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华再次确认了系统新发布的团建任务，决定选择将清理公司范围内的咒灵为团建目标。


    不过，目光落回眼前这个顶着一头柔软黑发的小豆丁夏油杰身上，沙华那点做任务的热情稍微冷却了一下。


    得提升一下新员工夏油杰的术式能力才行，不然直接带他参加团建任务怕是直接去给咒灵送外卖。


    “夏油君，现在我来教你怎么使用你的超能力吧，跟我来！”


    夏油杰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他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兴奋和跃跃欲试。


    他一定要学会使用那种力量，摆脱恐惧，掌控未知的渴望瞬间盖过了所有不安。


    结账后，沙华拉着夏油杰的手离开甜品店。


    在她打算找只咒灵来作教学道具时，却发现昨天清理得太顺手，这片区域的咒灵，无论大小全被顺手灭掉了。


    “看来我们得去别的地方找找咒灵了。”沙华熟练地掏出手机，拨通了马甲“水边渡”的号码。


    “安排辆车，送我和新员工去附近有咒灵的地方。”


    沙华三言两语说完，很快便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开到路边。


    “放心，会把你安全送回家的。”她拉着还有些拘谨的夏油杰上了车，看着男孩眼中对未知旅程的紧张又补充道。


    车子平稳地驶离繁华的市区，窗外的都市高楼景色逐渐被葱郁的树木取代，人声渐行渐远。


    道路越来越窄，两旁的植被愈发茂密幽深。最终，车子在一片异常寂静的区域边缘停了下来。


    “到了，我们走吧。”沙华率先推开车门。


    一股难以言喻的死寂感扑面而来。


    这里并非完全无声，但那声音更像是风穿过枯枝的呜咽。


    没有鸟叫，没有虫鸣，几乎失去的生机的寂静让人无端感到心慌。


    作为老玩家的沙华一眼就看到前方那片规模不小的墓园。


    整齐排列的墓碑，肃穆的石灯笼，在寂静中更显阴森。


    她瞬间了然：“哦，经典大型‘负面情绪聚合点’啊，难怪这么安静。”


    两人小心翼翼地踏入墓园外围的树林。


    沙华一边警惕地搜寻咒灵的踪迹，一边开始给夏油杰进行“入职培训”：“你的术式是咒灵操术，是可以将降伏的咒灵收归己用、自由操纵的术式。”


    回忆起脑花在她面前用这壳子施展各种操作的沙华直接总结了夏油杰的术式。


    然而，她转头就看到夏油杰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努力理解但明显的迷茫。


    沙华：“……”啊，差点忘了，眼前这个还是比她小一岁的孩子来着。


    她灵光一闪，想到了即将发行的某款现象级游戏，立刻换了个更接地气的说法。


    “嗯……就像某个游戏里的训练家一样，可以收服这些咒灵来对付别的咒灵，现在让我来帮你成为宝可梦大师吧！”


    “原来是这样啊！”他恍然大悟，训练家的宝可梦是这样的啊。


    似乎理解了什么的夏油杰在两年后游戏正式发行时，看着那些可爱的小萌宠，再看自己的“萌宠”们，他缓缓裂开了。


    就在这时，沙华敏锐地捕捉到远方墓碑阴影下蠕动的异样。


    一只尸绿色的长条状鬼魂形态咒灵，最醒目的是占据了大半个“脸”位置的惨白大独眼正空洞地凝视着出现的闯入者。


    “孤独……好孤独……”嘶哑的低语如同指甲刮过玻璃，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她眼睛对上了咒灵的瞬间，那咒灵瞬间锁定了活人的气息，独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猛地朝两人“贴”了过来。


    “临时防火墙！”沙华低喝一声，无形的屏障瞬间展开，形成一个半圆将两人牢牢护住。


    “砰！”


    咒灵狠狠撞在屏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它似乎被激怒了，那尸绿色的躯体开始拉长如蟒蛇般开始缠绕上来，试图绞碎屏障。


