得在海上飘荡个三五天的。


    一开始。


    出海的期待和兴奋让蓝锦程和那些学生。


    都处于一种兴奋之中。


    倒是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和无聊。


    可是。


    随着海神号在海上飘荡了一天。


    第二天。


    那种大海的寂寞和深邃感觉。


    扑面袭来。


    特别是李明。


    更是因为晕船吐的上气不接下气。


    只能躺在床上。


    都起不来。


    张国栋来到甲板上。


    看到林微几人无精打采。


    知道他们是被海上的单调和晕船。


    折磨的够呛。


    他走到甲板上，对蓝锦程说道：“蓝教授，要不咱们钓钓鱼？既能打发时间，说不定还能有些意外收获。”


    蓝锦程扶了扶眼镜，勉强打起精神，说道：“钓鱼？可我们没带钓具啊。”


    张国栋笑了笑说道：“船上都有，我这就去拿。”


    他转身走进船舱。


    很快！


    他就抱着一堆钓竿和鱼饵走了出来。


    苏德也跟了过来。


    手里拎着一个装满小鱼小虾的桶。


    张国栋将钓竿分发给众人，说道：“试试看，钓鱼挺有意思的，我们一般出海，没事的时候，就靠着钓鱼打发时间！”


    林微接过钓竿，有些犹豫的说道：“我没钓过鱼，不知道行不行啊！”


    张国栋笑道：“很简单的，我教你们。”


    他拿起一根钓竿。


    熟练地挂上鱼饵。


    甩出鱼线。


    动作一气呵成。


    鱼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落入远处的海面。


    张国栋将钓竿递给林微，笑道：“来，你试试，就这样甩出去，然后耐心等着就行了！”


    林微学着他的样子。


    用力一甩。


    鱼线却软绵绵地落在脚边。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摆摆手，说道：“不行，我真的不会！”


    张国栋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