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云：一山不容二虎。


    又云：除非一公一母。


    黎湛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看到现场，母虎在看清公虎受伤的那一刻，一爪甩在它的脸上，看样子是又心疼又心急。


    公虎凑在母虎身边哼哼唧唧，也不知道是在撒娇还是在告状，或许都有。


    因为母虎的目光落到他们身上的时候，变得凶狠冰冷。


    黎湛啧了一声：“这老虎，既然有告状的智商，能不能精准一点，我又没动手打它。”


    但显然，这母虎不打算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甚至因为他们这边实力比较强，更受到母虎的忌惮。


    这只母虎修为在脱胎境圆满，可以说是这秘境之中的顶尖实力了。


    ——公虎虽跟常酥月打过一场，可受的伤也不影响什么。且有了母虎在一旁，它更为剽悍了。


    两只妖虎踱步几次，终于找到了进攻时机——哪怕黎湛他们严阵以待，可也不能以此就震慑住了妖虎——对着黎湛和宋止澜便扑杀而来。


    虽然也注意着常酥月和常衡，但显然，只是防备着他们偷袭，却并不想将之一并剪除。


    黎湛一阵无语，怎么他们什么都没做，仇恨还拉的这么稳？


    宋止澜指挥天工人傀上前拦截，看清黎湛的神色，开口道：“不是什么告状，只是，我的修为比较高。既是让它们感受到了威胁，也让它们垂涎。”


    黎湛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


    修士的血肉对妖兽来说是大补之物。


    “但是我修为最浅，最不好吃啊。”黎湛不由说道。


    系统也接道：“就是，该吃那个小少爷，金尊玉贵、锦衣玉食的，一看肉就嫩。而且，也是他们招惹的这妖虎啊。一点也不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吗？”


    作为与宿主同仇敌忾的系统，它看常衡格外的不顺眼。


    结果就发现常衡趁着这个时机，竟然拉着常酥月要跑——他不是为了常酥月的安危，只是他还需要常酥月的保护——系统顿时气的哇哇叫。


    “宿主，就这么放走他们？”


    见两只妖虎只对付他们，一点也不管常酥月和常衡，系统恨不得钻进它们脑子里，这么不记仇的吗？


    但它只能骚扰到自己的宿主。


    黎湛侧身躲开飞沙走石——不论是天工人傀还是宋止澜都保护者他，没放两只妖虎过于接近他，但打斗过程中总会有误伤——回答道：“放过他这回吧。”


    他知道系统说的是常衡对自己动手的事儿。


    但黎湛一时也真没法儿冲上去把常衡杀了。


    别看他此前杀那俩打劫的时手起刀落，事后在被窝里，他成宿成宿的睡不安稳。


    杀人不眨眼的人设，是真的不那么好立的。


    ——当然，如果常衡来惦记着找他的麻烦，他也要下定决心了。


    黎湛没跟系统细说这些，系统倒是想起来黎湛在夜里的辗转反侧，顿时也没再提。


    倒是妖虎和天工人傀的斗法，有了暂时性结果。


    两只妖虎一只被打断了尾巴，无力的垂落着，平衡也遭到了破坏。一只被打断了前爪，还附带了灼伤，这会儿根本不敢落地。


    不过两个天工人傀也没落个好，一个胳膊折了，一个腿被咬断，看样子也难以为继了。


    黎湛攥紧了手中的邪剑棍和封灵锤——封灵锤的介绍上只说是能无视修为等级差距，封印对方灵力，也不知包不包括妖兽？


    他上前几步，与宋止澜并立。


    这个时候，也容不得他退却了。


    至于宋止澜真实身份的问题？黎湛没有忘记，现在却不是计较的时候。


    宋止澜却还是摇着折扇，风流倜傥的样子，一点也没着急。


    毕竟不论是再拉来两尊天工人傀还是以神魂攻击，他都有的事手段拿下这两只妖虎，又有什么可紧张的？


    却在这时，铮铮两声音鸣，几道灵光凝聚的利刃冲着两只妖虎而去。


    同时一道长鞭裹挟着雷光挥舞而来，还有一声娇喝。


    另一道剑芒后发先至，一道月白的身影紧随而至，长剑又飞回他的手中，对着两只妖虎连连剑招劈砍。


    一道身影蹁跹落到黎湛不远处，温和的声音响起：“见过两位道友。”


    “不知两位道友可有受伤？”


