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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灼月》 第17章
江凝月不太明确,她看着陆砚行,问道:“什么意思?”
陆砚行深深地看着她,更明确地说:“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说,我后悔退婚了,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江凝月对陆砚行突如其来的表白感到有些意外。
她看着他,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喜欢上我了吗?”
陆砚行沉默了几秒。
他盯着江凝月看了看,然后“嗯”了声。
江凝月却显然对他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她双臂环到胸前,看着他问:“嗯是什么意思?不太明白。”
陆砚行:“……”
陆砚行知道江凝月想听什么,但他在上位待久了,表白对他而言其实是件很困难的事。甚至他今晚来找江凝月,坦然地承认他后悔了的事,也是因为被刺激到,装不下去了。
他看了江凝月很久,没再说话。
江凝月等了一会儿,见陆砚行好像说不出口,就道:“你没话要说,我就上去了。”
她说完就转过身,打算回去。
才刚走出两步,陆砚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凝月,你非要我说是吗?”
江凝月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陆砚行,“陆三公子,你是不是高高在上习惯了,以为你勾勾手指,别人就会投入你的怀抱?表白很难吗?这么说不出口,你今晚就不该过来。”
陆砚行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盯着江凝月看了几秒,喉咙微微滚动了下,在骄傲和失去江凝月之间,最后还是选择了放下骄傲,第一次主动表白:“是,江凝月,我喜欢上你了,所以能再给我次机会吗?”
江凝月唇角没忍住弯起了一个笑容,像一只骄傲的漂亮天鹅,说:“看你表现咯。追我的人太多了,你得排队。”
她说完就转过身,打算回去睡觉。
走了两步,忽然又想起件事。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陆砚行,问道:“不过陆砚行,你不是要和赵家小姐订婚了吗?”
陆砚行:“?”
陆砚行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问:“哪个赵家小姐?”
江凝月:“赵芸静,百想集团的千金。”
陆砚行闻言不禁蹙了下眉,问道:“谁告诉你我要和赵芸静订婚的?”
江凝月道:“大家都在说啊。”
“大家是谁?”陆砚行问。
江凝月道:“反正我是听叶庭远说的。”
陆砚行气笑了,说:“我说谁在造我的谣呢。”
江凝月问:“不是真的吗?”
陆砚行看着她,“如果是真的,我今晚还会在这里?”
江凝月噢了一声。
陆砚行看着她,说:“江凝月,以后再听见什么传言,直接来问我,别听些乱七八糟的二手消息。”
他说完,又认真跟她解释,“我跟赵芸静不熟,跟她父亲倒是有些生意上的往来。”
江凝月道:“你跟人家不熟,那天你爸爸忌日的时候,还跟人家说了半天话。”
陆砚行:“?我什么时候跟她说了半天话?统共不超过三句,她献完花来安慰我,我跟她说了声谢谢,她约我吃饭,我拒绝了,就这样。”
“是吗。”江凝月听完陆砚行的解释,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小气。
陆砚行盯着江凝月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江凝月,你在吃醋吗?”
江凝月理直气壮地看回去,“你想多了,我只是有点好奇。”
“是吗?”陆砚行看着她,要笑不笑的,“那你现在的好奇心被满足了吗?”
江凝月道:“还行吧,没劲儿。”
“我回去了,你自己开车小心,早点回去休息。”
江凝月回到家,已经快十点。
她洗完澡换上睡裙,躺到沙发上,拿起手机来玩。
刚把手机拿起来,打开微信,看到有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她点开那个好友申请,看到一个黑色空白的头像,备注写的是:江小姐,通过一下。
江凝月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她弯了弯唇,点了通过好友验证。
通过了好友验证后,她就没再搭理,拿着手机和朋友开了两局游戏。
游戏打到一半,陆砚行发了消息过来。
【睡没?】
江凝月那会儿正在副本,没法退出去,等把副本打完,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她退出游戏,点进微信,这才回复了陆砚行:【干嘛?】
消息发过去,陆砚行很快回了过来:【没睡?看你半天没回,以为你睡了。】
江凝月:【我和朋友打游戏呢。】
陆砚行:【明天有空吗?晚上一起吃饭?】
江凝月:【明天不行,明天我要出差。】
陆砚行:【去哪儿?】
江凝月:【川西。】
陆砚行:【去那边做什么?】
江凝月:【录节目。】
她消息刚发过去,陆砚行忽然给她打了电话过来。
她接起电话,陆砚行问她,“明天什么时候走?”
“一早,跟我们组里的同事一起走。”江凝月问:“干嘛?你要来送我吗?”
陆砚行道:“我倒是想来,不过明早有个政府项目开标,得去一趟。”
他问道:“你衣服带够了没有?川西那边海拔高,早晚会很冷。还有氧气罐,预防高反的药带了没有?”
江凝月道:“衣服带够了,预防高反的药也带了,氧气罐好像带不上飞机,不过节目组会准备这些的,不用担心。”
陆砚行嗯了声,叮嘱她,“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
江凝月喔了一声,应道:“好。”
说完话,其实就应该挂电话了。
但陆砚行却迟迟没挂。
不知怎么,他有点舍不得。
江凝月见陆砚行一直不挂电话,忍不住先开口,“陆砚行,你还有话要说吗?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陆砚行道:“这么不想跟我说话吗江凝月?”
江凝月道:“你也没有话要说啊,而且我明早还要出差呢,我要睡了。”
陆砚行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想到江凝月明早还要出差,也没再打扰她,说:“行吧,早点睡,我挂了。”
“好。”
挂了电话,江凝月就关了电视机,回卧室去睡觉了。
江凝月是第二天上午九点的飞机,所以早晨六点多就起床,七点就推着行李箱出门,打算打车去机场和同事们汇合。
当她推着行李箱从小区出来的时候,却意外看到陆砚行的车停在门口。
他单手抄兜倚在车门边,另一手里把玩着手机,像是很无聊。
不过他的视线一直看着小区的方向,所以当江凝月推着行李箱出现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
手肘在车门边撑了下,他直起上身,朝着江凝月走过去。
他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吃早饭了没有?”
