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小心翼翼地凑到猫眼前往外看。


    看到是个美女，王莽心动了一下。


    末世里，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是稀缺资源。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脑子里闪过一些不合时宜的念头。


    但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


    这话提醒了他。


    漂亮女人是资源，但也是麻烦。


    自已家里的食物也日益见底，老婆老妈都快喂不饱了，再多一张嘴？


    而且，为了这个女人，得罪楼下那两个听起来就不好惹的家伙，甚至可能还有其他人，值得吗？


    王莽权衡了一下利弊。


    他是个社区干部，平时习惯了权衡，习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现在这世道，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别人的死活……


    王莽默默地退后一步，离开了猫眼，锁好了门。


    萧雪嗓子火辣辣地疼，可她不敢停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喊着，手掌拍得通红：


    “宋杨！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只要你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什么都听你的！打我骂我都行！我绝对不跑！也不给你添麻烦！我发誓！”


    这时。


    “咔哒。”


    金属解锁声响起。


    紧接着，“砰！”


    那扇冰冷的金属门毫无预兆地打开！


    一只手快如闪电地伸了出来，精准地抓住了萧雪的手臂。


    萧雪甚至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拽进了门内！


    几乎是同一瞬间——


    “砰！”


    厚重的安全门再次狠狠关上。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妈的！人呢？”


    “刚才明明就在这儿！草，我们来迟一步！”


    “臭婊子！给老子滚出来！”


    “操！门真他妈结实！踹不开！”


    踹门声、污言秽语、混杂在一起，敲打在萧雪的心脏上。


    她瘫软在地，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身体缩成一团，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她甚至能想象到那扇门被踹开后，自已被拖出去的惨状。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惨叫，然后是慌乱的脚步声和咒骂声，迅速远去。


    “草！有埋伏！快走！”


    “妈的，我的腿……”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楼道里，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萧雪僵硬地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敢慢慢放下捂住耳朵的手。


    太安静了。


    只有她自已粗重、带着哭腔的喘息声。


    她缓缓抬起头，泪眼模糊地打量四周。


    这里不是冰冷黑暗的楼道。


    有光。


    柔和的暖黄色光芒，来自头顶上的灯。


    还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与门外冰冷绝望的世界截然不同。


    这是一个整洁的客厅，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沙发，茶几，都摆放得井井有条。


    然后，她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宋杨。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弓？


    萧雪从未见过这种弓，但莫名的，却感到一阵心悸。


    “哭完了？”


    宋随口问道。


    萧雪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是在和自已说话。


    她连忙止住哭声，胡乱抹了一把脸，想要站起来，却腿软得厉害，只能坐在地上。


    宋杨接着朝她勾了勾手指。


    萧雪只能一点点挪动身体，像一只缓慢爬行的虫子，朝着宋杨的方向挪去。


    膝盖在地板上蹭得生疼，她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惹怒了眼前这个男人。


    好不容易，她终于挪到了宋杨的脚边，仰起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哀求道：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宋杨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眼神像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玩具。


    “什么都愿意做？”


    萧雪连忙点头，语无伦次地说：


    “是！是！什么都愿意！只要你让我活下去……”


    宋杨笑了，他拿起茶几上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哗啦”一声，将整瓶水都倒在了地板上。


    然后，他指了指地上的水，对着萧雪，一字一句地说道：


    “来吧，把它喝干净。”


    听到宋杨的要求，萧雪愣了一秒。


    自已好歹也是有几十万粉丝的女主播。


    怎么说也算是个知名人物，居然要跪在地上舔水喝？


    萧雪偷偷抬眼，瞟了一眼沙发上的宋杨。


    从他的脸上并没有看出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宋杨是认真的。


    反抗？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求生的本能死死摁了下去。


    她现在就像砧板上的鱼，任何一丝不顺从，都可能招致无法承受的后果。


    自已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喝水了，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嘴唇干裂得像是要渗出血来。


    萧雪不再犹豫，慢慢地俯下了身子，开始喝水。


    很快，那滩水被舔舐干净，只在地板上留下了一片湿痕。


    萧雪依旧低着头，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脸。


    她不敢抬头，甚至不敢大声呼吸，等待着宋杨发话。


    寂静在空气中弥漫，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力道很大，萧雪疼得闷哼一声，被迫迎上宋杨的眼睛。


    “站起来。”


    萧雪的腿还在发软，但求生的本能让她挣扎着，手脚并用地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宋杨松开了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会背叛我吗？”


    萧雪浑身一颤，几乎是立刻摇头：“不！不会！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绝对不会！”


    “我发誓！如果我背叛你，你就杀了我！怎么处置都行！”


    宋杨点点头。


    然后，他像是变魔术一样，手里多出一条黑色的布条，随手扔到了萧雪的手中。


    “蒙上眼睛。”宋杨命令道。


    萧雪拿着那块黑布，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蒙上眼睛，但她不敢问，更不敢违抗。


    她低下头，笨拙地将黑布举到眼前，摸索着绕到脑后，系紧。


    黑暗，瞬间吞噬了所有的光线。


    萧雪的世界里只剩下触觉和听觉。


    她能够听到自已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是沙发下陷的嘎吱声。


    宋杨坐下了。


    萧雪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然后，一声短促的金属拉链声响起。


    “来吧，让我看到你的价值，你就能留下来。”


    宋杨的声音传出。


    萧雪心脏猛地一缩，她当然明白“满意”是什么意思。


    她是谁？


    她是拥有几十万粉丝的网红主播萧雪！


    多少人在屏幕前对她奉承讨好，多少人刷着昂贵的礼物只为博她一笑？


    可现在……


    现在，她只是一个在末世里苟延残喘的可怜虫。


    活下去。


    这是唯一的念头，压倒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