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蜉蝣

作品:《拥护恋爱脑男主称帝后

    养心殿里燃着冉冉上升的檀香,桌案上的卷轴码得整整齐齐,天轩帝坐在殿上,而李堇葵和谢书群则老实地坐在一旁。


    天轩帝留下谢书群和李堇葵,无非就是想打听点关于自己父亲的消息。


    谢书群将自己怎么结识先皇以及被先皇传授知识与本领的过程,一一向天轩帝述清。


    一番盘问之后天轩帝心情大好,他脸上微露喜色,又吩咐喜公公再往赏赐里多加点礼品。


    私底下接触时,李堇葵发现叶思齐根本不像他在众人面前表现得那样庄严,反而还有些可爱。


    走之前,天轩帝还不忘笑着对李堇葵说道:“你小子也可以,朕找个时间再尝尝你的手艺。”


    李堇葵顿时有些受宠若惊,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谢书群。


    “陛下还想着我诶!陛下还记得我!”


    从殿里出来后谢书群的脸上才露出一些笑容,他附和道。


    “这说明仅仅的手艺独一无二,已经抓住陛下的胃了。”


    李堇葵蹦蹦跳跳地同谢书群走在回静雪阁的路上,从殿里出来后,天色大亮,出人意料的是热烈的暖阳。


    少女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李堇葵开口问道:“书书,你说圣旨上给我们的封号,凌云、镇西哪一个是你哪一个是我呢?”


    谢书群就这么盯着李堇葵一本正经的脸,弯着眉毛回道:“你选个喜欢的?”


    李堇葵一口应下,她还认真地思考着:“那就镇西吧,我怕这个名字你压不住,我用刚好!”


    她脚步轻快而洒脱,走着走着渐渐地拉着谢书群跑了起来,小声嘟囔道:“好冷好冷!快回去烤火取暖!”


    李堇葵一边跑,一边嘴巴里还哈着雾气,在谢书群看来憨态可掬。


    刚刚听完先皇叶俱澈和谢书群的瓜葛,李堇葵莫名想了解谢书群的童年是什么样的,于是又开口。


    “书书,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她突然开口问道。


    “嗯?”


    “为啥你爹姓王,你姓谢呢?”


    “我不是亲生的。”


    谢书群解释的语气平淡,给人一种毫不在意的感觉,李堇葵倒是惊讶他竟然早就知道了。


    “那你亲生父母呢?”她装傻道。


    “不清楚,也许早就把我忘记了。”谢书群顿了顿,继续向李堇葵解释着他名字的来历。


    小时候的谢书群,爹不疼娘不爱,都有三四岁了还不会开口说话,每天都吃不饱,只能蹲在集市旁捡别人不要的菜叶子果腹。


    某日,带着妻子江明空四处云游的叶俱澈恰好经过盘邑,意外发现了正在垃圾堆里找吃的的谢书群。


    老人家实在是于心不忍,便买了不少包子烧饼拿给谢书群吃。


    小书群年幼无知,警惕心强,恶狠狠地看着面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眼中的重瞳吸引了叶俱澈的注意。


    老人看着谢书群的眼睛怔愣了片刻,嘴里呢喃道:“重瞳出盛世,不是先天圣体便是人间祸害……”


    小书群狼吞虎咽地咬着烧饼,不懂得面前这位老者的震惊,好半天他才听到老爷爷开口说话。


    “小伙子,老夫教你些本领吧!”


    于是,那段时间,叶俱澈就同江明空在盘邑住了下来,每日都传授谢书群知识,他问谢书群有名字吗,江明空关心他吃得饱不饱。


    终于有一天,谢书群开口说了人生中第一个认识的字:“谢谢。”


    叶俱澈取谢字为他的姓,将书群作为他的名,希望他博览群书,成为君子。


    “这么说先皇算是你的贵人呢,那他夫人江明空是什么来头啊?”李堇葵问道。


    谢书群会心一笑:“她有个侄子叫江洵。”


    怪不得天轩帝对江无尘那么好,原来叶江两家从上一辈时就交好。


    自那天以后,除了李堇葵被叫到御厨里给天轩帝做过几次饭后,皇帝就再也没有想起召见过他们。


    不过这样李堇葵也闲得自在,虽然不能随意进出皇宫,但每天与谢书群比比剑,到处和谢书群散步也很有趣。


    院子里,李堇葵手握长剑,一个恍惚间就闪到了谢书群面前,她用力将剑挥向谢书群,男人却猛地后退,长剑与他的脸擦肩而过。


    又换到谢书群进攻,他将重心移至右脚,长剑就在自己手上灵活地转了一圈,直逼李堇葵的面门。


    静雪阁里两道白色身影在院子里翩翩起舞着,打得如胶似漆。


    少女横剑格挡,迎了上去,顷刻之间二人就连过了几招,发出“砰砰砰”的几声。


    但李堇葵的力气还是没能敌过谢书群,这场比拼持续了半柱香,此时的她已经气喘吁吁,不过还是仍然使劲全身力气,提着刀冲向谢书群。


    不成想靠近他的那一刻收不住力,竟同谢书群撞了个满怀。


    该说不说,谢书群的身材练得不错,特别是胸肌。


    李堇葵眼冒金星地从谢书群的怀里挣脱出来,面色痛苦地抱怨道:“好硬……”


    “?”


    “好痛。”


    谢书群看着李堇葵的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他勾着唇伸手去揉了揉她的脑袋。


    “抱歉,让你受伤了,要不然我撞回来?”


