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六章 千里会

作品:《共枕刃

    何夏言与何在被扔在床上,待两人头套被摘下顿时傻眼了,酒楼屋内的装饰虽算得上奢华,但比前面几处还是素净。


    “柱础低调,阴刻线处居然用铜线镶嵌,这里不是北城!”何夏言环视疑惑道,“难道我判断失误了?”


    “夫人,我们可能到北方了。”何在瞅着楠木粗雕屏风,“您看这屏风上是腾马,还有这门窗,明显比之前几处厚重。”


    “你的意思是……”,现实与何夏言的猜测完全相反,她已失语。


    何在道,“何归曾在信中提起,北方春冬之时风沙极大,尤其是四月,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不敢外出,但常有顽孩趁机溜出,于是大风停后便再也没有寻回。”


    何夏言苦笑道,“北城与北方,一字之差,何等荒谬。”


    “夫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离开吗?”


    尽管四人将何在搜刮个干净,却忽略了何夏言靴中匕首,池儿靴中藏剑的法子便是何夏言所授,只要取出匕首两人逃走不难。


    “不……既然来了就一起看个清楚明白吧。”


    霎时间,在隔壁房间吃饱喝足的四人陆续地走来,这也是多日来他们初次同二人讲话。


    领头之人倒是低声粗语,“我会给你们松绑,一路上多有冒犯,请两位多多包涵。我们兄弟也是奉命行事,待我们松开时,还请两位不要激动。”


    “这是哪?”绑匪不该如此礼貌,何夏言心里不安,“我们要去见谁?”


    那人自顾自说道,“待会儿,还请两位戴上风帽再随我们出去,一是外面风尘重,二来也为掩人耳目,请两位配合。至于此处的情况,夫人您到地方便知道了。”


    身后两人上前来松开绳子,何夏言揉着僵困的手腕起身坐在椅子上,片刻,她看向领头那人笃定道,“叶城绝骑,弄辰?”


    弄辰惊道,“夫人,随我走吧。”


    何夏言戴上风帽跟在他身后,她已经知道自己要去哪了。若是没猜错的话,绑她的人就是自己的娘爹


    ——叱咤边疆的孟停舟护军、何为之将军!


    尽管她不知起因,但这两位不动则已、一动惊人,怕是哪里要出岔子了。


    她跟着弄辰走向叶城北边,可越往北便越荒凉,怒风卷着沙尘扑面而来,倘若不是风帽遮蔽定是连路都看不清。


    尽管娘爹驻守边关叶城,可她从小在北城的将军府长大,不曾来过北方,也未见过如此恶劣环境,而且……愈来愈冷了。不过几日的行程,北城中正值百花盛放、春树勃勃,而这极北之境却荒凉寒冷。


    何夏言隔着风帽隐约望见不远处驻扎的军营,就要到了,她也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娘爹二人。


    守卫的戍兵将一行人拦下,“身份。”


    “是我。”弄辰扯出令牌。


    戍兵道,“弄将请进,两位将军等候多时。”


    一行人穿过稀疏的将士军帐,缓步向中心走去,何夏言望着一处军帐外守卫重重,于是问道,“这里为何重兵把守,帐中所住何人?”


    然而无人响应,弄辰掀开厚重的棉质门帘步入主军帐,“孟护军、何将军,我已将人带到。”


    孟护军拍着他的肩膀道,“辛苦你了弄辰,我已叫人给你备下饭酒,回去歇息吧。”


    弄辰应道,“谢两位将军,我等告退。”


    待四人退下,何夏言与何在才摘掉风帽,何夏言眼中含泪,“爹、娘!”


    孟停舟将她抱在怀中,“言儿,你终于来了,我和你爹等你很久了。”


    等我很久?何夏言蹙眉,她觉得这话说得奇怪,“娘,他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孟停舟眸光闪烁,“这个……我们之后再谈。”


    何为之急道,“何在,这么多年不见,你将言儿护得很好。你们二人就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等过几日池儿来了,我们再好好地喝上一顿。”


    何夏言困惑道,“池儿?池儿在宫中怎会来边疆?”


    孟停舟道,“言儿放心,何归会带她过来。”


    何夏言摆手道,“不对,为什么我被埋伏?又为什么来到叶城?还有池儿怎么会来?是你们杀了孙大哥?”


    她接连抛出四个问题将两人问懵,孟停舟倒是抓住了最无关紧要的问道,“孙大哥?什么孙大哥?”


    “等等!”何为之打断她的话朝帐门口喊道,“叫弄辰来!”


    弄沉到了,“将军找我何事?”


    “你在田庄时,可有看到一位……”,何为之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何夏言。


    何夏言紧紧地盯着弄辰,“一位男子,左眼下方有一颗黑痣。”


    弄辰道,“他那日很早进山说给兄弟们找野味,我们那段时间在庄外安营也多受他照拂,心里感激,然而太阳落山都不见他回来,我带人进山寻找却一直没有找到,夫人是有孙大哥的消息了吗?”