    同时，那只惨白的独眼剧烈蠕动，散发着恶臭的淤泥从中汩汩涌出，试图污染侵蚀屏障。


    沙华一边维持着屏障，一边还有闲心评价：“啧，这配色质感，意外地还算能看，至少没长满复眼或者脓包。”


    不过她立刻甩甩头，把跑偏的思绪拉回来，现在不是咒灵审美鉴赏时间。


    她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使用【逻辑干扰】去控制这个弱小的三级咒灵，生怕稍不留神给这咒灵弄死。


    缠绕蠕动的尸绿“蟒蛇”猛地一僵，那只不断渗出淤泥的独眼也凝固了，只剩下空洞的“视线”还停留在沙华身上。


    “呼……”沙华松了口气，撤掉了防火墙屏障。


    她拍了拍身边看得目瞪口呆的夏油杰手臂，指着那只被定格的咒灵：“道具准备就绪！来，夏油君，该你了！”


    “来，回想那些让你觉得糟糕难受、生气的事情，然后从这些坏情绪里，把那股特殊的力量——咒力，提取出来使出你的超能力吧。”


    沙华的指令简洁明了，带着不容置疑的鼓励。


    被猛地推到咒灵面前的夏油杰，近距离直面这散发着腐臭，流淌淤泥的怪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即使昨天见过类似的，还有沙华在身边，这种源于本能的恶心和恐惧依旧强烈。


    他下意识地想起了被父母误解时的委屈，想起被看不见的怪物追逐时的无助和恐慌。


    夏油杰顺势从这些负面情绪中提取出咒力，紫黑色的咒力从他小小的身体里奔涌而出，自发地凝聚到手掌。


    一种奇妙的明悟感涌上心头，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夏油杰屏住呼吸，眼神变得异常专注和坚定。他伸出双手，带着凝聚的咒力，缓缓按向那只被定格的尸绿色咒灵。


    就在他的手掌接触到咒灵冰冷粘腻躯体的瞬间，咒灵的身体剧烈地扭曲坍缩，在两手之间急速凝聚一颗乌漆嘛黑的圆球。


    “我……我做到了！！！”巨大的成功感和不可思议的狂喜瞬间冲垮了夏油杰的紧张。


    他猛地转过身，高高举起那颗象征着他第一次胜利的咒灵球，朝着沙华激动地欢呼起来，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笑容。


    沙华看着他那副兴奋雀跃的样子，尤其是那头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的柔软黑发。


    嗯，不知道是不是看多了毛茸茸MOD的缘故，说实在有种成功接住飞盘的狗狗既视感。


    还没等沙华说话，或许是因为夏油杰的情绪太过激动，对咒力的控制出现了瞬间的波动。


    那颗悬浮在他掌心的咒灵球，突然开始剧烈翻滚膨胀。


    “啊！”夏油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叫一声，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他下意识地将那颗即将失控的咒灵球……塞进了自己嘴里用力咽了下去。


    “咕咚。”


    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秒。


    下一秒——


    “呕——！！！”夏油杰猛地弯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干呕。小脸瞬间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生理性的泪水无法控制地涌出眼眶。


    那是一种怎样无法形容的、超越人类味觉极限的极致恶心！


    完全是沾过下水道发酵物的腐烂抹布和过期鲱鱼罐头汁混合一起，再塞进嘴里用力咀嚼。


    自打出生以来从未尝过如此“地狱级”滋味的他，感觉灵魂都要被这股味道冲散了。


    沙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看着夏油杰痛苦得蜷缩起来的样子，她开始手忙脚乱的翻起游戏背包，生怕刚到手的SSR员工直接折卡了。


    [染血的小刀]-不对，这没用。


    [残破的资料]-不对，这也没用。


    [失去效果的普通项链]-不对，占格子的垃圾，回头就丢了它！


    [超级强爽薄荷糖]-不、等等！


    啊，是那个最近抽到的超级强爽薄荷糖！


    太好了，沙华心中狂喜。


    再也不吐槽生存礼盒总是开出奇怪物品了，现在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她飞快地从背包里掏出天蓝色包装的糖果，撕开糖果包装。


    “张嘴！”沙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她一手捏住夏油杰因为干呕而微微颤抖的下巴，另一只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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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粒冰凉的薄荷糖精准地塞进了他微张的嘴里。