    他调侃道,李堇葵脸色顿时通红,她将长剑放回武器架上,哼道:“你想得美呢!我不和你玩了。”


    谢书群紧随着她的脚步一同进了房间,一进门又瞧见李堇葵坐在床边,伸出冻红了的手指在炭盆上取暖着。


    “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她噘嘴抱怨道。


    “开春就好了,很快的,明日便是小寒。”


    李堇葵猛地想了起来,早上钦天监才派人挨宫挨殿地通知过,她怎么能忘了呢!


    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呆愣愣地看着谢书群,有些求助的语气问道:“明日是小寒,是小寒的生日,我……我应该准备些什么?”


    谢书群快速地眨眨眼,眼里也是茫然,这还是李堇葵第一次从他脸上捕捉到这样的情绪:“抱歉,我没经历过。”


    翌日清晨,李堇葵早早地起了床,将整个院子里打扫了一遍,还特意去拜托窦明武,利用他的身份出宫采买了一些纸钱线香。


    李堇葵拉着谢书群一直忙活到晚上,两人也是第一次过去世的人的生日,手忙脚乱地准备了一大堆,李堇葵还亲自下厨做了一些小寒爱吃的饭菜。


    今夜,李堇葵能明显感受到相较于昨日的温度差,她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天上被云雾笼罩的月亮,鼻子莫名有些酸。


    “原来小寒出生那天有这么冷啊……”李堇葵坐在谢书群对面,随手夹了一个菜吃进嘴里。


    李堇葵特意开着门,看着屋外吃的,她怕小寒进不来,不能尝到自己现在的手艺。


    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刮得李堇葵的脸生疼,她给谢书群夹了一些菜,语气关切:“书书你冷不冷?冷了我就把门关了。”


    谢书群摇摇头,将李堇葵夹的菜放进嘴里,面前的女孩突然开口。


    “今天真的太冷了,我都不敢想廿七是怎么在无数个这样的日夜里把小寒拉扯大的。”


    李堇葵语气有些平静,只是一味地将菜塞进嘴里嚼着。


    “而且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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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吗?小寒原来是会说话的,是因为后面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才被烧哑了。”


    谢书群没说话,乖乖地听着点点头。


    下一秒李堇葵的眼泪盈满眼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嘴里还含着饭菜没有咽下去,只是觉得鼻子特别酸。


    “我给你说书书,我真的不想哭的,我觉得特别特别矫情,但是我想起这么冷的天是小寒的生日,我想起小寒躺在我怀里安慰我的时候,我想起他比划着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就特别特别难过。”


    李堇葵心里不好受,话就多了起来,眼泪像止不住的水龙头一样不停地流着。


    谢书群见状从怀里拿出手帕,顺手轻轻沾去她的泪水。


    “那么小一个孩子就死了,死得那么痛苦,他那么相信我……我却无能为力……”眼泪流进嘴里,混着饭菜咽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菜做得那么咸。


    谢书群从对面站起来后坐到李堇葵旁边,他将她拉到怀里,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脊背。


    李堇葵就这么趴在谢书群怀里,终于肯放声号啕大哭。


    “我对不起小寒……对不起廿七……对不起郭叔……我是一个很没用的人……我笨得要死……”


    谢书群很快能感受到逐渐变得湿润的肩膀,他将下巴抵着李堇葵的肩膀,在她耳朵旁哑着声安慰道:“不要哭,不要哭,珍珠眼泪止住淌,风儿吹,云儿荡,烦恼忧愁都忘光……”


    他好像在哼着什么歌谣,谢书群慢慢拍着李堇葵的背,就像抚慰孩童那般,他解释道:“小时候,我听母亲这样哄过阿愿。”


    谢书群这么一说,李堇葵哭得更凶了,谢书群的童年是她写的,她要对他负责。她挣扎着从他怀里起来,看着眼尾也有些红的谢书群,抽泣着。


    “书书,我对不起你,你不要这样说,我心很痛,我好难受……”李堇葵脸上布满了泪痕,泪眼汪汪地看着谢书群。


    谢书群伸出手去接住了从李堇葵脸颊上流下来的眼泪,泪滴虽然被风吹得冰凉,但重重地砸进他心里去。


    “以后我给你唱,我给你唱……”她尝试憋住泪,长呼一口气,但仍然不起作用。


    于是她一边流着泪,一边哼着歌谣:“不要哭,不要哭,珍珠眼泪止住淌,风儿吹,云儿荡,烦恼忧愁都忘光……”


    好不容易平静好情绪后,李堇葵终于饭桌收拾好,拿出了备好的纸钱燃了起来。


    炙热的火光照亮了李堇葵的脸,外面风很大,但都没有将火苗吹灭。


    两人一张一张地将纸钱分散,接着点燃放入火堆里。


    未擦干的眼珠挂在李堇葵的睫毛上,她的眸子里映着红彤彤的纸钱堆,又忍不住哽咽。


    “小寒,钱不够用就托梦来找我,现在你应该能好好暖和暖和了。”泪滴掉进火焰堆里,瞬间被火舌蒸发掉。


    “小寒,你很勇敢……”谢书群这是今晚第一次对小寒开口说话。


    “小寒……你安心地睡着吧,等到来年春暖花开时找个好人家。”


    谢书群盯着火堆的眼神复杂,有怜悯有可惜,他看着身边泣不成声的李堇葵,嘴唇抿了抿,最终还是揽过她的肩膀轻轻婆娑着。


    李堇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寒是她长那么大第一次经历过在她手上死去的人,从没经历过如此残忍的事情的少女,在这些事情上尤为脆弱。


    她哭不只是对不起小寒,还有谢书群刚刚那句话,从小和醉鬼后爹生活的她,又比谢书群好到哪里去呢?


    他们之间就像是两只迷失在巨大湖畔中相依为命的蜉蝣一般,何尝不是举步维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