江凝月有点意外,她看着陆砚行,“你怎么来了?”
陆砚行道:“你说呢?送你。”
江凝月:“……但你不是说今天早上有个政府项目开标吗?”
陆砚行道:“派别人去了。”
他帮江凝月把行李箱放去后备箱,然后走回车前,抬手拉开副驾驶车门,然后看向江凝月,“上车。”
江凝月走过去,熟门熟路地坐进副驾。
陆砚行帮她关好车门,然后绕过车头,拉开驾驶座车门。
江凝月等陆砚行坐上车,忍不住看他,“陆砚行,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男人太殷勤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这么一大早来接我,想干嘛啊?”
陆砚行:“我能干嘛?江小姐这么受欢迎,我不殷勤一点,怕被人捷足先登了。”
江凝月没忍住笑,说:“你早干嘛去了?”
她低头系上安全带。
陆砚行把车发动,说:“不知道,可能那会儿脑子进水了。”
他问:“几点的飞机?来得及吃早饭吗?”
江凝月道:“来不及,九点就要飞了,先去机场吧,晚了怕堵车。”
陆砚行嗯了声,开车上路。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机场入口。
江凝月一眼看到了赵莹,连忙从窗外探头出去,开心地喊道:“莹莹!”
赵莹刚下车,回头看到江凝月,连忙跟她招手,“月月,快来!”
江凝月解开安全带,“帮我开下后备箱。”
陆砚行把车停好,下车去帮江凝月拿行李。
江凝月从车上下来,接过陆砚行帮她拿下来的行李,说:“我走了,你回去开车自己注意安全。”
她刚要走,陆砚行拉住她手腕,看着她,“哪天回来?”
江凝月道:“川西要拍半个月呢,顺利的话,十一月初就回来了。”
陆砚行闻言微微蹙了下眉,“这么久?”
“久吗?录节目半个月不算久了。”
江凝月说完,看向陆砚行,“干嘛?舍不得我啊?”
陆砚行看了她一眼,没回答。
他松开她手腕,“去吧,你同事在等你。”
江凝月已经习惯了陆砚行这个别扭的性格,明明舍不得她,又不肯承认。
不过他不想承认就算了,她也懒得问,转过身就去和莹莹汇合。
陆砚行抄兜倚在车门边,看着江凝月和同事挽着手走进机场,直到她身影消失在他视线之中,他才收回视线,走回车前,拉开驾驶座车门。
他坐进车里,驱车离开机场。
*
陆砚行一直觉得半个月的时间不算长,两周而已,甚至是一个很短的时间,毕竟如果是在工作,眨眼就过去了。
但江凝月才走了一个星期,他却已经感觉到度日如年。
这晚,他在外面有个应酬。
但整个晚上,他都有些心不在焉,支着头靠在椅子里,时不时查看手机。
李廉坐他旁边,见陆砚行一整晚都心不在焉,手机拿在手里就没放下过。
他好奇往他手机屏幕看。
陆砚行把手机锁屏,抬眼看向他,“你有毛病?”
李廉嘿地一笑,说:“等江凝月消息呢?”
陆砚行心烦,懒得回话。
李廉看他这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幸灾乐祸,说:“当初是谁说,江凝月哪怕是天仙下凡,你也对人家没兴趣。那现在是谁,一整晚拿着手机,眼巴巴等人家的消息?”
陆砚行抬眼看他,“你不说话会死?”
李廉差点笑喷。
他给陆砚行倒杯酒,“忍着吧,谁让你当初把话说得那么满,现在追不到老婆也是你该得的。”
说完又问:“不过江凝月是不理你吗?还是怎么?”
陆砚行道:“不是。”
“那你这么焦躁干什么?我看你这一晚上,看微信看了没有一百次,也有五十次。”
陆砚行不想说,他下午四点给江凝月发的消息,她到现在还没回他。
已经过了四个小时,就算录节目也应该有时间看手机吧?
他确实有点焦躁,于是喝了杯酒想着麻痹一下情绪。
谁知喝完反而更焦躁。
应酬结束以后,回到家,他坐进书房的沙发里,终于忍不住给江凝月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江凝月的声音传过来,“陆砚行?”
陆砚行道:“手机还在呢?我以为你手机掉水里了。”
江凝月道:“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陆砚行沉默了半天,忍不住问:“你不看手机吗江凝月?”
“看啊,怎么了?”江凝月躺在床上,问道:“你给我发消息了吗?”
她拿起手机,点进微信,在一大堆微信对话框里,找到了陆砚行的微信。
点进去,发现他下午四点给她发了两条微信,问她要地址,说要给她寄东西。
她啊呀了一声,把手机放回耳边,说:“对不起啊,我今天下午一直在睡觉,没看手机。”
又问道:“不过你要给我寄什么?”
陆砚行问:“怎么下午就在睡觉?怎么了?不舒服?”
江凝月嗯了声,说:“我有点高反,回酒店休息了。”
陆砚行闻言皱了皱眉,“吃药了吗?”
江凝月点了点头,“吃过了,回酒店睡了一觉,现在已经好多了。”
她说着话,嗓子发痒,抑制不住地咳了一声。
陆砚行英俊的眉蹙得更紧,“你这叫好多了?”
江凝月把手机开免提放到床头柜上,爬起来喝水。
陆砚行听见她咕噜咕噜喝水的声音,问道:“去医院看过吗?”
江凝月喝了小半瓶水,才说:“看过了,医生开了药,让回来多休息。”
陆砚行问:“有人照顾你吗?”
“没有啊。”
她躺回床上,笑问:“干嘛?你要来照顾我吗?”
陆砚行问:“你想我来吗?”
江凝月道:“你爱来不来。”
陆砚行:“地址给我。”——
作者有话说:来了宝宝们,大家久等了~
本章掉落100个小红包~
*
晚上应该还有一章~
第18章
江凝月听见陆砚行问她要地址,有点惊讶,问道:“你真的要来啊?我开玩笑的。”
陆砚行道:“谁跟你开玩笑,地址发过来。”
江凝月忽然沉默了。
陆砚行等了一会儿,听见电话那头没动静,微微地挑了下眉,问:“睡着了?”
