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切勿被惑，”萧宸抹去唇边血痕，冷声道：“他们并非灰界遗民，而是南域摩罗门鬼修——实为仙域修罗界潜伏之辈，伪装魔功，只为乱您道心！”


    萧容亦朗声接道：“广寒界月华仙子与修罗界勾结之事，我们早已洞悉。魔洞之劫不过将计就计，只待双尊归位，必将清算此孽！”


    “哼！清算？”殿外忽传来一声撕裂长空的厉笑，天际霎时赤红如血。


    一道红黑身影踏火而来，手中长刀滴落仙血，魔气滔天。


    来人所过之处，宫墙竟自行崩裂，仿佛承受不住这滔天魔威。


    “血罗刹……”萧玄眸色一沉，“修罗妖王座下仇尊，竟也屈尊降至此界。”


    “屈尊？”血罗刹狞笑挥刀，刀锋所指，烈焰焚天，“神界尊者早看你玉京仙帝不顺眼！”


    “仙界那位尊者已经许诺，会助我界执掌仙域，今日便是尔等殒命之时！”


    顾婉婉闻言怒极，素手翻扬，西南二方忽传来龙吟虎啸之声！


    御龙关阵关神兽玉冰龙、虎牢关阵关神兽玄黄虎，具化光而至，凝作双剑落于她手。


    双剑交错时，清越剑鸣响彻九霄，荡开层层魔雾。


    萧玄亦凝冰为剑，霜华缭绕间，与婉婉并肩迎敌。正当全力一击之际，忽闻身后传来两声轻语——


    “婉婉，朕的司宸使……若有来生，换朕来护你。”


    “婉儿，容夫子先走一步。仙域再会……”


    话音未落，金銮殿中飞出两缕残魂，如萤火般汇入顾婉婉脖颈的聚魂瓶中。


    瓶内六道分身残魂骤然交融，迸发出七彩流光——竟是轮回因果之道韵！


    道韵一分为二，涌入二人灵台。


    顾婉婉感悟着兄长们以魂铸就的力量，泪光莹然：“七世轮回，生死与共。今日便借诸位兄长之道韵，破茧归真！”


    刹那间尘尽光生，万丈霞穿透九重云霭。仙帝仙尊重现真容，璎珞垂珠，华裳曳地，威仪震彻三界。


    双尊联手施展轮回圣力，净化万物，诛灭血罗刹。此界魔患尽消，生灵复归安宁。


    只是有关顾婉婉与那六位兄长、前朝王爷的种种往事，也随轮回因果流转，渐湮灭于世人记忆之中……


    唯有顾相府、栖霞阁的庭院中，那几株挂绿的新桃，依稀记得曾经惊心动魄的痴缠。


    ————


    素婉仙尊再度睁眼时，只觉得寒意彻骨。


    身下是万年寒玉雕成的云榻，冷气如游丝般缠绕着她的仙骨，冰绡帐幔无声垂落，映着殿外流转的星辉。


    她勉强撑起身子，青丝如瀑泻落肩头，灵台仍似蒙着一层薄雾，神识恍惚间竟辨不清今夕何夕。


    “姐姐，您终于渡劫回来了！”一道绯红身影如雀鸟般扑到榻前，腕间短剑与玉牌轻响，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哽咽。


    素婉仙怔怔望着眼前魔族少年，记忆如潮水奔涌——


    她是执掌九天仙域的素婉仙尊，历七世情劫，而今**，重归仙位。


    她依稀记得与玄青帝君重整那方小世界后，二人携手共入洪荒混沌海，追寻那异化的天道。


    最终一战惊天动地，就在即将斩灭天道之时，天穹骤然撕裂，一只蕴含无上神威的巨手破空而下……


    “那巨手莫非就是……”素婉仙尊轻抚额角，七世记忆如走马灯般流转，最终定格在最后一世。


    她忽然心口一紧，急忙探向胸前——聚魂瓶坠安然悬于颈间，六缕残魂如萤火般静静栖居其中。


    她长舒一口气，却总觉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思绪如断线纸鸢，再也寻不回。索性不再多想，眼下安顿兄长残魂最是要紧。


    “小夭，姐姐要去阴司界一趟，你好好守着仙尊殿，莫要乱跑。”


    素婉仙尊素手轻抬，周身光华流转，已换上一袭月白劲装，墨发以玉冠高束，更显英气逼人。


    她推开雕着九重莲纹的殿门，驾起祥云直往那幽冥之地而去。


    九重天外，玉京仙宫深处，紫宸殿内。琉璃金瓦映着永恒星辰，白玉阶上却溅开点点血梅。


    玄青帝君猛地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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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一口金血，身形踉跄着从九龙帝座跌下。冕旒垂珠相击作响，在寂静殿中格外刺耳。


    “帝上！”他腰间的同心玉玦青光乍现，化作一个青衫少女急忙搀扶。见他面色惨白如纸，青青声音发颤：“您的伤势……”


    玄青帝君勉强以剑拄地，指节泛白地抹去唇边血迹：“无妨……快探婉儿安危……”


    青青闭目凝神，神识掠过九重天阙。只见素婉仙尊正手持六盏幽冥灯，在忘川彼岸小心安放残魂。


    她睁眼回道：“仙尊安然，正在阴司界安置分身残魂。”


    青青暗自叹息。第七世本是圆满，偏偏帝上龟缩逃避、加上修罗界与广寒界的诡计，致使分身尽毁。


    如今又与天道死战，元气大伤。


    “备驾，往龙岛。”玄青帝君强撑起身，玄金龙纹帝袍上血痕犹在。


    玉京天界与修罗界战事一触即发，他必须早作安排。


    见青青欲跟随，他摆手道：“你既已化形，留在本君身边多有不便。去九天仙尊殿寻婉儿罢。”


    话音未落，人已化作金光掠出殿外。


    青青望着那道远去的流光，气得双马尾发带都快炸开，踩着云纹绣鞋跺脚：“真是个……过河拆桥的主！”


    终究还是驾起青鸾，往仙尊殿方向去了。


    ————


    九天仙尊殿外云海翻涌，白玉长阶直抵霄汉，阶旁瑶草琪花缀着晨露，流光溢彩。


    一名扎着双马尾、身着青罗绡纱裙的少女立在氤氲仙气中，腕间金铃随着她的动作清脆作响。


    她纤指直指那扇雕着百鸟朝凤纹的玄铁大门，声音清亮如击玉磬：


    “我说我来寻我家‘主人’，你听不懂仙语么？”


    殿门沉沉无声，唯有门上蟠龙金钮在流转的霞光中默然凝视，门缝间隐约透出缕缕檀香。


    “你家师尊才不是我的主人！不知礼数的小仙娥，速速离去！”


    门内传来一道清越却含怒的男声，虽语带愠意，仍勉强持着礼数，似在极力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