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汪叔他们杀野猪咋样了。”


    林泉赶路的时候想。


    顺着流淌的小溪,经过一段倒木后,林泉又到了昨天找到的塘子前。


    他把挎兜啥的放到旁边,脱下鞋袜,卷起裤脚。


    林泉拿起软水管,一头怼到了水里,往里咕噜咕噜地灌水。


    等水管里装满了水后,他再用手掌合住,一头怼进了那个藏有雪蛤的池子。


    林泉抬起外面的那头水管,放到外边。


    只是简单的一个水管,就形成了抽水机的效果。


    池子里的水源源不断地顺着水管往外喷。


    林泉赶紧拿了网兜,罩在出水口,免得有雪蛤从这边跑了。


    接下来的时间林泉就等着抽干池子的水,方便他下去干活。


    等到后边水咕噜咕噜冒地没那么迅速,池子里的水也基本没了,全是稀泥。


    林泉提起网兜查看了下。


    可能是水管口子太小,网里除了些杂鱼、鲫鱼外,没见到雪蛤。


    “都在泥里面藏着呢!”


    林泉撸巴撸巴袖子,提上桶子就站到稀泥中,弯腰下手在里面抠。


    林泉没摸几下,就抓实了。


    “嘿,逮到你了!”


    林泉身子一直,从泥里攥出一只肥硕的雪蛤来。


    这玩意儿还迷迷糊糊的,四条腿儿蹬着呢。


    “还是母豹子!”


    林泉抹开它肚子上的泥,显出浅浅的朱红色。


    区分林蛙公母很简单,就是看肚子。


    公的是灰白色,母的是朱红色、红黄色。


    母豹子比公豹子好。


    现在老秋的它们准备冬眠,肠子里没吃的,干干净净。


    母豹子一口怼下去,连籽带油,特满足。


    林泉把母豹子丢进桶里,桶子就搁泥上。


    他蹲下来,两只手都探在泥里摸来摸去。


    没一会儿,林泉手上遭什么东西蹬了一下。


    “还想跑!”


    林泉使力使得撅起嘴巴,呼啦一下提起两只手,泥点子乱溅,衣服裤子肯定是脏完了。


    不过他上山本来穿的就是埋汰衣服,无所谓。


    “哈哈!”


    林泉举起双手,一手抓着一只大肥蛤,还对着它眨巴眼。


    他“啪啪”两下把雪蛤扔到桶里,继续在池底的稀泥里抠。


    抓蛤蟆就跟后世海边赶海一样。


    开局一铲一桶,不断地有收获,根本停不下来。


    何况这池子的雪蛤还肥。


    这玩意儿还值钱,城里有钱都弄不到这好东西,何况是林泉这么新鲜赶季的。


    “这池子的雪蛤也太厚了!”


    林泉感叹着,随手又扔了几只林蛙到桶里。


    这桶子和林泉的腰差不多粗,现在装到了一半左右。


    看着桶中鼓涌的林蛙,其中还是红肚皮的大母豹居多。


    林泉往前走了几步,一鼓作气继续抠蛤蟆。


    现在才抠了这池子一半左右呢,不知道还藏了多少雪蛤。


    但抠蛤蟆不会累。


    就跟抓鱼一样,身上有火在烧。


    林泉把整片池子摸完,为了节省空间,后面那些小不点雪蛤直接就丢了。


    林泉走上岸,走到上游洗手搓脚,拂了拂桶子外面。


    这桶子装满了,里面全是都是雪蛤,身上还有了白沫子。


    今天回去估计不赶趟,但明天就能吃一道东北名菜——飞机炖坦克!


    也就是林蛙炖小鸡。


    母豹子的营养杠杠的,给家人们补补身体。


    林蛙现在好活,自家吃点,剩下的再拿进城卖。


    现在改开才几年,大伙儿思维还没放开。


    加上东北这块风向有点反复,大家都不敢出去做这种事,怕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名头。


    但林泉知道,再过上些时间,这些就全变了。


    有什么比穷更令人害怕呢?


    只要能赚钱,让妈和媳妇过上好日子,林泉都不怕。


    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回程可不一样了。


    林泉提起装满坚果的尿素袋,反手拎到背后。


    挎兜里装的是灰狗子。


    沉甸甸的桶里还装满了雪蛤。


    要不是林泉掠夺了黑熊的力气,还真不一定能整回去。


    这一桶的雪蛤可不好弄,关键这玩意儿值钱。


    林泉就另抽了个尿素袋子罩在上面,避免别人看到。


    回程的路上,林泉还瞅到了几个汪叔他们下的套子,不过都没中。


    想来也正常,昨天才下好的套子。


    野猪满山跑,不一定就走这条道。


    林泉进屯,还没到林场小火车到通勤点的时间。


    小媳妇、大娘们都回家张罗着准备做饭了,所以路上没有几个人。


    “泉子,你这弄啥回来了?”


    有人路上碰到了好奇地问道,林泉这大包小包的太吸引人注意。


    “山货。”


    林泉笑着沉稳地回答,不显山不露水。


    山货种类可多了,但林泉这样说,别人还有疑问也不好再问。


    林泉路过汪家时,正被院里收拾野猪的父子俩看到。


    林泉原本是想不出声的,怕被别人误会想拿肉。


    “泉子,来,快来!”结果汪明正主动招呼。


    “诶。”林泉走进来,看着躺在地上的野猪。


    这是头黄毛子,大概一百多斤的样子。


    按照一半的出肉率,能出几十斤的样子,够正经吃好久了。


    现在黄毛子已经被开膛破肚,汪家父子正在扒肉。


    “汪叔,干下来啦?”林泉笑着问。


    他把手上东西放下,顺手从盆里捡了把刀,帮忙扒皮扒肉。


    知道汪叔要给他拿肉,林泉自然要帮着处理了。


    “对!”汪天站起来拍了拍胸脯,语气中还带着兴奋:“我一枪给它崩那儿了!那打着是带劲儿!”


    只要是爷们儿,就没有不喜欢枪的。


    喜欢枪的,就没有不喜欢打猎的。


    那种开枪狩猎,结束山牲口性命的滋味,别的都无法替代。


    这也是为啥后世禁枪禁猎后,涌现出那么多钓鱼佬的原因。


    林泉看了眼汪家靠在一旁的猎枪,也是手痒。


    不知道啥时候才能买上一棵。


    “就一头黄毛子,让你咧咧的!”汪明正笑呵呵地怼自家儿子。


    汪天拍了下黄毛子的屁股,那肉都在晃:“可惜不是那头老母猪,更肥。”


    “套子又没撤,它又不换窝,我们勤快溜套,早晚套住它。”汪明正说道。


    林泉看父子俩闲聊,适时地插入话题,问道:“汪叔,城里供销社现在收灰皮不啊?”


    “收!”汪明正点头,“咋不收呢!”


    “那一张灰皮值多少钱啊?”林泉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