江凝月:“……你睡觉这么快的吗?秒睡?”
陆砚行坐在黑暗里,笑了声,又催,“快点把地址发给我,发了你再睡。”
江凝月握着手机在被窝里安静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陆砚行,你这么喜欢我吗?”
陆砚行喉咙微微动了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江凝月半天没听到陆砚行回答,只听到两声规律地拨动打火机的声音,她好奇问:“你在思考吗?”
陆砚行坐在沙发里,长腿交叠。
他一手握着手机,另一手把着一只银色的金属打火机。
这只打火机曾经被江凝月收走过,在他父亲忌日那几天。
过了几天江凝月从陆家搬走,离开前把打火机还给了他。
他最近很爱把玩这只打火机。
他在黑暗中拨动了两下齿轮,看着亮起又熄灭的火苗。
沉默了几秒,他反问道:“你呢?江凝月,你喜欢我吗?”
把整颗心交出去,对陆砚行而言,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他不太想太早把主动权完全地交出去。
江凝月道:“不是我先问你的吗?你干嘛把问题抛给我?”
陆砚行沉默了一会儿,撩人的嗓音在黑夜里有几分沉,“我那天不是已经回答过你?我如果不喜欢你,我现在在干嘛呢?”
江凝月问道:“那你有多喜欢我?”
陆砚行垂眸按动了下打火机,看着升起的火苗,说:“公平点江凝月,你好歹也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江凝月道:“不喜欢。”
陆砚行按动打火机的手指顿了下。
他坐在黑暗里,握着手机,没再出声。
江凝月听见那边没声音了,问道:“陆砚行,你睡着了?”
陆砚行:“你当我是你吗,那么好睡觉。”
江凝月:“那你怎么不说话了?”
陆砚行:“我说什么?你把话都说死了,我还能说什么?”
江凝月噢了一声。
两边忽然就这么安静了下来,彼此谁都没再说话,但又谁都没挂电话。
过了一会儿,江凝月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先开口,“那我挂了。”
陆砚行嗯了一声。
江凝月道:“晚安。”
她说完,先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以后,江凝月躺床上发了会儿呆。
高反闹得她头疼,于是又起来吸氧吃药。
刚把药吃下去,周眠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接起电话,周眠问道:“在干嘛呢月月?”
江凝月刚开了一瓶氧气罐,她一手拿手机,一手拿氧气瓶,说:“吸氧呢,川西的海拔真不是开玩笑的,我来这一周就没睡过好觉,今天下午还吐了,回去非得找老王给我报工伤。”
“天,那怎么办?”周眠问道:“不能请假吗?”
江凝月道:“请不了,这节目我负责的,我走了,别的同事和嘉宾怎么办?”
周眠问道:“不能换一个人来吗?你都高反这么严重了,出事了怎么办?”
江凝月道:“不会出什么事儿,就是有点难受。而且我走了,别的同事怎么想?谁不想休息啊。”
周眠道:“那怎么办呢?有人照顾你没有?要不我马上买机票回来。”
江凝月道:“别别别,你在国外呢,来回机票好几万,你钱多了?”
周眠担心道:“那你怎么办?”
江凝月道:“我没什么事,医生开了药的,反正也没几天了,录完就回去了。”
周眠道:“陆砚行呢?他知道你高反严重不?”
江凝月道:“前几天不是很严重就没跟他说,不过今天晚上跟他说了。”
“那他过来看你不?”周眠问。
江凝月道:“他本来是要过来的,不过现在应该不会过来了。”
“为什么?他临时有事?”
江凝月道:“那没有,不过他应该被我气到了。”
“怎么了?”
江凝月道:“聊崩了呗。”
她躺回床上,说:“其实我没觉得陆砚行有多喜欢我,我每次问他,他都很难开口的样子,好像让他承认喜欢我是件很困难的事。”
周眠道:“有没有可能他只是嘴硬?反正这些高高在上的公子哥,一个个骄傲得要命,表个白好像能要他们的命一样。”
江凝月没忍住笑,说:“说得好有道理,陆砚行是有点嘴硬。”
周眠道:“不过以我的经验,他们通常也装不了太久,要是陆砚行真的喜欢你,估计嘴硬不过三天就会投降。”
江凝月道:“随便吧,谁知道他是真喜欢我,还是占有欲作祟。”
江凝月和周眠聊了一会儿,同事打电话来找她说明天录制的事,她爬起来换上衣服,拿了一瓶氧气罐出门。
到酒店的会议室开了个会,把接下来几天的录制流程全部梳理清楚,回到房间已经凌晨三点多。
江凝月在同事面前还能硬撑,一回到房间就难受得趴到床上,甚至没有力气去洗漱。
她头痛乏力,睡也睡不着,动也不想动,就这么闭着眼睛在床上趴着。
迷迷糊糊地趴了不知道多久,搁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伸手摸到手机,连睁开眼睛看来电显示的力气都没有,疲惫地问:“怎么了?”
她以为是同事打电话来问她明天录节目的事,反正自从开始独自负责项目以后,手机每天二十四小时开机,凌晨接工作电话都是常事。
她话音落下,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给我开下门。”
江凝月听见陆砚行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后她把手机拿到眼前,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陆砚行的名字,不太确定地又把手机放回耳边,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太听清楚。”
陆砚行很有耐心,“我说给我开门,在你房间门口。”
江凝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走去门口。
打开门,就看到陆砚行站在外面。
她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
陆砚行:“不是说了要过来吗。”
他看到江凝月脸色苍白,不禁皱眉,抬起手,用手背探了下她的额头,“发烧了吗?脸色这么差。”
江凝月站着没动,由着陆砚行探她额头的温度,回答说:“没有,就是高反。”
她转过身,走回房间,趴到沙发扶手上。
陆砚行手里拎了一大袋东西,他进屋走到江凝月面前,担心到神色都有些凝重,看着她,“很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江凝月摇了摇头,“没那么严重,去医院也是让吸氧。”
陆砚行把袋子放到茶几上,拆了一瓶氧气罐递给江凝月,“拿着。”
江凝月乐于有人照顾,伸手接过去,把氧气罩放到鼻子上。
陆砚行就站在江凝月面前,又给她拆了一瓶葡萄糖溶液,插上吸管递给她。
江凝月伸手接过来,趴在沙发上把葡萄糖喝下去。
喝完皱起小脸,“好难喝。”
她把喝完的瓶子递给陆砚行。
陆砚行接过来,看着她,“你自己有高原反应不知道吗?高反这么严重还敢跑到川西来?”