    这女子与那挥舞灵鞭的女子竟是长的一模一样。


    不过两个姑娘气质却是截然不同，一个雷厉风行、飒爽果决，一个清润温和、包容沉静。


    她说，姐姐叫做顾诗蔚，她叫顾诗羽，那个剑修是她表哥许峥，他们都是散修。


    但黎湛看他们各自用的法器和功法，哪怕是散修，家中应也有修为不低的长辈帮衬。


    亦或者加入了散修盟？


    不过人家没细说，黎湛也不多问。


    至于他们这样出手，有抢怪的嫌疑？


    但也“路见不平拔刀相救”的好心，黎湛要是没弄清楚之前就发做，反倒是无理取闹。


    他们兄妹三人两个脱胎境后期，顾诗蔚虽是脱胎境中期，修为上差一些，确实变异的雷灵根，一手雷法长鞭叫两只妖虎吃足了苦头。


    顾诗羽的琵琶弹奏，不论是攻伐还是辅助都发挥的很不错，许峥几次危机都是由顾诗羽解除，而许峥对那危机也是“视而不见”，可见他们之间的配合之默契。


    宋止澜见有人牵制妖虎，本也不想再动手，但看着黎湛严阵以待却又怕自己拖后腿的样子，索性也接着出手。


    早一点解决，也让黎湛早一点安心。


    他还等着问一问，黎湛为什么要忽然离开山洞呢。


    黎湛只觉得宋止澜的攻击骤然凌厉许多——他曾说不善于攻伐之道，但这次出手，次次能给妖虎重击，也不知道是他更厉害了，还是妖虎受了伤变弱了。


    也可能是，“叶寒”不是以前的“叶寒”了。黎湛心中揣度，面上却是不敢露出一丝一毫。


    几人联手，两只本就受伤的妖虎最终也只能饮恨。


    虽然想要逃走，可即便是拼着受点伤，许峥和顾诗蔚也没退后一步，加上宋止澜和顾诗羽形成的包围圈，绝了它们的退路。


    倒是黎湛，因为修为最低，能帮的忙几乎没有，只在妖虎冲出的时候，甩出封灵锤阻拦。


    还没直接打中妖虎，只与它挥出的利爪妖芒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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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被打回来的封灵锤震的黎湛虎口发麻。


    妖兽既死，就要商议分配的事情了。


    虽说许峥他们三人是后来的，甚至没有先问一句宋止澜和黎湛要不要帮忙，可是三人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但顾诗羽却开口道：“这妖虎虽是我们一同斩杀，但也是二位道友先遇上，先伤了它们。”


    “且让二位道友先挑选吧。”


    顾诗蔚也认同妹妹的话，倒是许峥看神色有些不愉，只是他们三人之中大约都是顾诗羽做主，他也不曾反驳。


    抱着剑，撇开脸，不多说也不想看。


    宋止澜对这两只妖虎也没什么兴趣，只看向黎湛。


    黎湛一下觉得压力颇有些大，这要是分不匀，这三人是不是要分分钟翻脸？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顾诗羽话未说尽，意思却表达的很明显，他们不是来结仇的。


    他们动手“帮忙”也是没经过黎湛他们同意的。当时，黎湛和宋止澜也不是危难之中。


    ——若是危难之际，对黎湛和宋止澜还有救命之恩。


    便是他们全数拿走都使得。


    黎湛想了想，道：“这两只妖虎，一只修为高些，一只修为浅些。便将这只修为高的分给顾……”


    他还没说完，常衡便从飞剑上跳下来，常酥月拉都拉不住他。


    “这两只妖虎明明是我们发现的，也是我们最先打伤的。”


    他道，眼神恨恨的扫过所有人。


    此刻，他的身后又跟上来三个脱胎境后期的护卫。大约是这找来的三人，给了他无限的勇气。


    ——常衡逃了却没逃出太远就停下了，不但宋止澜以神识探测了他的行踪，就是黎湛的雷达也没丢失他的踪迹。


    他要是一直在那躲着看，黎湛也不想管他。


    却偏偏在他们打完了分战利品的时候，他跳出来搞事儿。


    谁搭理他？


    打，就逃的没影儿。


    分战利品，就跳出来要，甚至看那态度，他还想要大头。


    这合理吗？


    就连系统这个非人类，都觉得常衡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顾诗蔚睨了一眼常衡，纵然他有着三个脱胎境后期的护卫，本身也有脱胎境中期的修为，可她也不惧他。


    常衡感觉到了轻蔑，他堂堂常家天之骄子，什么时候受到这种对待？


    在场几人几乎都没多看他一眼，更别提回应他的话。


    特别是黎湛，区区洗髓境中期的修为，竟然对他视若无睹，继续将妖虎的分配说完。


    虽然顾诗蔚她们是半路自己要加入的，但毕竟出了力，也没有表现出恶意，黎湛就让她们拿了修为更高的母虎。


    ——他们这边后续是只有宋止澜出力，可此前也是天工人傀伤了妖虎，算起来跟顾诗蔚他们出力的“人数”也是一样的。


    黎湛又道：“不过我是做生意的，如果你们想直接将妖虎卖给我也可以。”


    “你们有没有需要的丹药、法器？”


    说着，还掏出了此前做生意的法器册子，但却被人一把扯过去，还想要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