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彭家老屋,彭红正给弟弟喂饭。


    面对送到嘴边热乎乎飘着米香的粥,彭涛强撑起身子,一甩胳膊打翻!


    碗和勺子都飞了出去,粥洒了一地,碗哐当哐当转着。


    “你这是弄啥啊!”彭红心疼珍贵的细粮,赶忙下来收拾。


    她习惯了弟弟的性子,也就是被pua惯了,都没有想过要责怪。


    彭涛一下使了力,牵扯到胸口的伤口,痛得蜷起身子剧烈咳嗽起来。


    “哎呀。”彭红又舍了手上的东西,心疼地抚着彭涛后背为他顺气。


    “看我之后……”彭涛哑着喉咙艰难地说,“看我怎么收拾他!”


    他一双被揍得眯成缝的小眼,射出的都是愤怒和仇恨。


    作威作福那么久了,林泉居然敢把亲舅舅打成这样?!


    “你喝醉了酒,这次确实过分了。”彭红小声地说。


    “姐,你还替他说话?”


    彭涛吼道,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唐云惜那个臭婊子,长成那样在我面前晃悠,我看就是故意想勾引我!”


    “啪!”


    彭红重重地一巴掌甩在彭涛脸上,气得胸膛不断上下起伏,指甲都攥到掌心出了血。


    “姐,你也打我?”彭涛难以置信,“是不是林泉说啥了?”


    “畜牲,造孽呀……”彭红含恨地看了他一眼,眼眶红了,“爹娘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你这样说我?”彭涛难以接受。


    炕上的他却是越想越气,挣扎着就想下去,“我现在就回去收拾林泉!”


    结果他浑身都是伤,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彭红骂道,“回去吧!”


    “回去让泉特么的揍死你个混账!我心也净了!”


    “他这个兔崽子!”彭涛气喘吁吁地说,“看谁揍死谁!”


    但想到昨天林泉的样子,他心里却犯了怯,配合着大姐又在炕上躺下。


    昨天林泉那种眼神,就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其实彭涛就是个纸老虎,对外软弱,只会窝里横寻求缺失的自尊。


    彭涛默不作声,被子下的手攥成拳头,不知道在想啥。


    ……


    另一边的林泉进了山场,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连绵高山。


    现在可都是原始森林,开发得很少。


    时不时就能听到各种飞鸟的鸣叫,和远处朦胧的不知什么山牲口的吼叫。


    高山脚下盛长鱼鳞松。


    籽落树生,盘根错节,经过岁月后长得郁郁葱葱,遮天蔽日。


    阳光洒下,只能透过繁茂的枝叶打出斑驳的光影,显得远处有些阴暗。


    林泉深吸了一口气,回忆附近的山场山势。


    他们这嘎达俗称十八道山,沟筒子深,山脊纵横交错。


    这种山势杂草乱木多,灌丛厚,就特别适合下套子套野猪。


    不过林泉没打算一来就干野猪。


    他没有猎狗,就算套中了野猪也定不住,更别提用刀弄死了。


    虽然有黑熊的力量,可林凡还是肉体,也就是高攻低防。


    这一趟的目的除了弄点肉,就是熟悉下山里的情况。


    狗和枪以后慢慢集全,去打大围。


    林泉没急着往里走,他握了握拳头,走到一棵大红松前站定。


    他曲指作爪,对着树干来了一下。


    刷拉一声,树干上就留下五道深深的抓痕,霎时木屑横飞。


    确认过自己的力量后,林泉又拿出弹弓,抓住一把泥丸在手心。


    他瞄准不远处的土地,紧紧地拉扯住,然后松开。


    轮胎皮改的皮筋发出“嗡”的一声,泥丸啪得击出,打得泥土上溅起尘土。


    一击过后,林泉目不转睛,姿势不变。


    他手心顺势一抹,又是一颗坚硬的泥丸搭上了皮兜飞射而出。


    遵循同样的轨迹,两颗泥丸一前一后地打在同一个地方。


    林泉就像机关枪一样,一连射出十几好枚泥丸才停手,走上前确认泥丸的威力。


    熟悉过自己的准度后,林泉从旁寻了粗细合适的水曲柳,拿出别在后腰的侵刀拧上。


    侵刀就是猎刀,形状有点像关公的大刀,只是更加瘦长。


    弯曲的刀柄平时能直接握持,也能拧上木棍延长,跟长矛一样。


    林泉跨开脚下树干,用侵刀劈砍枝蔓开路,顺着山脊往上走。


    山脊形象地说就是山的鼻梁骨,两侧是坡,顺着山脊走最快最省劲。


    走了大概小一个点,林泉拿出水壶咕噜咕噜地灌。


    他动作停住,听到前面发出的声响。


    林泉压低呼吸,慢慢放好水壶,拨开小树杈往那边靠。


    为了避免发出多的声音,他先按住树杈,等身子过了后再不松力地给放回去。


    前面是一片稀汤林子,视野开阔得多。


    林泉微微弯腰,躲在一个大石砬子后观察。


    草木中,有一双长长的耳朵探了出来。


    它抬起头,随后蹦跳了几下停住,又响起窸窸窣窣啃食的声音。


    “跳猫子。”


    林泉默不作声,摸了一把泥丸,提起弹弓瞄准。


    眼下是老秋,山里的牲口都在为接下来的隆冬攒秋膘,可以说是最肥的时候。


    像眼前这只跳猫子,对着林泉的屁股看着就肥,两双腿啃起来肯定带劲儿。


    虽然跳猫子油水不算多,但肉也香啊。


    “得趁它逃回洞前打死。”注意到不远处的洞口,林泉想着。


    要是跳猫子钻进去就没办法了。


    林泉屏住呼吸,手指隔着皮兜紧扣泥丸,皮筋被拉到脸颊。


    下一秒,泥丸飞速射出,直直地迎向浑然不觉的肥美跳猫子。


    迅疾的泥丸擦过枝叶,带来细小的不和谐音。


    警惕的跳猫子瞬间警觉,也没回头看,一下就往前蹦跳。


    而那枚泥丸就打在跳猫子刚才待的地上,草叶被打得哗啦作响。


    一击空了,林泉面无表情,双脚不动,移动弹弓跟随跳跃的跳猫子。


    一搭一抹,接连三枚泥丸啪啪啪打出。


    第一枚打在跳猫子的脚边,激得它高高跃起。


    第二枚重重地打在跳猫子的侧身,受到重击它在空中的身子一僵,接着第三枚就破空而来。


    跳猫子脑袋一歪,爆出一团血雾,整个地从空中跌落,摔在了草丛中。


    林泉赶忙跑过去,就看到跳猫子躺在地上抽搐,两条后大腿一弹一弹的。


    他拎住跳猫子的长耳朵,把在胸前,侵刀架在它脖子顺势一抹给放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