江凝月道:“我以前没有,这次是因为前几天有点感冒了,免疫力下降引起的。”
她趴在沙发扶手不想动,抬起眼睛看向陆砚行。
陆砚行也看着她。
看到她苍白着一张小脸,可怜巴巴的样子,就舍不得说她了。
他看着她,问:“好点没有?”
江凝月嗯了一声。
她看着陆砚行,“你怎么来了?”
陆砚行道:“不然呢?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
江凝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你不生气吗?”
陆砚行看了她一眼,“气什么?”
江凝月道:“我刚才说不喜欢你的事。”
陆砚行道:“那怎么办呢?你不喜欢我,我还能强迫你不成?”
陆砚行站在江凝月面前,见江凝月一直趴在沙发扶手上,问她,“到底好点没有?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江凝月道:“不用,已经好多了。”
陆砚行道:“那去床上睡,趴这儿不难受吗?”
江凝月摇头,说:“不想动。”
她看向陆砚行,说:“没力气。”
陆砚行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问了句,“那我抱?”——
作者有话说:来了来了~~
今天跟大家说一下更新时间的问题,因为我码字很慢,所以没办法固定更新时间,只能保证日更,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会努力多更,大家可以根据晋江的更新提示进来刷更新,这一点希望大家能谅解~
另外也谢谢大家对这篇文的喜爱,每天看大家的评论是我最开心的事~爱大家,给大家笔芯~~
第19章
江凝月真不是故意跟陆砚行搞暧昧,她是真的难受不想动,看见陆砚行朝她微微地挑了下眉,又问了声,“真让我抱?”
江凝月抿了下唇,“你好烦。”
她从沙发上起来,去浴室简单洗漱了下,出来后脱掉鞋子,钻进被窝躺下。
她蜷在被窝里,看见陆砚行站在沙发前,把手机从裤兜里摸出来,拿了她搁在茶几上的充电器,“用下你的充电器。”
江凝月看着他,问:“你没带充电器吗?”
陆砚行嗯了声,“忘了。”
江凝月没想到陆砚行真的会来,更没想到他居然今晚就到了,毕竟他们俩打电话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他六个多小时到她这儿,可见应该是挂了电话就出门了。
她忍不住盯着陆砚行看。
陆砚行把手机充好电后,大概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朝她看了过来,“怎么了?”
江凝月道:“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毕竟当时挂电话的时候,陆砚行都没问她要地址了。谁想到他居然还是过来了,而且应该都没跟她生气,挂了电话就出门了。”
陆砚行道:“高反,你当是感冒呢,出了什么事儿,你陆爷爷跟你陆奶奶第一个不放过我。”
他坐到沙发上,抬手解衬衫袖扣。
江凝月大方地看着他,直白地问:“就只是怕陆爷爷跟陆奶奶说你吗?不是因为你自己担心我?”
陆砚行抬起眼眸,朝着江凝月看过去。
江凝月有点想笑,看着他说:“陆砚行,真的很喜欢我你就承认啊,装什么。”
陆砚行盯着她看了几秒,问:“承认了,你就跟我在一起吗?”
江凝月弯了弯唇,“那不会,不过我可以考虑一下。”
陆砚行啧了声,摘下衬衫袖扣扔到茶几上,“你就吊着我吧。”
他挽起袖子,起身往浴室走,“用下你的洗手间。”
江凝月点了下头,很大方地道:“用吧。”
陆砚行走去浴室,想洗漱一下,一进去就闻到熟悉的香味。
独属于江凝月身上的那种香味,陆砚行一闻就知道。
他走去洗手台前,伸手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想先洗个手。
刚把手伸到水龙头下面,就看到旁边放着一条白色蕾丝的内裤。
他看了眼,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本来想假装没看到,但江凝月这时候冲了进来,一把将内裤拿走,又转身把挂在墙上的内衣和睡裙一起拿走,裙摆一晃,人又消失在浴室里。
陆砚行安静洗手,但眼里不禁闪过点笑意。
他洗漱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江凝月背对着他,被子蒙着脑袋,像是已经睡了。
陆砚行走去床边,问她:“睡着了?”
江凝月没应,动也没动。
陆砚行走近一步,伸手去拉江凝月的被子,“你还嫌高反不够严重?蒙着脑袋不怕缺氧?”
江凝月倒也没有拽着被子不放,但是装睡装到底,她也没动,照样闭着眼睛假装睡着。
陆砚行很有分寸,知道什么玩笑能开,什么玩笑不能开,他根本没提这事儿,给江凝月把蒙着脑袋的被子拉下来点,跟她说:“我今晚就在这里,不舒服就跟我说,想要什么就喊我。”
江凝月轻轻地嗯了声,没回头。
陆砚行见江凝月安静下来,也没再跟她说话。
他伸手把床头的灯关了,只留了一个昏暗的夜灯方便夜晚照明。
把灯关了后,他走回茶几前,在沙发上坐下来。
江凝月住的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张沙发和一个小茶几。
沙发的位置离床不远,陆砚行坐下来,支着头闭上眼睛。
他下飞机后又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过来,这会儿多少有点疲倦,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
但是没有睡沉,听见江凝月翻身的时候,他就睁开了眼睛,看向她。
江凝月难受得睡不着,忍不住翻了个身。
她刚翻了个身过来,就见陆砚行睁开了眼睛。
她望向他,小声问:“我吵醒你了吗?”