    他说的详细不似有假,何夏言沉声道,“他死了。”


    弄辰僵住,“怎会死了?他那般善良的人!”


    她摇头不语,不知怎地,倘若孙大哥竟真是意外殒命,这比暗害更加令她心里难受。


    孟停舟道,“好了,生死有命,莫要过度伤心了。”


    何夏言以为是离开田庄那日,她多问了孙大哥两句才使他遭到暗害,因此这一路上她都因愧疚而郁郁寡欢,可突然间的真相叫她喘不上气,“娘,我为何会来此处?”


    孟停舟转过脸不去看她,“北城要乱了,你和池儿留在那里不安全。”


    何夏言道,“北城好端端的,我并未看到有慌乱的迹象!”


    孟停舟摇头,“你在此等候池儿,近几日叶城风沙极大,你与何在莫要随便奔走。”


    “爹娘,那枚金令!”眼看两位将军要送她们离开,她哽咽质问,“那枚金令是晏容的密物,难道这一切又和晏容有关吗!”


    “言儿,你累了。”何为之慈爱地望着她,“何在,带言儿过去吧。”


    何在不为所动,戒备地护在何夏言身前。


    何为之叹道,“不愧是何家出来的,知道护着了。”


    “我不累。”何夏言猛地摇头,她抓起台上的茶盏摔在地上,完了又走到案前抓起军册一起扔出去。


    卫兵听到动静,急忙冲进来,却被何为之轻轻挥手打发,两人等她发泄完,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孟停舟才不咸不淡地问道,“扔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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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扔完了。”


    “气消了?”


    “没有。”


    “难不成你还要把整个军营给拆了?”


    何夏言阴沉笑道,“那你们还要感谢我,我帮你们整理军帐,你们就可以直接开去北城!是沈星亦叫你们这么做的?还是晏容的遗言?这么大岁数正是安享晚年的时候,你们不要命了!”


    “言儿你说的什么话!”何为之气愤地走到她面前,抬手却被孟停舟拽住,何夏言也已经被何在护在身后。


    她却又探出脑袋挑衅问道,“怎么!难道我说中,您还想打我?”


    “哼!”何为之冷哼一声,转身背手不再讲话。


    孟停舟吩咐道,“过两日池儿来了,你的气也就消了,莫要再追问。”


    何夏言怒道,“安统呢?你们置他于何地?”


    何为之不耐烦道,“你管他作甚!这五年来他何曾用心去寻过你们!”


    何夏言冷笑道,“他若当时真去寻了,此番我回北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同他和离!您们二老终是不懂我想要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了,她们二人早就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讲。


    何夏言愠声道,“你们当真!当真什么都不同我讲吗!”


    孟停舟道,“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安心待着,有需求弄辰会帮你。而且再没有他人知道你在此处,你也莫要乱走故意引起军中骚乱。”


    待她走后,两人看着军帐内一片狼藉,何为之叹道,“这孩子脾气和小时候是一样差!嫁给安统后倒是收敛许多。”


    孟停舟笑道,“你也承认安统并非一无是处?”


    她一提起安统,何为之就装聋作哑,只是怨道,“等了她这些天,我吃不好睡不好,她来了就摔东砸西,一句好话也没有!”


    孟停舟道,“你那阴沉脸色叫她怎么亲近你!况且她心中有气,多给她些时间吧。那边呢?怎么样了?”


    “消息还未传来,再等等吧。”


    帐内归于一片祥和,两人默默地将军册捡起,又唤人进来收拾碎瓷片。


    夜幕拉下,晚间风沙比白日更甚,竟吹得人难以安梦。


    “啊……”,安池儿一声惊呼从床上坐起,她蓦地心中慌乱。


    “小姐又做噩梦了吗?”乐晴急忙起身倒一杯清水给她。


    她接过一饮而尽,“我这几日夜来总是心悸,哪里很不对劲!可我又说不出道不明。”


    “小姐是在担心夫人?”


    安池儿看向窗外,“沈星亦应该出发了吧。”


    “敖侍卫下午来过,他这段日子在御前当差,小姐若有要事托公主带个口信就行!”


    他把敖梁留下了?安池儿蹙眉,他就这么担心自己?她越想越烦闷,可恶!她睡不着了!


    “乐晴,我出去透口气。”


    “小姐,披风!夜深起风莫要着凉。”乐晴将披风系好,自己也穿好罗裙,紧随她出去。


    晚风轻拂,沁人心脾,她缓缓地闭上眼睛,松弛呼吸。


    “谁!”


    她猛地回头盯着打开的房门,只见何归缓缓从里面走出来。


    “小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