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切照旧

作品:《京城白月光竟是马甲女主病弱哥哥

    “还有那个‘赤涧缚月’!现在网上全是分析贴!艺术圈、花艺界都炸了锅!咱们节目组官博的粉丝数一个小时涨了三百多万!后台私信和@消息刷得根本看不过来!全是膜拜挽神……啊不,谢轻挽老师的!还有无数人在问您!问谢先生您!”


    他的目光带着难以掩饰的敬畏和好奇,小心翼翼地投向沙发深处。


    谢自衍和傅沉辞是综艺第二季才投资的,两人一出手便是天文数字,甚至还慷慨地开放了这座宛如仙境的庄园作为拍摄地,堪称雪中送炭。


    当时收到这个消息,陈安嘴角都快咧到耳根,恨不得立刻冲出办公室狂奔几圈,让所有同行都听听他那憋屈了整季后终于扬眉吐气的笑声,顺带欣赏一下他们嫉妒到碎裂的玻璃心。


    “不止是热度……”


    他喘了口气,继续汇报更实际的成果。


    “还有赞助商!咱们节目组的电话被打爆了!之前对我们爱搭不理的那几个顶级奢牌,现在全都挤破了头!开出的价码一个比一个吓人!还有之前撤资的那两家,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托关系找到我,价钱翻倍都愿意再进来!广告位现在根本不够分!节目还没播完,冠名权已经被抬到了一个我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陈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脸涨得通红,他双手合十,对着谢自衍的方向,感激涕零:


    “谢先生!傅先生!您们真是我的再生父母!这泼天的富贵……我陈安八辈子都没见过!节目组上下,都感激不尽!”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更重要的东西,脸上的兴奋稍稍收敛,染上一丝凝重:“还有……谢先生,京城那边炸了。”


    这个话一出,正在闭目养神的谢自衍微微动了一下,浓密的睫毛掀起一丝缝隙,露出底下沉淀着月色的琥珀色眼眸,静静地看向陈安。


    老陈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头一凛,连忙压低声音,如同在老师眼皮底下说小话:


    “就在直播结束不到半小时!我的私人手机,还有节目组的官方热线快被打爆了!全是京城来的电话!号码一个比一个吓人!好些个我连名字都不敢提的顶级豪门!问的全是……”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目光敬畏地落在谢自衍苍白的脸上:“问的全是您!谢先生!他们都在确认,您是不是真的在节目里?身体怎么样?语气都急得不行!尤其是……”


    老陈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心有余悸的颤抖:“尤其是秦钰秦总那边!他的特助,姓林的,直接打到了我手机上!那声音冷得跟冰刀子似的!劈头就问庄园的具体位置!问您的身体状况!最后撂下一句……”


    老陈模仿着林特助冰冷到极致的语气,“‘管好你的节目组,任何无关人等,敢靠近谢先生十米之内,后果自负。’ 然后就直接挂了!谢先生,傅先生,这……这秦总他……是不是要亲自过来?”


    陈安的声音到最后已经带上哭腔,他感觉自己在夹缝中生存,一边是泼天的富贵,一边是随时能碾死他的庞然巨物。


    天知道在接到林特助电话的时候,他多想直接装聋子。


    秦家在这些年在国内娱乐圈,说得上是只手遮天。


    傅谢秦沈,京城四大顶级豪门,权力与金钱的象征。


    而秦钰,这个名字背后代表的滔天权势和传闻中冷酷狠戾的手段,足以让任何一个小人物胆寒。


    室内彻底安静下来,只有陈安粗重紧张的喘息声。


    傅沉辞敲击触控板的手指停了下来,深邃的眼眸抬起:


    “秦钰?”


    真是阴魂不散,看来当年还是没被打怕。


    谢自衍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那抹倦色似乎更深了些,他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头,喉间溢出一阵压抑的低咳,单薄的肩膀随之轻轻颤抖。


    [白月光洗白系统:叮——宿主白月光人设保持完美,生命值+50。]


    [白月光洗白系统:宿主,你看!我早就说了,你是全京城的白月光。只要你在网上略微露脸,他们都会认出你的!]


    他并未言语,抬手掩唇,咳声沉闷,带着一种令人揪心的虚弱。


    傅沉辞无声地将一杯温度刚好的清水递到他手边。


    谢自衍接过,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杯壁,微微蜷缩了一下。


    他小口啜饮着,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才缓缓抬眸,温和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惶恐不安的陈安身上。


    “不要担心。”


    他开口,声音带着咳嗽后的微哑,却异常清晰平静,像投入深潭的石子,不起波澜,“数据很好,辛苦陈导和节目组了。”


    他的肯定如同定海神针,让老陈悬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回肚子里一半,激动得又想鞠躬。


    “赞助的事,”谢自衍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你和团队按流程处理就好,不必有压力。至于京城那边……”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紧闭的窗帘,投向了遥远的东方,那沉淀着无数过往和即将掀起风暴的地方。


    他小时候小病大病不间断,很少出席豪门宴会。


    偶尔被大伯领到宴会,总会有一群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少爷小姐不说话,就是围着他看,像在看什么稀罕物。


    每到这个时候,堂哥便会挡在他的旁边,像护犊子似的平等瞪着每一个盯着他看的人。


    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柔软的羊绒毯上轻轻划过。


    “……随他们吧。庄园的隐蔽性和安保措施都很强,他们不会打探到的。”


    谢自衍的话轻飘飘的落下,陈安却是猛松一口气。


    “做好你该做的,陈导。”


    他最后说道,重新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疲惫的阴影,仿佛刚才的对话已耗尽了他最后一点精力,“明天还有拍摄,快些去休息吧。”


    陈安屏住呼吸,连粗重的喘息都强行压下。


    他明白了谢先生的意思,节目照常,专注眼前,天塌下来自有更高的人顶着。


    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让他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只剩下对明天拍摄的紧张和对眼前这位谢先生深不可测背景的敬畏。


    他不敢再多言,只是用眼神向旁边的傅沉辞和赵叔示意,然后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退出去的路上,他脑中闪过傅世庭当初得知节目还要拍第二季时那不屑一顾的嘴脸,再对比此刻庄园内外的滔天巨变和谢先生的平静,心中百感交集,更添几分对谢自衍的感佩。


    瞧瞧,这才是投资人正确的心胸,其他的投资人能不能都好好学学。


    “陈导,这是明天的节目流程安排,要不要……找谢先生过目一下?”


    副导演周毅拿着策划书,见陈安出门,便迎了上来,语气带着询问。


    陈安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果断地摆摆手,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不用,一切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