    “唔！”夏油杰被这突然的举动弄得一愣。但紧接着，一股极其霸道强劲的清凉气息如同炸弹般在他口腔里爆开。


    那感觉，仿佛瞬间将他的天灵盖都掀飞了！


    带着强烈刺激感的薄荷清凉，以摧枯拉朽之势覆盖了那令人作呕的咒灵球味道。虽然这股清凉感也冲得他脑仁发疼，但比起刚才那地狱般的味道，这简直是救赎。


    他大口喘着气，生理性的泪水还挂在睫毛上，因为剧烈的干呕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看向沙华的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委屈和后怕，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咒灵……真的好恶心啊，沙华你的能力……也有难受的时候吗？”


    “啊？”沙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歪着头认真回忆了一下。


    “除了刚觉醒术式的时候高烧差点死了，其他时候，嗯，也还好吧？”她一边说，手指还无意识地在脸颊上挠了挠。


    然而，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落在夏油杰耳中，却不亚于一道晴天霹雳。


    死亡，这个词对夏油杰来说，并非陌生。


    他不久前才亲眼目睹过邻居奶奶的葬礼。那个曾经会给他糖果，笑容慈祥的老人，变成了一具冰冷无声的躯体，躺在小小的盒子里。


    人们的哭泣、哀悼，最终都化作了遗忘。死亡就是一切的终结，是彻底的消失，是再也无法相见。


    沙华……她也曾离死亡那么近吗？


    他猛地抬起头，不是因为难受，而是因为一种害怕失去同伴的恐惧。


    夏油杰几乎是扑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了沙华，小小的身体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发抖。


    “你……你之后不会死掉吧？我不想你死！”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孩子气的执拗和恐慌。


    此刻的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被沙华这堵“柔弱”的墙弹飞以及那些被沙华轻易控制消灭的咒灵们。


    他只知道，这是他好不容易遇上的和他一样能看见那个可怕世界的同伴，他不想再回到那种孤独之中。


    “呃……这个嘛，看情…好了好了！不会轻易死掉的啦！我保证！”沙华轻拍他的背，劝说他松开这情绪爆发无意识用上咒力强化的手，“你先松开，再不松开我就要呼吸不上来了。”


    要知道前几分钟沙华才刚担心这位新员工会不会折卡，现在反而被小小的夏油杰担忧会挂掉。


    被提醒的夏油杰小脸腾地一下红透了，赶紧松开手，有些慌乱地后退一步，别扭地把头扭向一边，小声嘟囔：“……抱歉。”


    刚才因为咒灵难吃到差点哭出来，现在又因为害怕沙华死掉而失态……实在太丢人了。


    沙华想要证明自己真不会轻易死掉，她觉得有必要展示一下。随即想到夏油杰刚刚使出的咒力强化，就这个了，还能顺便当做教学。


    “看好了，”沙华站直身体，神情认真起来，“咒术师提炼的咒力会像水流一样在身体里流动。”


    “战斗时经过胸口、肩膀、手臂，最后注入拳头、武器，就像这样。”她的手指随着话语划过相应的部位。


    话音未落，沙华眼神一凝，右拳瞬间被一层凝练的咒力光芒包裹。


    没有丝毫花哨，她猛地俯身，一拳狠狠砸向脚下的地面。


    “轰！！！”


    以她的拳头为中心，坚实的地面像被重锤击中的玻璃一样爆裂开来。蛛网般的裂痕向四周蔓延扩散开来，尘土扬起。


    从沙华开始讲解就一眨不眨盯着她的夏油杰，自然目睹了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小嘴惊愕地微微张开。


    他看看地上那恐怖的裂痕，又看看沙华看起来依旧白皙纤细的拳头，最后目光落在她虽然脸色苍白的脸上。


    “所以，完全不用担心我啦！”沙华甩了甩手，再次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点小得意，“我很强的啦，倒是你，才更需要快点变强吧。”


    变强的渴望被点燃，在夏油杰幼小的心中燃烧起来。


    他看着地上那道裂痕，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嗯！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