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


    王胖子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


    几秒钟后，他猛地转过头，视线最终定格在了斜对面，林老太家。


    林老太的儿子不在家，肯定没什么像样的防护。


    “妈的！这边啃不动硬骨头，就换软柿子捏！”


    王胖子憋着一股邪火，抡起消防斧，这次没用尽全力，但斧头劈在普通的防盗门上，效果截然不同！


    “哐嚓！”


    一声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响起，门板明显凹陷下去一大块。


    “有戏！”


    王胖子精神一振，再次吼道：“砸！”


    他自已也再次抡起斧头，和老三一起，对着门锁附近的位置狠狠劈砍！


    “哐！”


    “嘭！”


    几斧头下去，门锁周围的门板已经严重变形，随着王胖子卯足力气的一脚，“咣当”一声，门框松动，门被硬生生踹开了！


    “进去！找吃的！”


    看到门被打开，刚才还幸灾乐祸，想看宋杨好戏的林老太婆慌了。


    她裹着一身旧棉袄，举着一根擀面杖冲了出来。


    “王胖子？！你们要干什么？！私闯民宅！都给我滚出去！”


    王胖子根本不理会她，目光快速扫过客厅，直接锁定了厨房的方向。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食物。


    “吃的在哪儿？！”


    他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林老太。


    林老太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她死死护在厨房门口：“没有！什么都没有！你们快滚！”


    “滚你妈的！”


    王胖子彻底失去了耐心，之前在宋杨那里受的鸟气，此刻尽数爆发出来，他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林老太脸上！


    “啪！”


    林老太惨叫一声，捂着脸被打得跌坐在地上，嘴角立刻渗出了血丝。


    “搜！”


    王胖子懒得再看她一眼，对着其他几人吼道。


    “我的米！我的面！别动我的东西！”


    林老太挣扎着想爬起来去阻止，却被王胖子一脚踹在肩膀上，又跌了回去。


    “老实待着，死老太婆！”王胖子恶狠狠地骂道。


    很快，老三他们拎着几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里面装着一些米、几包方便面，还有一些干瘪的土豆和红薯。


    虽然不多，但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已经是救命粮了。


    “胖哥，就这些了。”老三说道。


    “走！”


    王胖子看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满意地点点头，招呼一声，带着人就往外走。


    眼看着自已仅存的口粮被抢走，林老太瘫坐在地上，心里又气又怕。


    她看着王胖子几人扬长而去的背影，扯着嗓子喊道：


    “你们这是抢劫！是犯法！等我儿子回来，他饶不了你们！”


    她试图用儿子过去的身份来恐吓这群无法无天的邻居，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武器了。


    走到楼道口的王胖子听到这话，脚步顿了一下，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你儿子？”


    “老不死的，你睡醒了没有？现在是什么世道了？”


    “还他妈跟你儿子告状？还饶不了我们？”


    “你那宝贝儿子，现在是死是活都还两说呢！没准早就被怪物吃了。


    “还想着耍官威？老东西，现在谁的拳头硬，谁有吃的，谁他妈就是规矩！”


    其他几人也跟着嗤笑起来，看着林老太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等几人离开，林老太才敢再有所动作。


    她脸上火辣辣的，嘴角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肩膀更是钻心地痛。


    她挣扎着，手脚并用地想爬起来，试了几次，才勉强扶着墙站稳。


    头发散乱，旧棉袄上沾满了灰尘，狼狈不堪。


    林老太先是看了眼自已被踹开的家门，然后转向了斜对面那扇完好无损的银灰色大门。


    宋杨！


    都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他那扇该死的硬门，王胖子怎么会来砸她的门？！


    林老太踉踉跄跄地冲到宋杨家门前，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伸出干枯的手，“砰砰砰”地用力捶打着那扇冰冷的金属门。


    “宋杨！你个挨千刀的！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给我开门！开门！”


    “你害死我了！你不得好死！！”


    屋内，宋杨此时正在屋内看电影，并不理会林老太婆。


    “你以为你躲在里面就没事了？！我告诉你！等我儿子回来！我儿子饶不了你！”


    “你踢死我的狗！现在又害得我被抢！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我儿子是当官的！他回来一定把你抓起来！枪毙！把你枪毙一百次！！”


    林老太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她捶累了，就用脚踢，用身体撞。


    “开门啊！你个缩头乌龟！有本事你出来！”


    “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说到最后，林老太力气耗尽，顺着门滑坐在地上。


    她必须想个办法报仇，至少不能让宋杨好过。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


    两个身影慢慢走了上来，正是林老太心心念念的儿子王莽，旁边还跟着他的老婆。


    王莽看起来有些疲惫，头发乱糟糟的，外套上也沾着灰，脸上带着几分憔悴。


    他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里面隐约是几袋面包，看样子得来并不容易。


    “妈？”


    王莽刚走到楼道口，就看到了瘫坐在斜对面门前的母亲，顿时一愣。


    女人也吓了一跳，连忙快走几步跟上丈夫。


    “妈！你怎么坐在这里？！”


    王莽几步冲了过去，看到母亲脸上的红肿和嘴角的血迹，还有那散乱的头发和满身的灰尘，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谁干的？！”


    林老太一见到儿子，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积攒的委屈和愤怒瞬间爆发，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旁边紧闭的银灰色大门，又指了指自已家被踹坏的门框。


    “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妈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林老太嚎啕大哭起来，“是王胖子！他们把吃的都抢走了！还打我！”


    她一边哭诉，一边把脸凑近，让儿子看清楚那清晰的巴掌印。


    王莽看了眼自家敞开的的房门，手里的面包袋子被捏得咯吱作响。


    “王胖子？！”


    王莽咬着牙，“他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都是他！都是那个姓宋的挨千刀的！”


    林老太哭嚎着，再次把矛头指向宋杨，“要不是他家那破门砸不开，王胖子他们怎么会来抢我们家？！儿子！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王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暴怒，扶起还在哭哭啼啼的林老太：


    “妈，你先进屋。”


    然后，他猛地转过身，几步走到宋杨家门前，抬起手，狠狠地砸在了那扇银灰色的金属大门上！


    “砰！砰！砰！”


    “宋杨！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


    王莽嘶吼道：“我知道你在里面！躲躲藏藏算什么男人？！给老子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