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五四章 逢故人

作品:《共枕刃

    古间指着光秃秃的烛台,肯定道:“图纸上显示烛台应有灯罩,可这烛台空空,要么是被人拿走、要么……”


    慕尧诵接道:“要么就是找错地方了。”慕尧诵若有所思地收回图纸厉声吩咐,“仔细搜查,所有东西都带回去呈给皇上。”


    古间:“遵命。”


    长坤看着慕尧诵走来,他怯生生地候在门口。


    慕尧诵吩咐:“你去给我抬木箱来。”


    “是,大人。”片刻,长坤叫人抬木箱回来。


    他看着禁军将东西搬出,面色如常,小姐说不必阻拦,毕竟密室中的已经没有什么重要事物了。


    慕尧诵将木箱密封,看向长坤:“我今日奉皇上旨意查府,诸多损害与我无关,若安夫人回来,还望你转告君命难违。”


    “遵命,安大人。”长坤目送禁军离开,喃喃自语,“今日总算是过去了!小姐早有预料皇上会派人来查,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另一边,毫不知情的池儿正饥肠辘辘,方才敖梁回来告诉她平城也封城了。


    敖梁拧眉:“安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池儿走下马车,她望着身后的田庄无奈道:“乐晴与我去田庄碰碰运气吧。”


    此时应是农忙,兴师动众地封锁城门必会影响来年粮食产量,若是农产不足,食不能果腹,如何产生丰裕的人力物力,她又如何推进开市计划?


    然而越是靠近农田,田间人稀,她眉间拧紧走向一人问道:“大伯,我们赶路至此却遇封城,实在是饿坏了,想要向您讨些吃食。”


    草帽下扬起一张大汗淋漓的脸,他朗声应道:“封城之际,我尚且缺食又如何有余粮给你?”


    池儿盯着他的脸愣住,庄墨也愣怔着,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心虚地别过脸。


    烈日暴晒,不一会,池儿额头冒出细密汗珠,庄墨瞥了眼乐晴,阔步低语:“跟我来。”


    两人跟上庄墨的步伐,庄墨疾步瞬间消失在两人眼前,再次出现他拿着粮仓钥匙,边走边问:“你们两位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池儿:“我们从……”


    庄墨打断:“我们到了!”


    池儿再次僵住,庄墨骤然打断叫她心生疑虑,只见他利索地打开粮仓大门,又叫两人在门口等待。


    庄墨:“我余粮不多,也不知会封城到何时,所以能给你的不多。”


    池儿隔着门缝瞅见里面堆如巨山的麦子,霎时间哑口无言,若是这样的小麦储量也叫“余粮不多”……究竟什么才是多?还是说他故意刁难不想给。


    庄墨将六只馒头放在两人手中,他沿着池儿的目光望去,辩解道:“这是旧年陈麦已经受潮发霉,你带这馒头快去赶路,莫要耽误我干农活,除非……你想留下来?”


    他眸光中暗流涌动,池儿不是没有注意到,她盯着手中馒头:“我有急事在身不便停留,若留人帮你做活倒是可行,只不过我想先向知府大人打听点事儿。”


    庄墨驻步,缓缓转身笑道:“多谢美言,承蒙姑娘重视,但我可不是知府。”


    池儿婉笑:“平城知府喜好农桑,事必躬亲,他怎忍心看见良田劳作无人!况且您这般悠闲从容、气度不凡的仪态哪里会是一般人能有的!”


    庄墨笑不掩口:“是北城来的贵人吧,北城可好?”


    池儿语塞:“北城……好。”


    庄墨驻笑:“既然是北城来的客人,你若能留人供我使唤,告诉你些消息也并非不可。”


    池儿看向敖梁:“远处那位您可能看得上眼?”


    敖梁正饿的肚皮咕咕,突然察觉远处投射的几束目光,明明今日艳阳高照,他却冷不丁地打着冷颤。


    庄墨收回视线,满意点头:“可行,你要问什么?”


    池儿眸中幽光撞进他眼底,她一字一句道:“出什么事能让爱惜田粮的知州封城?”


    “你要是问这个,恕我无可奉告,人你也带走吧。”庄墨提起田埂边的锄头径直踏进农田。


    池儿大喊:“你势单力薄要干到什么时候!”


    “不劳您费心,快去赶路吧。”庄墨声音模糊。


    池儿低声嘟囔:“该死的庄墨竟油盐不进!”


    她瞅着庄墨背影,烈日下也毫不停歇,就把他累死吧!她气得转身就走。


    须臾,池儿将敖梁带到田边,故意大喊叫庄墨听见:“你留在这帮他,返程时我来接你,你放心,他一定会让你吃好饭!”