陆砚行问她:“怎么了?不舒服?”
江凝月嗯了声,“头痛。”
陆砚行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床边,把氧气罐递给她,“吸氧。”
江凝月伸手接过去,把氧气面罩罩到鼻子上。
陆砚行拿起床头柜上的药仔细看了说明,按照说明的用量把药剥出来,然后看向江凝月,问她,“能起来吃药吗?”
江凝月摇头,“不能。”
陆砚行盯着她看了几秒,“那我抱你起来吃?”
江凝月道:“你休想占我便宜。”
说着就乖乖从床上坐了起来。
陆砚行笑了声,把药递给她,又拿起床头柜上的矿泉水,拧开盖子,递到江凝月手上。
江凝月先喝了一口水,然后从陆砚行手心拿药。
她嗓子眼小,从小到大吃药都是一颗一颗地吃,几颗药吃完,水喝了半瓶。
陆砚行盯着她看,没忍住笑,“江凝月,你三岁小孩儿吗?吃药一颗一颗地吃?”
江凝月道:“不允许大人嗓子眼小吗?”
她喝水喝饱了,拧上盖子把矿泉水放回床头柜上。
“好点没——”陆砚行话还没说完,手忽然被江凝月拉住。
他看向她。
江凝月拉住他的右手,把他的手指撑开,看到他横穿掌心的那道伤疤还在。
她不禁皱眉,说:“怎么这么久伤疤还没好,你没有擦祛疤的药吗?”
她抬头看向陆砚行,问他。
陆砚行道:“谁擦那玩意儿。”
医生倒是开了祛疤的药,还叮嘱一天擦三次,他懒得用,早不知扔到哪儿去了。
江凝月看着他,“你故意留着这道疤,想让我愧疚吧?”
陆砚行笑了,看着她,“江小姐,你心眼也挺多的。”
江凝月松开他的手,在乱七八糟的床头柜上找了半天,总算找到那只祛疤的药膏。
她盘腿坐在床边,拧开盖子,一手拉住陆砚行的手,一手把药膏挤到他的伤疤上,然后用手指把药膏揉开。
“这个药膏祛疤效果还可以,我有时候不小心受伤就会抹这个,抹几天基本就看不太出来了。不过你这道伤疤太久了,估计要抹很久才能慢慢淡化。你先把这支拿去用,我家里还有几支,等回北城后我再拿给你。”
陆砚行嗯了一声。
他的目光落在江凝月脸上,其实并没有仔细听她在说什么。
只顾着看她了,完全没在意她在说什么。
江凝月给陆砚行把药膏揉开以后,抬头看向他。
见陆砚行在看她,问道:“看什么?”
陆砚行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她的唇上,喉结微不可察地动了下,说:“没什么。”
他把手收回来,抄回裤兜,看着她,“你好点没有?”
江凝月点了下头,说:“好点了。”
“确定?”陆砚行不太信她,问:“要不要去医院?”
江凝月摇了摇头。
她看着陆砚行,说:“不用去医院,不过我有点饿了,中午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陆砚行听得皱眉,“你要修仙吗江凝月?中午到现在多少个小时了?饭都不吃,能量都没有,你不高反谁高反?”
江凝月道:“我就是因为不舒服才吃不下啊,早上吃了东西就一直难受,下午还吐了。”
陆砚行闻言,眉头皱得更深。
他看着她,“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吐了?”
他要是知道江凝月高反严重到吐了,今天晚上直接把医生带过来了。
江凝月道:“只吐了一次,睡了一觉好些了就没跟你说。”
陆砚行盯着她看了几秒,说:“明天一早,跟我回去。”
江凝月道:“我不回去,我节目还没录完呢。”
陆砚行道:“我现在不跟你说这个,你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
江凝月道:“我们出去吃吧,酒店对面那条巷子里有家羊肉粉特别好吃,他们家早上五点就开门了,这会儿出去正好差不多。”
陆砚行看着她,“不睡了?”
江凝月道:“睡不着,与其闷在房间里,不如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
她看着陆砚行,“不过你想睡吗?你要是想睡我就泡个面吃好了。”
陆砚行道:“不睡,走吧。”
“好的。”
江凝月下床去浴室洗漱,换好衣服出来时,陆砚行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她看到他手里拿了一瓶氧气罐,问道:“你那是给我拿的吗?”
陆砚行抄兜倚在门边看她,“不然呢?我又不高反。”
江凝月羡慕地道:“好羡慕你的体质,我出门前还提前吃了一个星期的红景天,结果还是高反了。”
陆砚行道:“知道自己高反,还敢跑到海拔这么高的地方来录节目,你是嫌自己身体太好?”
江凝月一边往包里塞东西,一边说:“我不知道我会高反啊,以前我去香格里拉就没高反,而且这次是为了工作啊。”
陆砚行道:“你们电视台没别的人了?就不能安排个身体好点的过来?”
江凝月道:“当然不行!这个节目是我独立负责的,谁都可以不在这里,我必须在这里。”
陆砚行道:“这么热爱工作吗,江凝月?”
江凝月道:“工作不工作的倒不是很重要,主要是为了赚钱。”
陆砚行道:“那之前让你留在陆家还能省笔租房的费用,你非要搬走。”
江凝月道:“我努力工作赚钱,就是为了能靠自己的能力想干什么干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要不然我读那么多书干嘛呢。”
她把手机塞进包里,拎着走到门口,见陆砚行盯着她看,她问:“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陆砚行看了她一眼,说:“没有。”
江凝月弯唇露出个笑容,说:“走吧。”
陆砚行嗯了一声。
两人出门的时候,天还没亮。但路上已经有些行人了,都是要去看日出的。
江凝月一边带着陆砚行往巷子里走,一边问他,“你之前来过川西吗?”
陆砚行嗯了声,说:“来过。”
“什么时候啊?”江凝月好奇问。
陆砚行:“忘了,小时候。”
江凝月奇怪地看向他,“很小的时候吗?怎么会忘了。”
陆砚行盯着江凝月看了一眼,半晌才回答她,“初三的时候,跟我妈,还有我弟弟一起。”
“你还有弟弟呢?”江凝月第一次听说。
陆砚行嗯了声,“同母异父,我妈跟他第二任丈夫的孩子。”
江凝月问道:“他比你小很多吗?”
