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


    逃离托特兰海域，罗杰海贼团星夜送医罗杰。


    罗杰海贼团的配置有缺陷，他们没有靠谱的船医，目前的船医是个兽医转行的二把刀，只精通战扬急救，短时间内维持伤员的生命体征不急剧恶化。


    但罗杰受的伤委实不轻，被夏杰一击重创，胸腔凹陷、多处骨折，内脏也有破损；


    超纲了，二把刀船医搞不定。


    罗杰海贼团被迫强闯托特兰海域附近的一座他们曾造访过的国家，占据医院，绑架医生为罗杰治疗。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毕竟是新世界国家，常与海贼打交道，年迈的老医生见多识广，晓得海贼忌讳杀医生，也认得罗杰海贼团，成心卖关子，报复海贼们半夜把自己拽起来干活儿。


    雷利皱眉，耐住性子配合：“好消息是？”


    “你们的船长生命力非常旺盛，他受的伤不是问题，经老朽之手治疗，半月即可痊愈。”


    老医生从容、自信。


    海贼们喜不自禁的庆贺。


    抿抿唇角儿，贾巴道：“坏消息是？”


    “他可能罹患绝症，最多还有十几二十年的生命。”


    老医生语不惊人死不休。


    “开什么玩笑？你也说我们的船长生命力非常旺盛！”


    “老伯，这次是我们失礼，我们会付您高额诊金补偿。”


    “胡扯啥？”


    罗杰海贼团哪肯相信。


    老医生一推鼻梁上厚厚的近视镜：“生命力旺盛不代表不生病，你们是在质疑一位从业六十年的医生的判断吗？”


    “不可能……不可能！！！”


    “是什么绝症？您治不了么？我们把所有的财宝都送您！”


    “罗杰船长~~~”


    海贼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感觉天塌了。


    老医生摇头：“绝症之所以是绝症，就是无药可医、无医可治啊！老朽无能为力。”


    海贼们一股脑涌进病房，如丧考妣。


    罗杰虚弱的面无人色，呼吸困难，但挤出大大的笑脸：“代我谢谢医生，哭个屁……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是还有十几二十年的生命？五六十岁的寿命，不短了。”


    “罗杰~”


    最早追随罗杰，感情最深的雷利蹲地，眼眶通红。


    “咳咳！咳咳！”


    激烈的咳嗽；


    “夏杰说的明白，我不是什么好人，一介无脑海贼而已，也许绝症就是我的报应。”


    罗杰虚弱的去抓雷利：“谢谢，谢谢你们，兄弟们，谢谢你们包容我的任性、胡闹，有你们，是我的幸运……”


    手一软，耷拉床沿。


    “罗杰船长？！”


    “呜呜呜~~~”


    海贼们一片痛哭。


    “呼~哼~~~”


    鼾声大作。


    “嗯？”


    “你媽的狗船长！吓死我们啦！”


    “别在深情告白的时候整这出呀！混蛋！”


    大起大落、大落大起，伤心的海贼们哭笑不得。


    “啵~”


    鼻涕泡破碎；


    “寻宝游戏过家家也好，恣意妄为、为所欲为的自由也罢，我不在乎他人的看法，也不在乎生命长短，我在乎有没有乐趣儿，没有乐趣儿的人生活久了也没意思。”


    罗杰砸吧砸吧嘴，道：“我就是我，一直没变，兄弟们，再陪我走一遭吧？这是‘最终之旅’了，我想抵达‘最终之岛’，获得传说的宝藏，让我们罗杰海贼团成为世界第一的海贼团……起风了，扬帆吧！”


    “是！”


    “罗杰船长！”


    海贼们纷纷回应。


    海军本部。


    汇报完巡查四海分部的工作，海军大将战国马不停蹄，赶赴卡普在马林梵多岛的宅邸。


    卡普喝的酩酊大醉：“爆、爆炸头……青蛙，眼镜，嗝~~~战国！哈哈哈哈！一块喝几杯！”


    战国是卡普的老战友、老朋友，他们与鹤同一年加入海军，同一年进入海军学院培训，有二十年的交情。


    “喝什么喝？”


    战国年长卡普一岁，四十一岁，个子高大、身材健硕，人称“大佛”、“佛之战国”。


    “你清醒一点，我有话跟你说。”


    相较“问题儿童”的卡普，特立独行的战国一向是更成熟、更理智的存在。


    “哈~哈哈~”


    “给……空，天龙人，当、当说客？啊~啊！你最信任世界政府了，谁怀疑世界政府，你都不准，忠诚、可靠的海军大将嘛！”


    卡普磕磕绊绊的讥诮。


    “说了你明早也忘的干净。”


    战国索性假装帮卡普倒酒，“嘭”的一手刀敲晕卡普，自己也和衣入睡，缓解漫长奔波的疲惫。


    翌日清晨。


    卡普呆呆的仰望天花板，昨晚战国怎么归置的他，他就怎么躺，一动不动。


    揪起卡普，面对面，战国道：“卡普，逃避现实是没用的，你明白吗？”


    卡普晃晃迷蒙的眼珠。


    “空元帅他们错了，他们认为乱世即将降临，其实乱世已经降临！我这一趟巡查，纵观四海，触目惊心。”


    战国压低声音，言辞恳切：“大乱往往伴随大治，这便是我们改变海军、改变政府、改变世界的机遇！千载难逢的机遇！”


    “别盯着天龙人的蝇营狗苟！有没有他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政府搭建七八百载的秩序。”


    见卡普仍旧一动不动；


    战国道：“乱世中最危险的就是你这种有力量，但立扬模糊的人，因为你、你们总想为自己的行为寻求合理的解释，无论是正道理，还是歪道理，你们总想寻求支撑自己的理由。”


    “但乱世根本没有道理可讲！想尽快结束乱世，就必须坚定不移的选择一方，然后奋不顾身的碰撞另一方，直至一方粉身碎骨罢休！”


    “也许可以撞出和平的盛世吧？”


    “也许我们看不到那一天，但那一天难道不值得我们努力奋战？”


    “卡普！！！


    “你自己选，他们？还是我们！”


    “瞎折腾什么？懦夫之举！”


    松开卡普，战国熟门熟路的搜刮食材做早饭。


    “战国，你就这么信任世界政府？”


    卡普嗓音沙哑。


    战国头不回的道：“想尽快结束乱世，想尽量少死人，非政府莫属，政府统治世界七八百载，深入人心，人心所向，大势所趋。”


    “天龙人在神之谷干什么，你也知道？”卡普问。


    战国嗤鼻：“管他们在神之谷干了什么，你扪心自问，有在玛丽乔亚干的过分吗？年少冲动的你忍下了他们在玛丽乔亚干的事情，如今的你怎么忍不下他们在神之谷干的事情？”


    “一束光，一束光照亮了神之谷，令我自相惭愧。”卡普道。


    战国道：“在乌鸦的世界，白色是有罪的，而我们的世界，是乌鸦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