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来追杀的么？”


    苍月终于找好角度，看清楚了在凯恩面前的两个「邪恶铁皮人」。


    根据他们「考古」出来的历史。


    步离人在宇宙中有着很深的罪孽，很多人都想着让他们亡国灭种。


    步离人经历了漫长的征服与杀戮后，招致了毁灭性性的反扑。


    内部分裂腐朽，外有仙舟联盟讨伐。


    依靠掠夺、吞噬和毁灭的道路不仅是宇宙的毒瘤，也必将导致自身种族的彻底灭亡。


    步离人的“荣光”之下，是无尽血债和灵魂的堕落。


    因此，对于外来者，这颗星球上的步离人是感到恐惧的。


    “我们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临渊看着苍月那眼镜片后的眼睛。


    残酷的星球环境，已经让步离人在生存挣扎中褪去征服者的傲慢，回归生命的本真。


    至少，在这两个步离人身上，临渊是没有感觉到属于步离人那种杀戮成瘾的性情。


    也许还在基因中潜藏着，一切还需要观察。


    “火焰风暴就要到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临渊看向天边。


    热浪已经袭来，远处的海洋被风暴搅动得更加狂暴，裹挟着燃烧的碎木和灰烬泡沫，开始向着这里的海岸线进发。


    空气灼热刺喉，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火焰。


    这对于格拉默铁骑来说，这个环境也只能说得上是有点让人感到不适。


    但眼前的两个步离人已经开始有些呼吸困难了。


    紧接着，一道火墙跨越海洋，翻滚的浓烟如同移动的山脉压来，轰鸣声震耳欲聋。


    “这位先生，现在我们只能等死。”


    苍月无奈地摇了摇头。


    因为这两个铁皮人的出现，凯恩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撤离时机了。


    “血脉是什么？”


    很显然，刚才临渊一直在偷听两个人的谈话。


    苍月提到了「血脉」可以为后来做指引。


    啪~


    伴随着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


    临渊打了个响指。


    一层能量护盾罩住了他们所处的区域。


    这是格拉默军工出品的能量护盾。


    “慢慢说，不着急。”


    “就是「自解」。”


    步离人有“血脉感应”的特殊能力。


    燃烧自己的一切，血肉、骨骼、甚至灵魂。


    将其转化为一种独特的、能被同源血脉在特定条件下感知到的“生命信标”。


    “那你知道，是什么力量让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么？”


    “是....丰饶...”


    苍月说出这个专有名词之后，眼神有些闪躲。


    很显然，丰饶这个名词，在她的心目中，似乎不是什么好的词汇。


    “命途作为一种‘工具’，其实并没有好坏之分。”


    “但，几乎没有人能够做到，完全不偏不倚。”


    就如格拉默对繁育虫群，仙舟联盟对丰饶孽物。


    「繁育」之于格拉默，「丰饶」之于仙舟联盟。


    大家都知道，当前时期的繁育不完全等于繁育虫群，而丰饶也不完全等于丰饶孽物。


    但人们谈论相关问题的时候，依然会感觉到沉重，甚至不愿意谈论。


    此时，气氛就凝固住了。


    双方都没有找到什么共同语言。


    相比于护盾之内的安静，护盾之外可以说是相当热闹。


    世界已彻底沦为光与火的炼狱。


    天空不再是红与黑，而是沸腾着难以想象的炽白、耀金、妖紫，这是不同物质在超高温度、超高氧环境下燃烧产生的光谱爆炸。


    燃烧的巨木碎片如同熔融的黄金瀑布从天空倾泻而下，砸在护盾上激起剧烈的、无声的涟漪。


    而护盾之内，此时只有近乎真空般的寂静。


    及护盾能量流高速运转时发出的、几乎听不见的高频蜂鸣。


    苍月此时内心很是煎熬，她不知道天外来客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根据已知的一部分历史，从一个智慧生命的角度去看。


    步离人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外来者就是将他们屠杀殆尽也是正常的。


    这还只是一部分历史，冰山一角而已。


    “说说你们吧。”


    流萤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们分成了两拨，像是我与凯恩的族群，就是定居在地下溶洞之中。还有一部分生活在海洋里。那些同胞我们不是很了解，但他们对我们的敌意很大。”


    穴居的步离人长期生活在地下，虽然是地下，空气含氧量也是不低。


    以菌类种植和巨型昆虫狩猎为主食，依赖零零散散的旧飞船零件改造工具，金属武器则是成为了传家宝。


    地下水源还含有大量的硫化物，看似水源充足，其实干净的水只有地位崇高的人才能享用。


    至于统治结构。


    「长老会」是目前穴居步离人的实际统治机构。


    宣称继承“大巢父遗志”，垄断历史解读权，将隐居美化为“赎罪之路”。


    和追求真相的考古学派是完全对立的。


    长老会掌握着目前这个星球上步离人最大的暴力机关「狼毒卫队」。


    选拔具有最强“月狂”变形的战士，以信息素（狼毒）制造恐惧，镇压考古学派。


    同时实行「代际隔离」。


    青少年接受“地下荣耀”教育，被告知地面是末日世界，彻底丧失外界认知。


    “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长老会的最高执行长老是我妈....”


    苍月低着脑袋说道，尾巴都耷拉下来了。


    “那你爹呢？”


    “「噬亲之牙，乃铸荣光之基。」我妈按照这个「谜语」，把我爹吞噬了...”


    “你爷爷呢？”


    “我爷爷叫猃狁。”


    “6！”x2


    好一出家庭惨案。


    这要是放到某些狗血小说里，都能写十几万字的剧情了。


    “那你知道你爷爷干啥的么？”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名字。”


    苍月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你们犬戎大猎群的大巢父么？”


    “这个我知道，大巢父双手沾满鲜血，也犯下了无数的罪孽。也是我们流离至此的主要原因之一。”


    “.......”苍月说完后，沉默了。


    这俩铁皮人为什么这么问？


    “难道...我爷爷就是大巢父？？？”


    “嗯，答对了，你要是能活着，以后没法在仙舟考公了。”


    按照仙舟联盟对步离人的态度，对于知晓真实历史，认知高，且没有成为「丰饶孽物」以及屠戮仙舟人民的步离人，也都是为其准备专门的地方让其生活。


    至少，3代之内是不会放弃监视的。


    这就算够善良了。


    毕竟仙舟对你们种族的仇恨值都拉满了啊。


    除非啥呢？


    像是临渊最一开始在当路君星系给飞霄将军那种基因武器。


    让步离人从物种上消失或者是改变。


    彻底去丰饶化。


    千年血仇可不是一朝一夕，或者是为了某些少数群体就能做出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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