陆砚行道:“我十岁那年,他刚出生。”
江凝月道:“那他现在才上高中吧。”
陆砚行嗯了一声。
他似乎不是很想谈,话很少。
江凝月很懂得察言观色,她见陆砚行好像不太想提这些,就没再继续问,转了话题,说:“川西很美吧?我第一次来,虽然高反让人很烦,但这里真的好美,如果没有高反,我感觉我可以在这里待很久。”
说话间,两人来到羊肉粉店。
粉店刚开门不久,炊烟袅袅。
江凝月喜欢坐在外面,她走去平时习惯坐的位置,问陆砚行,“坐这里可以吗?天已经慢慢亮了,等会儿可以一边吃一边看风景。”
陆砚行无所谓,说:“随你。”
他拉开江凝月旁边的椅子,坐下来。
江凝月在这边吃了好几天粉,老板娘已经认识她,一见她来,忙笑着迎出来,“美女,今天这么早呀。”
走近看到坐在江凝月旁边的陆砚行,不禁道:“哎哟,这帅哥是你男朋友啊?”
江凝月弯唇笑,说:“不是,是我哥。”
陆砚行抬眸看向江凝月,神情不太妙。
老板娘笑着道:“我说这么帅呢,原来是你哥呀,这基因好就是好,一家人不是帅哥就是美女。”
江凝月笑得明朗,问道:“老板,这会儿能煮粉了不?”
“能啊。”老板娘问道:“还是老样子吧?”
江凝月点了点头,“对,不过不要辣椒,我这两天高反了,要吃清淡一点。”
她说完看向陆砚行,“你要吃什么?”
陆砚行道:“跟你一样。”
老板娘笑道:“不愧是兄妹,口味都一样。”
说着就高高兴兴地进屋去煮粉了。
老板娘走后,陆砚行看着江凝月,说:“江凝月,你就是这么介绍我的?”
江凝月道:“那不然怎么介绍?是陆爷爷说的,我们俩的婚事吹了,陆爷爷为了补偿我,认了我当干女儿,还说以后我的嫁妆都由你出,谁让你退我的婚,要给我精神损失费。”
陆砚行:“……”
“对了,给你看个东西。”江凝月说着,从包里拿出手机,点进微信,点开陆爷爷的微信对话框,划到上面,点开一张照片,把手机递给陆砚行。
陆砚行接过来,低头一看,就看到一张男人的照片。
江凝月道:“你往后面划,还有几张照片。”
陆砚行心烦地划过去,抬头看向江凝月,“什么意思?”
江凝月道:“爷爷前两天发给我的相亲对象啊,你觉得哪个比较好看?”
陆砚行盯着江凝月看,没说话。
江凝月道:“其实我觉得长得都挺帅的,爷爷知道我颜控,都已经帮我挑了一遍了,剩下的这几个等回北城以后,我打算每一个都见一下。”
陆砚行真给气着了,看着江凝月,“江凝月,你故意气我是吧?”
江凝月一脸无辜,“哪有。”
陆砚行:“……”
过了一会儿,老板娘端着煮好的两碗羊肉粉出来。
热腾腾的,香味扑鼻。
江凝月饿一整天了,可能因为吃了药,又可能因为心情好的缘故,她这会儿高反好像已经好了很多。
她看着陆砚行一脸吃瘪的样子心情特别好,从筷筒里面抽出两双筷子,递给陆砚行一双。
陆砚行看着她,“你真的要回去相亲?”
江凝月点了点头,说:“是啊,爷爷都帮我约好了,总要去看一下吧。”
“快点,我手递软了。”
陆砚行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筷子。
江凝月肚子饿得不行了,忍不住先开动。
她吃完两口,抬头看到陆砚行还没动筷子,问道:“你怎么不吃?”
陆砚行看着她,“气饱了。”
江凝月忍不住开朗地笑了起来,说:“你这会儿要是不想吃,去旁边帮我买瓶可乐吧,我想喝可乐。”
陆砚行微微地挑了下眉,试图跟她商量,“那不去相亲?”
江凝月道:“算了,我自己去买。”
陆砚行啧了声,起身道:“吃你的,我去。”
江凝月开心地弯唇笑,看着他,“我要可口可乐,别买错了。”
陆砚行道:“知道了,姑奶奶。”——
作者有话说:来了宝宝们~~
本章掉落100个小红包~-
月月专治陆总~
第20章
江凝月的高原反应,一直持续到录完节目。
要说她的高原反应也不算太严重,反正就是主打一个要不了命,但也不会让她好受。一整天就像只有半口气,全靠吸氧吊着。
陆砚行那几天一直在川西陪她,跟她说过很多次让她回北城,她都不听,后来还嫌陆砚行话多。
于是那之后陆砚行也不说什么了,主要对她起到一个监护的作用,每天晚上因为缺氧头痛睡不着的时候,他就捉弄她两句,“不是挺能撑吗江小姐,白天在同事面前装得跟没事人一样,晚上回来怎么不继续装了?”
他站在床边给她拆一瓶新的氧气罐。
江凝月恹恹地趴在床上,恹恹地说:“回来又没有外人,我装什么。”
陆砚行侧眸看她。
江凝月望向他,“干嘛?”
陆砚行心情很好的样子,勾了勾唇,说:“没什么。”
他把装好的氧气罐递给她,又问:“要吃点什么吗?饿不饿?”
江凝月摇了摇头,说:“不饿,就想睡觉。”
她看向陆砚行,忽然说:“能把你的安眠药分给我两颗吗?”
陆砚行皱眉看了她一眼,“你当是那是什么好东西?”