    她的尾音重重落在“吃好饭”上,庄墨与沈星亦乃旧好,想必不会苛责敖梁,她也放心。


    敖梁苦着脸应道:“知道了,安小姐。”


    庄墨除草的背影僵住,他压低草帽忽然转身道:“叶城孟何两位将军不日会经过此处,为了避免人群骚动,才有这几日的封城之举。”


    池儿把敖梁往前一推:“多谢知府大人,您要是能让他吃饱,那他干起活来当真利索。”


    敖梁后撤回她身边低语:“安小姐,我不能留他身边!”


    池儿正要安抚,庄墨突然将锄头递在敖梁面前,吩咐道:“留下锄草。”


    敖梁神色紧张,再次恳求:“您千万别忘了接我回去!”


    池儿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她看着庄墨:“大人定要叫我这位朋友吃好了饭。”


    庄墨:“平城从不亏待务农之人。”


    她骤然话锋急转:“她们是今日出发吗?”


    庄墨拧眉,怀疑地瞅着她:“你当真不知?”


    池儿:“多谢知府相助,我过两日来接这位朋友。”她说完立马转身,手心紧攥热汗。


    留下敖梁并非莽撞之举,爹爹意外入狱令她措手不及。可她如今还没有完全扳倒沈文的力量,时间紧迫,她又来不及从长计议。不过幸好她曾于庄墨有约,今日在田间遇到他并非意外。


    只是几月不见,庄墨的态度看起来有些奇怪,她拿捏不准,于是只好借机一箭双雕。


    “等等。”庄墨追来。


    池儿装作意外转身,只见他拎着藤编篓筐跑来,又将篓筐放在她手中。


    庄墨:“你往叶城走,路上用得上。”


    她打开一看竟是肉干:“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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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墨没离开,他望着她神色涌动:“走官道途中必能遇上她们。”他没等她回复立马旋步离开。


    她松了口气,抠着篓筐的指尖由白转红。


    接下来的路一刻也不能停,或许,事情从今日起将会扭转;也或许,会一泻千里。她登上马车攥紧缰绳,驰骋离去。


    “驾!”若是赶路快些,说不定很快便能与她们在途中相遇。


    眼看她想要的就在眼前,甚至比她曾经计划的还要接近,她激动颤栗,眸中闪光。


    宫城,乾清宫。


    芸烟自博山炉溢出,浓雅蔓香四溢,绕梁不绝。


    沈文脸色铁青凝着跪在面前的慕尧诵,御案左侧放着从密廊运来的灰烬,右侧则是春色图。


    慕尧诵喉间滚动:“回皇上,微臣去时,密道已被火烧,书架只剩灰烬,但密室倒是完好。”


    “迟了、迟了。”沈文摇头,“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慕尧诵:“臣被蛇咬了,不过现在已无大碍。”


    沈文:“慕首辅,你对这些东西有何见解?”


    慕尧诵小心说:“回皇上,臣以为这密室不过是一处云雨之地。”


    沈文突然怪笑,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你退下吧。”


    “微臣告退。”慕尧诵走到殿外低声自喃,“他方才明明要发火,但怎地又收回去了?不对劲!”


    慕尧诵突然回首,望见沈文疾步走出乾清宫,他眼珠一转,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御史狱!怪不得呢,原来是憋火找安大人问罪来了。


    眼看与己无关,他正要离开,石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他吓得半死。


    石齐:“慕大人。”


    慕尧诵僵住:“啊!”


    “慕大人,是我石齐呀。”石齐笑眯眯地瞅着他,“皇上邀慕大人一起来看看。”


    他挺直脊背:“既然是皇上有请,您就带路吧。”


    慕尧诵硬着头皮走到沈文面前。


    沈文冷笑:“慕首辅如今好大的胆子。”


    他额心直冒粗汗却不敢擦拭,他抖手取出昨日私藏的图册递在沈文面前,颤颤巍巍道:“皇上,微臣行至半路突然想起还有一物拉下。”


    沈文刚一翻开,立马将春色图扔在他的脸上。


    沈文气急败坏道:“你敢羞辱朕?”


    慕尧诵膝盖一软:“微臣不敢!”


    沈文突然沉默,仿佛方才瞬间的暴怒是一场错觉,他俯身扶起慕尧诵:“慕首辅起身吧。”


    慕尧诵哆嗦着跟上沈文走进御史狱。


    米时在前方引路:“皇上,您这边请。”


    一行人正往地下暗室走去,沈文皱眉停脚命令道:“将他带上来。”


    片刻,昏昏沉沉的安统被带到沈文的对面坐下,安统垂首瞥见是黄缎嵌金丝的履面,于是无力地挤出一声:“罪臣见过皇上。”


    沈文挥手屏退众人,却独独留下慕尧诵,后者焦躁不安地站在刑室,目光落在安统身上。


    安统头也不抬:“皇上今日前来,想必已在安府查有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