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一天,我也要让媳妇和妈过上这样的日子。”


    林泉在心里暗暗地想。


    这个时代充满了机会。


    林泉相信凭自己一身的本领,定能在大山中打出一片天。


    或许那天会很遥远,但一定会到来。


    “没事,进来。”


    梁勇倒是没嫌弃林泉身上的脏污,递给他一杯水。


    年纪大了,平时就带带孙女。


    子女都有各自的事要忙,他也想和人多说说话。


    他就是乡下出身的,林泉说的那些屯里事,倒是让梁勇感兴趣。


    拉了会儿闲嗑,林泉瞧了眼天色起身。


    “梁叔,下次我再来。我还得赶路回屯里呢,不然媳妇和妈该等急了。”


    “啊,都这个点了啊。”


    梁勇看了下墙上的钟,还觉得聊的有些意犹未尽。


    送林泉下了楼,梁勇犹豫了下问道。


    “林泉,你在山里的话,能不能弄来狍子肉?”


    “狍子肉,傻狍子?”林泉问道。


    “对。”梁勇点头。


    “你要能弄来,来找我。我们厂子最近招待旺季,需要这些个野味。”


    林泉眼睛一亮,梁厂长这是愿意为他牵线搭桥了!


    别管开始的生意多大,总是搭上了人。


    必须得办好。


    不过他现在没狗没枪的,想弄狍子不容易。


    别听大家都说傻狍子,人家号称跑狂呢。


    猎狗压根撵不上,只能不靠狗的打溜围,全凭枪法硬。


    “梁叔,我回去试试。”林泉问道,“什么时候要?”


    “这个不急,你弄到来找我就行。不过……”


    说到这儿,梁勇左右看了看,嘴角带笑地压低声音说,“那狍哨子你单独留下来。”


    老爷子岁数大了还顽皮呢,眨了下眼睛。


    所谓的狍哨子,就是狍子的那玩意儿!


    这东西和药材配在一起泡酒,有奇效,管的是硬朗功夫。


    这才是重点吧!


    林泉闻言也是带笑,不过怕林泉想歪,梁勇赶紧解释。


    他猛拍了拍林泉的肩膀,笑着说:“我都这个岁数了,可不是我要!”


    “是我们厂子的食堂经理,徐青,和他爱人想要个儿子……”


    梁勇抬了抬下巴。


    都在一个院里住着,平时闲聊家家户户的啥事都清楚。


    林泉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


    “那我还正好知道一个方子,到时候我直接配好酒带来好了。”


    汪叔都会自己做药酒,泡狍哨子、鹿枪啥的。


    要说效果最好的是虎枪,不过那东西弄了要蹲笆篱子。


    “哎呀!”梁勇笑,小伙子果然会做事,“那最好不过了。”


    “行!”


    和梁勇分开后,林泉又谢过李叔给他看着爬犁,一身轻的出了家属院。


    “可能得找汪叔他们借枪了。”林泉心里想着。


    不过这个枪不好借。


    和爬犁这种工具不一样。


    这是杀器,不说别的,借出去怕有问题。


    要是再听到他要进山打猎,汪叔肯定不会干。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要和他一块儿进山了。


    这个只有带些礼,上门好好说说才知道结果。


    “打溜围猎狍子,也不知道我行不行……”


    别看牵狗上山威风,实际上技术含量没打溜围高。


    狗围是用猎狗鼻子去寻找和定住猎物,溜围纯靠猎人的经验和本领。


    汪叔打围那么多年,更多都是下套打打野猪改善伙食,都不怎么打溜围。


    但在搭上糖厂食堂,赚更多钱的诱惑下,林泉咋也会试一试。


    做好打算,林泉在心里默算今天挣下的钱。


    上午卖鱼挣了三十一块,给梁叔带鱼挣了十二块,这里就是四十三。


    然后牛尾巴是买马虎的,花了六块,六个大肉包子是六毛。


    最后剩下的就是净赚的,三十六块四!


    一想到自己兜里揣着足足三十六块四。


    林泉觉得路边景色都格外美好,连吹来的风都是甜的。


    只要接下来不出什么意外,家里几天就能存下一百块了。


    不过今天是有牛尾巴、花泥鳅这些鱼的情况,赚的钱多一些。


    如果平均按每天赚二十块,算进城二十天的话,岂不是一个月能挣四百?!


    这绝对比林场那些干部的工资都高。


    林泉心中都被这个数字震了下,走到供销社心中底气都足了几分。


    “你好,麻烦给我拿两个雪花膏。”


    林泉对售货员说道。


    妈妈彭红年年风吹日晒的,皮肤最该滋润。


    媳妇皮肤本来就娇嫩,受不了干冷天风吹得跟刀刮一样,抹了能好受点。


    屯里小卖部没有卖这个的,都是蛤蜊油,只有城里能买到雪花膏。


    林泉接过圆形的铁盒子,上面印着“百雀羚”的品牌,背景是身着旗袍的女子。


    雪花膏有挺多香型的,林泉拿到的是茉莉花香。


    这玩意儿不便宜,小小的一盒就要两块,两个就是四块。


    该说这年头,所有这些化工用品、工业制品,受限于制造力都不便宜。


    林泉交了钱后拧开,用身子护住不让灰尘掉进去。


    里面一片纯净的白色,洁白如雪的。


    他指尖轻轻碰了碰,柔软细腻。


    两个手指头碾了碾,就被迅速融化被皮肤吸收了。


    林泉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真香啊!”


    贵的东西还是有贵的道理,确实比屯里卖的只能保持滋润的蛤蜊油好。


    今天林泉回来得早了些,还没到饭点。


    “还说走亲戚去了呢,搞得一身成这样。”


    看到林泉拖着爬犁路过,在小卖部嗑瓜子的张婶子吐出瓜子皮。


    因为林泉躲避红袖章时躲在石板下,自然蹭上了些脏东西。


    “肯定是干投机倒把,被人赶了!”


    张婶子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林家吃这么多天肉了,总算挨了回栽。


    她说完没人搭理,张婶子又怀疑地看向林泉方向,鼻子抽抽。


    “诶,他身上怎么有油香肉香味啊?”


    该说不说,她鼻子挺灵的,林泉放在怀里的大肉包子都能闻到一点。


    那边的林泉嘴角上扬。


    张婶子说的话他都能听到,而胸口的扣子也是他有意解开的。


    就是馋她!


    林泉先到了汪叔家还爬犁,不过父子俩都还上山没回来,他就给放到了后院去。


    从汪家出来,走到拐角时,一个身影突然出来,即将和林泉相撞。


    那头上戴着的艳丽红色头花,和前后的肉,不是庄麻子的卖大炕媳妇邱娟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