在川西这几天,江凝月发现了陆砚行一个秘密。
他的睡眠好像很糟糕,有时候甚至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她第一次发现陆砚行吃安眠药的时候,是两天前的早上。
那天早上,她醒来去隔壁找陆砚行吃早饭,敲开门的时候,陆砚行刚刚睡醒,他让她进屋,自己先去浴室洗漱。
江凝月进去后,就坐到沙发上。
她看到沙发上摆着烟和打火机。
以她最近和陆砚行朝夕相处,对他的了解来说,他抽烟其实很克制,有时候很多天都不会抽一根,如果看到他抽烟,那他那会儿一定有烦心事。
所以当她看到烟灰缸里面有两支抽过的烟蒂时,多少有点意外。
但更让她意外的是,她看到烟盒旁边还有一小瓶安眠药。
白色的瓶子外面贴了一张安眠药的英文标签。
她拿起那瓶子,感觉应该还没吃几颗。
陆砚行洗漱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她手里拿着那瓶安眠药。
他很平静,说:“有什么想问我吗?”
江凝月是有点好奇,忍不住问:“你睡眠很糟糕吗?要吃安眠药才能睡?”
陆砚行道:“偶尔很糟糕。”
他坐到沙发上,看向江凝月,忽然说:“江凝月,我不瞒你。你应该知道,我父亲是在我五岁那年去世的,去世的原因是因为我那天打电话给他,想让他来学校接我。他在来接我的途中,出了意外。”
“这件事对我的心理影响很大,我看过很多年的心理医生,一直到我上大学之前才结束。这些年我忙于工作,压力大时睡眠偶尔会很糟糕。想起我父亲和一些过往时,情绪会低落。但除此之外,我的心理和情绪都很正常,也没有任何极端想法。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去医院做一个心理健康评估报告给你。”
他看着江凝月,很平静地把选择权交给她,“不过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不会再纠缠你。”
江凝月认真听完陆砚行的话。
她看着他,说:“我知道你父亲的事。但是陆砚行,这件事根本不怪你,这个世上每天都在发生意外,这是命,人是不能和命运抗衡的。”
陆砚行道:“我明白。”
江凝月看着他,继续道:“还有,陆砚行,不管我跟你在一起,还是不跟你在一起,都跟这些事情没有关系。我如果跟你在一起,也只会是因为我喜欢你,绝对不会是因为同情,如果我不跟你在一起,也单纯只是我不喜欢你,跟这些事情没有关系。”
陆砚行嗯了声,看着她说:“总之,选择权在你这里。哪天你觉得烦了,告诉我,我不会一直纠缠你。”
江凝月盯着陆砚行看了会儿,忍不住问:“但是你昨晚心情不好吗?我看到烟灰缸里有两支烟蒂。”
陆砚行道:“有点。”
江凝月问:“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不可以。”
江凝月:“……”
陆砚行看着她,说:“这跟心理问题没关系。江凝月,你总要允许我有些事情不想说吧?”
江凝月盯着他看,没再说话。
陆砚行道:“总之该说的我一定会说,但是有些事情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是很想谈。”
江凝月道:“行吧,尊重每个人都有不想提的隐私,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去吃早饭吗?”
陆砚行嗯了声,问她,“吃什么?”
江凝月道:“羊肉粉。”
陆砚行看着她,有些好笑,“你吃不够呢江凝月?”
江凝月道:“我很专一的,喜欢的东西就会一直喜欢。”
陆砚行静静地看着她。
过一会儿,他问:“人也是吗?”
江凝月道:“当然,所以我不会轻易谈恋爱的。如果我要跟一个人在一起,那我一定是很喜欢对方,对方也要很喜欢我才行,要不然不如别开始。”
陆砚行一直在想江凝月的这句话,一直到回了北城,也一直在想。
这天晚上,李廉约他谈事,在老地方见面。
晚上七点,李廉到的时候,发现陆砚行已经到了,他走过去,“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我还以为你又加班呢。”
陆砚行道:“最近不是很忙。”
李廉坐下来,拿起菜单先点菜,然后才看向陆砚行,关心地问他,“你哪天回来的?”
陆砚行道:“昨晚。”
“跟江凝月一起?”
陆砚行嗯了声。
李廉八卦地问:“怎么样?追到了吗?”
陆砚行抬眸看他,“你很好奇吗?”
李廉道:“那当然了,认识你二十几年,头一次见你吃瘪,你都不知道这感觉有多爽。”
他忍不住笑,说:“说实话,我巴不得江凝月多吊你一段时间,毕竟除了江凝月,我看也没人能治得了你。”
陆砚行懒得理他。
李廉招来服务生开一瓶红酒,然后又看向陆砚行,问道:“不过你这次去川西没什么事?”
他表情比刚才严肃,这下看起来是真的关心。
陆砚行道:“能有什么事,我又不高反。”
李廉道:“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陆砚行本来在看窗外,闻言总算转过脸看他,“那不然?”
李廉:“……”
李廉让陆砚行给气着了,说:“你就不能不装吗?什么都藏在心里,你不难受?难怪人家江凝月一直不答应你呢,明明喜欢人家喜欢到很厌恶川西这个地方,你也愿意过去陪她这么久。说一句很喜欢她,会死吗?你不就是怕把自己整颗心掏出去,结果对方根本不要你的心。你——”
“收声。”
陆砚行脸色冷了下来,他看着李廉,“你话太多了。”
李廉闭了嘴。
他看着陆砚行还想再说点什么,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当我没说。”他问:“喝点酒吗?”
陆砚行摇了下头,“不喝。”
“行吧,我自己喝。”
他招来服务生给他开酒,抬头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惊讶地在桌子底下踢了陆砚行一脚。
陆砚行抬眼看他,“你脚有问题?”
“不是。”李廉朝着陆砚行身后的方向抬抬下巴,“你看是谁?”
陆砚行看了李廉一眼,这才顺着他视线,转过头朝着身后看去。
一回头就看到江凝月和陈谦,两人刚刚从外面进来。
江凝月昨晚刚从川西回来,陈谦知道她这趟去川西高反严重,昨晚本来就想到家里看她,她给拒绝了,两人约好了今晚下班后吃饭。
地方是陈谦选的,离江凝月上班的地方很近,下班后开车过来十分钟就到了。
陈谦跟她说,这间餐厅很有名,在洋槐路上开了很多年,一直屹立不倒,北城好多有钱人也爱来。
江凝月道:“那岂不是很贵?”
