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傅沉辞
作品:《京城白月光竟是马甲女主病弱哥哥》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拂过裸露的脖颈,激起一阵细微战栗,喉间压抑许久的痒意终于挣出几声低咳。
几乎就在他踏出门槛,感受到凉意的瞬间,一件带着熟悉体温与清冽雪松气息的外套便稳稳落在他微凉的肩头,温暖瞬间包裹住单薄的身躯。
“阿衍,风凉了,也不知道披件衣服再出来。”
低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裹着一丝近乎无奈的温柔责备。
谢自衍听到熟悉的声音,眼底漾开细碎笑意,抬眸,撞进傅沉辞关切的视线里。
男人不知何时已静立在爬满常春藤的石柱旁,身形挺拔如松。
他的西装外套此刻正裹着谢自衍,身上只余合体的深灰色衬衫,领口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一颗纽扣,袖口平整,毫无挽起的痕迹,整个人透着严谨冷峻的气息。
眉宇间,带着处理冗长事务后的淡淡倦意,但那双看向谢自衍的眼睛,却柔和得惊人,专注得仿佛能穿透暮色。其中的关切,与面对外人时的疏离判若两人。
“想着几步路就到。”
谢自衍唇角微弯,琥珀色的眸子在渐浓的暮霭中漾开温和笑意,坦然接受了这份暖意,“你不是在咖啡房吗?”
“直播结束了,来看看你。” 傅沉辞抬手理了理搭在谢自衍肩头的西装下摆,目光落在他脸上。
“好些了么?” 他意有所指,声音放得很轻。
谢自衍在和两个系统绑定后,便用隐晦的方式告诉了傅沉辞这个好消息。
傅沉辞和谢自衍算得上是竹马,谢自衍还在京城时两人便见过几面,等他到了M国一栋私人别墅养病,意外发现隔壁住的竟然是傅沉辞。
谢自衍来M国养病,傅沉辞来M国上学,两人一来二去便混熟了。
这份默契让傅沉辞立刻明白了谢自衍隐晦的暗示,此刻他问的“好些了么”,正是关于那系统的效果。
此时,谢自衍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将手伸到傅沉辞面前。
暮色为那只漂亮得过分的手镀了层柔边,手指细长,指尖泛着健康的粉意。
“看,都有血色了。”
“嗯。” 傅沉辞应声,顺势抓起了那只手,掌心下意识地向上微抬,靠近谢自衍的手背下方几寸,像在提供一处无形的暖炉。
谢自衍的手微凉,而傅沉辞的手则热得多。
这突然的举动让谢自衍微微一怔,被握住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傅沉辞的指腹带着薄茧,摩挲过谢自衍微凉的指节,那粗糙的触感带来奇异的麻痒,顺着脉络悄然蔓延。
他非但没松手,反而将那几根试图退缩的纤白手指更紧地裹进自己温热的掌心,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固执。
“还是凉。”
傅沉辞的声音低沉,目光从两人交握处抬起,再次落在谢自衍脸上。
那专注的眼神里,关切之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偏执的固执,仿佛只要他不松手,那份暖意就能驱散谢自衍身上所有的寒意与病气。
谢自衍眼底漾开清浅的笑意,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花房里暖,手捂热了,风一吹自然又凉些,不碍事。”
他顿了顿,声音温润,“赵叔,您先去休息吧,阿辞陪我过去就好。”
赵叔看了看傅沉辞,见对方微微颔首,便恭敬地退下了。
傅沉辞极其自然地站到了谢自衍身侧稍靠前的位置,为他挡住了侧面可能吹来的风。
两人沿着铺着卵石的小径,朝着主楼侧翼许医生临时的诊疗室方向,缓步而行。
暮色四合,庭院里的景观灯次第亮起,在卵石路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阿辞?”谢自衍看着今晚似乎比平时更加沉默的傅沉辞,试探性地轻轻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困惑。
就在这时,一阵穿堂风毫无预兆地卷过庭院,枝叶簌簌地响,带着更深的凉意。
傅沉辞反应快得惊人,几乎在风起的瞬间,他已毫不犹豫地侧身一步,用自己的身体完全挡在了风口与谢自衍之间,形成一道坚实的屏障。
同时,他宽厚的手掌带着急切却无比克制的力道,虚虚地护在谢自衍微弓的后背肩胛下方。
然而,谢自衍身体本就虚弱,被这寒意一激,喉间压抑的痒意再也无法控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
“咳咳咳……!” 他单薄的身体因剧烈的咳嗽而剧烈颤抖,苍白的脸颊瞬间染上不正常的潮红,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花。
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试图压下这阵汹涌的咳意。
“阿衍!”
傅沉辞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绷,纯粹的焦急和心疼瞬间淹没了所有其他情绪。
他另一只手迅速而稳妥地将滑落的西装外套重新裹紧拢好,动作利落却不失轻柔,充满了保护的意味。
他扶着谢自衍手臂的力道微微加重,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别说话。”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先缓缓,我在这里。”
咳嗽声渐渐平息,只剩下急促而虚弱的喘息。
谢自衍捂着嘴的手缓缓放下,掌心赫然沾着一抹刺目的暗红。
——是血!
傅沉辞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那抹血色在暮色中如此刺眼,瞬间将他所有的理智都冲垮了边缘。
他几乎是立刻就要将人打横抱起,冲去找许医生。
“阿辞……等等!”
谢自衍的声音微弱却清晰,带着一丝奇异的安抚。
他喘着气,尽管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眼神却异常清亮。
他轻轻拉住傅沉辞的衣袖,阻止了他的动作:
“别急……你看……”
他摊开沾着血迹的手掌,那血并非鲜红,而是呈现一种深沉的、近乎淤黑的暗红色。
傅沉辞的目光死死锁在那抹暗红上,急促的呼吸为之一滞。
“怎么回事?”
一个温和冷静的声音在几步外响起。
是谢自衍的主治医生许策,他身形清瘦,穿着白大褂,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
大概是听到了这边剧烈的咳嗽声,已经站在了诊疗室的门口,这会正快步朝他们走来。
傅沉辞立刻侧身,让许策能更清楚地看到谢自衍的状况,而他的手则依然稳稳地扶在谢自衍的手臂和后背。
许策走近,目光落在他掌心那抹暗红的血迹上。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迅速从口袋里拿出消毒湿巾,动作轻柔地替谢自衍擦去掌心的血迹,然后仔细看了看湿巾上的颜色。
最后,他抬起手指,轻轻按了按谢自衍的胸腔和背部几个位置。
片刻后,许策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脸上甚至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
他看向紧张得全身肌肉都绷紧的傅沉辞,语气带着安抚的肯定:
“傅先生,不必过于惊慌。这咳出的,是淤积在肺腑深处的陈血,是暗红色的淤血。”
许策顿了顿,下定结论:
“这是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