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了了，是可忍熟不可忍。


    谁能来理解一下系统的心情？


    它被叫去开会，开得晕乎乎。喘了一口气以后打开监控一看，陆槐和沈无用从凌源大厦1404室出来以后就站在门口发呆，接着画面黑了一下，这俩人又出现在一楼安全通道那里。


    再看看任务完成进度，天爷的，百分之零。那你们俩进去是干嘛了？问一下价钱，觉得太贵了就摇摇手出门了？


    系统把这段监控拉着来回地看，越看越觉得古怪。没完成任务倒罢了，它真的很在意监控为什么会黑了一下。


    为此系统再次去联系BOSS，问它是不是让秘书把价钱订得太高，吓跑玩家。


    结果那一直和它插科打诨的BOSS这次居然掉线了，半天都没有回复它，很高冷的样子。


    这一刻系统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它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戏弄了，虽然它也不知道到底是被什么戏弄了......


    这种未知感太折磨人。最终它思来想去，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它要私自联系玩家。


    当沈无用回复一个问号以后，系统迫不及待地开始发问。


    它说是要问一句话，实则提了好几个问题：


    “哥，你们昨天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们没有完成任务啊？


    你们在1404室里见到秘书了吗？付钱了吗？


    哦，还有，队长和周寻安呢？他俩跑哪儿去啦？我找不到人！”


    *


    嗞啦，嗞啦，水烧开了。


    沈无用无心去管它，静静盯着屏幕。


    事情好像变得......有些复杂了。


    听系统这意思，它压根没有给队长和周寻安派过任务，那么那个派任务的会是谁呢？


    另外还有一件很棘手的事，那就是他和陆槐昨天差点死在凌源大厦里，却竟然被判定为没有完成任务。


    那系统最后和沈无用尖叫道：


    “今天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再做不完任务，你们就完蛋了！


    我拜托你们先活下来吧，我还得指望你们帮忙把那两个找回来。”


    沈无用关了手机。


    沙发上，退烧药起了作用，陆槐头一歪地睡过去。


    沈无用看看陆槐，接着拿起放在水槽边的小玻璃瓶子。


    照着电话号码打过去。


    这次，没有人接。


    *


    沈无用带了一把黑色的伞出门。


    站在凌源大厦1404室门前时，伞尖的水淋漓一地。


    沈无用还记得基本的客气礼貌，先敲敲门。在门内无人回应的情况下，他就用伞暴力地捅着门，再用脚把门踹开。


    其实是可以拿铁丝来撬锁的，这个他很擅长，但今天就是想砸门。


    屋里依旧开着很足的冷气，一切的摆设都和昨天一样，但并不见那位许秘书的身影。


    沈无用踏进工作室里，一眼望到的，是里面那小隔间半开的门。


    ——似乎有一双腿正悬在半空中，一晃一晃。


    走近了掀开门去瞧，便能看到一个穿着短袖裤衩，被吊死在房梁上的中年男性，眼球突出，舌头吐出来老长。


    地上还有从他手中掉落的手机。沈无用用这男人的指纹解锁屏幕，点进去一看，找到了昨天和陆槐那个手机号码的通话记录。


    此刻，某些事情正渐渐浮出水面。


    看来这位可怜人才是真正的秘书。昨天是他接通了陆槐的电话，约好时间，但在这之后，有人勒死了他，顶替他的身份坐在外面，喝着热茶，笑眯眯地自称是“许秘书”。


    难怪会被判定为任务失败，因为真正的秘书压根没有送他们出门。


    沈无用退后一点，若有所思地望着眼前这具尸体。


    话说许声不仅不收拾屋子里的残局，恐怕就是等着他回来吧。你看，门都是特意半开着的，让他刚刚好能看见尸体地腿。


    明晃晃的挑衅。


    沈无用的想法没有错。后来等他转身离开这个小房间，外面的银幕竟是亮了起来，自动播放起一部恐怖电影，还正是鬼魂破箱而出的高能画面。


    像一只猫故意躲在暗处，等你路过时蹦起来吓你一跳。


    这就不仅是挑衅了，还是高高在上的嘲讽。


    要让你懊悔昨天没有发现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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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吓唬你，让你本就受够惊吓的灵魂再垮下去一点。


    但是，托昨天那些一连串的血浆惊悚所赐，沈无用再看电影里这些画面，只觉得这些都是小儿科。


    沈无用不仅没有逃出去，甚至还绕到桌子后面，坐在了许声昨天的位置上，靠着椅背冷冷地看起来。


    看，为什么不看？你请我看电影，那就要好好欣赏。


    沈无用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大有一种要把电影看完的劲头。不过就在主角团即将被鬼生吞活剥之际，屏幕里的画面生硬地转到了别处。


    “澳门□□！......点击下注......’


    青面獠牙的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留着大波浪，衣着相当那什么的女人坐在牌桌前，举着扑克牌笑吟吟地......宣传。


    沈无用那波澜不惊的眼里此时终于有了点变化。


    嗯？不是放恐怖片吗？这是啥？


    沈无用向前倾去，抬手按上鼠标，挪动点击。这下电脑屏幕亮了，出现的网页让沈无用难得地愣了两秒。


    好家伙，这小网站，这广告......你都压根没用正规视频软件啊！不怕电脑中病毒的吗？


    面对着这个盗版网站，不好意思，沈无用完全没有忍，放肆地笑了好几声。


    但等笑够了，沈无用还是要思考起完成任务的事。


    秘书已然死了，他总不能向一个死人去咨询。


    而且据系统所说，因为延期，今天他只能选择真的闹鬼的事件。


    哦？那这就很有意思了。


    按照任务要求，选择有鬼的事情，就得让秘书上报大师，由大师出面来解决。


    嗯......感觉更不可能。


    屏幕上的画面已转向电影，在主角团们的惊声尖叫中，沈无用略略思索片刻，目光瞄准柜子上的锁。


    下一刻，画面中的男主角挥着斧子砍天砍地，一身的血。


    工作室里，沈无用抄起凳子就朝着锁上砸，哐哐哐地响，整个屋子都跟着震。


    后来锁是坏了，抽屉看上去差不多也废了。沈无用从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里拉出发票本和公章，往桌上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