陈谦道:“菜价还好,不点酒就行,不过他们店里的酒是真的贵,一瓶酒十几万都算便宜的。而且这间餐厅很不好订,我提前订了好久才订到,坐窗边比坐包厢好,可以看洋槐路上的夜景。”
江凝月一路听陈谦介绍,没想到一走进去就看到陆砚行。
她有点意外,不过结合陈谦说,北城好多有钱人也爱来这家店,突然就合理了。
她见陆砚行已经看到她,脸上露出大方的笑容,抬手和他打招呼。
陆砚行伸手给她拉开旁边的椅子,示意她,“过来坐。”
江凝月回头跟陈谦说了一声,走过去,唇角笑容弯弯,“好巧啊,你居然也在。”
陆砚行看着她,“好点没有?还有高反后遗症吗?”
江凝月道:“我昨晚下飞机的时候不是就好了吗,回去又好好睡了一觉,今早起来就没事了。”
陆砚行见她一直站着,说:“坐啊。”
江凝月道:“不用,我和陈谦一起来的,我们在那边坐。”
她回头指了指后面那张桌,陈谦已经坐下在看菜单了。
李廉朝着江凝月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江凝月,说:“让你朋友也一起过来嘛,难得遇到,一起吃。”
江凝月摆手,说:“不用不用,你们吃,我先过去了。”
她打了声招呼,就走回后面的位置上。
服务生帮她拉开椅子,她坐下后,陈谦看向她,小声地说:“我真怕你跟他们坐一桌去了。”
江凝月闻言,好笑地道:“你想什么呢,就算真的要跟他们一起坐,我肯定也把你叫过去啊。”
陈谦道:“算了吧,我可不想跟这些公子哥坐一桌。”
江凝月弯了弯唇,说:“放心吧,我知道你不想跟他们一起吃饭,我这不是过来了吗。”
陈谦高兴了,把菜单递给江凝月,“你看看想吃什么,我点了几个。”
江凝月道:“你点了就行,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行,那你先去。”
江凝月嗯了声,把包放在椅子上,起身朝里面走去。
餐厅很大,江凝月走去洗手间就走了几分钟,出来的时候在门口碰到陆砚行。
她吓了一跳,瞪他,“你吓死我了。”
陆砚行抄兜倚在墙边,看着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江凝月理直气壮地看他,“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陆砚行道:“我约你吃晚饭你就没空,有空跟别的男人吃晚饭?”
江凝月有点心虚,看了他一眼,说:“陈谦先约我的啊,你自己不早点约。”
陆砚行看着她,“那你跟我说,你今晚要加班。”
江凝月:“……我那不是怕你吃醋吗。”
陆砚行盯着她看,半晌,说:“我谢谢你啊,这么替我着想。”
(′з(′ω`*)轻(灬ε灬)吻(ω)最(* ̄3 ̄)╭甜(ε)∫羽(-_-)ε`*)毛(*≧з)(ε≦*)整(* ̄3)(ε ̄*)理(ˊˋ*) 江凝月弯了弯唇,说:“不用谢,我先走了,陈谦等我呢。”
说着就往外走。
越过陆砚行的时候,手腕被他拉住。
江凝月感觉自己好像触电了一般,手腕过电的感觉传到心上。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几拍,控制不住地心动。
她停下脚步,侧过身看向陆砚行,“干什么?”
他看着她,眼神很撩人,问她:“一会儿看电影吗?江凝月。”
走廊的灯光很亮。
江凝月看着陆砚行英俊且专注看她的眉眼,不受控制地感到心动。
但她装得淡定,说:“可以啊。”
陆砚行看着她,问:“在哪儿等你?”
江凝月问:“你的车在哪儿?”
陆砚行道:“地下车库。”
江凝月道:“那我吃完饭来找你。”
陆砚行道:“吃完饭在门口等我,我过来接你。”
江凝月点头,“好的。那我先走了?”
陆砚行嗯了声,说:“去吧。”
江凝月弯了弯唇,这才继续往外走,
陆砚行等江凝月出去了,去了趟洗手间,然后才朝外面走去。
江凝月和陆砚行一前一后回到大厅。
陆砚行刚坐下,李廉就问:“你们俩干嘛去了?还一前一后地回来。”
陆砚行散漫地靠在椅子里,看向李廉,“你猜。”
李廉啧了声,说:“爱说不说,总不能是偷情去了。”
陆砚行忽然道:“换个位置。”
“啊?”李廉没反应过来,“干嘛?”
陆砚行道:“让你换你就换。”
李廉啧了声,说:“是,祖宗,我给你换。”
等把位置换过来以后,李廉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见陆砚行一直盯着江凝月看,忍不住道:“不是,你想盯老婆直说啊,我说怎么好端端地要跟我换位置。”
陆砚行懒得理他。
他坐在椅子里,整晚视线都没从江凝月身上移开过。
当看到江凝月整晚都在和陈谦聊天,两个人不知在聊什么,都笑得很开心。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看,心浮气躁的,感觉很烦。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江凝月背对着他都能感觉到。
中途等陈谦去洗手间的时候,她拿起手机给陆砚行发了个消息:【你再看我,一会儿我不去看电影了。】
陆砚行看到消息,按字回复:【你管得好宽江凝月,我看我的,影响你了?】
江凝月:【影响我吃饭了!】
陆砚行:【那你少跟陈谦说几句话。】
江凝月:【?】
陆砚行:【也影响我吃饭了。】
江凝月忍不住回过头,瞪了陆砚行一眼。
陆砚行看着她,微微地挑了下眉。
李廉看热闹不嫌事大,说:“哦哟,你怎么又惹江大小姐不高兴了,她瞪你了。”
陆砚行收起手机。
虽然被江凝月瞪了一眼,但不知为什么,他心情莫名地变得很好。
他放松地靠进椅背,再看向江凝月的眼里染上了几分笑意——
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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