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主角，是一台造型宛如巨大银色水滴，表面流淌着幽蓝色数据流的奇特装置。


    这就是“光隙之眼”。


    “谢先生，傅先生，‘光隙之眼’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始。”


    林默博士恭敬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对这台凝聚了无数心血的设备的自豪。


    谢自衍点点头，看向漂浮在自己意身周中的两个光团，声音温柔。


    [看，这是我特意给你们做的按摩仪，费了我很多心血，想来试试吗？]


    两个系统看着那充满科技感的“光隙之眼”，又听着宿主温柔的话语，虽然本能地觉得有点点奇怪，但对宿主的绝对信任和按摩的诱惑占了上风。


    [马甲鉴定系统：真的吗宿主大大？专门给我们做的按摩仪？你真好！]


    [白月光洗白系统：宿主大大最好了！我要试试！]


    两个光团欢快地答应着，毫无防备地按照谢自衍意识的引导，飘向了“光隙之眼”的核心扫描舱。


    舱门无声关闭。


    宋迩博士在控制台前操作，巨大的主屏幕上开始滚动瀑布般的初始化数据流。


    傅沉辞和谢自衍并肩站在控制台前，紧盯着屏幕。


    “启动一级扫描。”


    宋迩下令。


    屏幕上的数据流平稳运行，但代表能量反馈和物质解析的图谱区域，却是一片空白！


    仿佛扫描舱内空无一物！


    宋迩博士皱起眉头，“这不可能啊，设备自检完全正常。难道目标具有某种绝对隐形特性？”


    “启动弦波共振协议，频率调至Lambda-7谱段。”


    谢自衍手指在旁边的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入一行指令。


    这是他根据对系统本质的猜测，预设的特殊探测模式。


    宋迩立刻执行。


    屏幕上数据流猛地一变，变得极其复杂，无数奇异的波形开始叠加，碰撞。


    就在扫描即将进入最终阶段时，主屏幕中央代表核心扫描区域的图像，猛地剧烈波动起来。


    不再是空白，而是呈现出一种极其不稳定，难以定义的混沌状态。


    无数细微到近乎不可见的能量涟漪在虚空中疯狂震荡，湮灭又再生，构成一幅无法用现有物理模型解释的动态图景。


    其复杂度和蕴含的能量层级，让监测仪器发出了轻微的过载警报。


    这异常仅仅持续了不到三秒。


    “叮——”


    扫描完成提示音响起。


    舱门开启，两个光团晕乎乎，仿佛刚蒸完桑拿般惬意地飘了出来。


    [马甲鉴定系统：哇！宿主！真的好舒服啊！感觉能量都充沛了！]


    [马甲鉴定系统：宿主就是最好的宿主！]


    [白月光洗白系统：好神奇啊！暖暖的，像是在泡温泉！]


    [白月光洗白系统：宿主大大还能想到我们，统好感动]


    它们围绕着谢自衍雀跃地表达着满足，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那惊鸿一瞥的异常。


    谢自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安抚它们。


    [喜欢就好，下次再带你们来。]


    他转头看向傅沉辞，两人目光交汇，无需言语，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那短暂却无比清晰的异常波动，绝非寻常科技产物能解释。


    谢自衍之前的猜测被彻底证实。


    这两个自称系统的存在，它们的核心本质，与他父母的启明项目有关。


    外界都以为它失败了，埋葬在实验事故的废墟和两位天才研究员的死亡之下。


    但实际上它不仅成功了，其成果甚至远超任何人的想象。


    它以某种超越物质形态的意识体形式存在着。


    而这两个自称系统的存在，极有可能就是启明的产物，或者说是其核心意识的分支。


    实验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仪器运转发出的低微嗡鸣。


    宋迩博士看着主屏幕上残留的，那短短三秒却颠覆认知的异常数据图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在接触到谢自衍那双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眼眸时，所有疑问都哽在了喉咙里。


    这位年轻的资助人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比他见过的任何学术权威都要令人窒息。


    “宋博士，”谢自衍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刚才的扫描数据，最高等级加密封存。相关记录，物理清除。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从未存在过。明白吗？”


    宋迩心头一凛，立刻肃然应道：


    “是，谢先生！我亲自处理，确保不留任何痕迹！”


    他深知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他的理解范畴，最好的选择就是绝对服从。


    “很好。”


    谢自衍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他需要考虑如何利用这两个系统去追溯启明的真相，以及揪出当年导致父母身亡的幕后黑手。


    傅沉辞看向谢自衍，低声道：“阿衍，先离开这里。”


    谢自衍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心绪：“嗯。”


    厚重的防护门在他们身后无声闭合，将那个惊世骇俗的秘密暂时封锁。


    然而，就在他们穿过一条连接不同实验区的玻璃走廊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前方。


    是傅淑娴。


    她似乎刚从自己的量子实验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和困惑，正低头看着屏幕，眉头紧锁。


    当看到谢自衍和傅沉辞时，她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迎了上来。


    “沉辞，自衍？你们这么快就看完了？”


    她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但眼神里的惊疑却掩饰不住。


    “嗯，看完了。”


    傅沉辞简短地回答，敏锐地捕捉到了傅淑娴的异样。


    “姐，怎么了？你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傅淑娴犹豫了一下，看着谢自衍有些苍白的脸色，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将手中的平板电脑屏幕转向他们。


    屏幕上显示的并非她的量子研究数据，而是一份极其陈旧的，扫描精度不高的文件图片。


    文件抬头赫然是几个模糊的字：


    【启明】项目：意识扬域迁跃理论初步验证报告


    负责人：姜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