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听你冷姐姐安排。”


    石头性格腼腆，铁蛋相对活泼，两个孩子都认认真真的听冷云浣布置任务。


    就算冷云浣怕出意外，来来回回说了两三遍细节，他们也没表现出一丁点的烦躁来。


    看来都是好孩子，没救错人。


    又过了两天，石头和铁蛋过来知青院，也不进院就站在篱笆外喊话，


    “彩凤姐，冷姐姐，苏姨要不要去打冬鱼呀！”


    “好呀！”


    “去去去，都去。”


    苏雪莹其实还没搞懂什么情况，就被林彩凤和冷云浣两人架着走了。


    “我也想去哎。”


    左小青弱弱的举手，冷云浣点点头，


    “走啊，一起。”


    柴峰和其他几个男知青也想去，可惜有苏雪莹在，都知道不方便。


    另外几个女知青没在，去县城置办年货了。


    一行五人，就这样拎着木桶，镐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


    路上，冷云浣观察苏雪莹，倒是也没有对铁蛋和石头，有什么特别抗拒的表现。


    看来之前的脱敏工作，还是起到一点作用的。


    几人很快来到了东大河的冰面上，时值寒冬腊月，冰层很厚，有了上次落水的经验，石头和铁蛋都不敢造次。


    他们把麻绳一端拴在腰上，另外一端拴在岸边的树上，两边都固定好。


    然后让冷云浣几人站在岸边，他们两个先走到河面上砸冰。


    这个过程也是有技巧的，根本不是像他们上次那样一通乱砸。


    而是要用斧头把锥子钉进冰里，慢慢观察冰面的变化。


    尤其是冰面裂缝的情况，然后再钻出小孔后，不断扩大冰面开口的大小。


    大概砸了有二十多分钟，才开了一个十二刃大锅那样尺寸的冰窟窿。


    看到石头在冰面上挥手，四人才互相搀扶着从冰面上走过去。


    这个时候的黑省，一直流传着一句话，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


    从打好的冰窟窿往下看，的确能看到水下游过的鱼，鱼鳍和背部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你们想钓鱼，还是下兜子？”


    石头说的下兜子，就是用网兜捕鱼。


    把诱饵，通常是鸡下水倒进网兜里，然后留出入口，放进冰窟窿，在周围压实，等待一天一宿，明天过来收鱼。


    “先钓钓看呢？”


    虽然是过来专程给小姨脱敏的，但冷云浣也的确没打过冰鱼，很是好奇。


    “冷姐姐我教你。”


    说着铁蛋拿出一根树枝，树枝头上拴着一条尼龙绳，绳子的另一端绑上鸡肠子，然后伸进冰窟窿里。


    五个人都围绕着冰窟窿蹲着，透过水面，能看到鸡肠子落进了水里，起初鱼儿们都不敢靠近。


    后来鸡肠子在水里时间长了，散发出血腥气，吸引了大批的鱼，过来争抢。


    看到鱼群争先恐后，大家都很新奇。


    铁蛋按照冷云浣给的剧本，把手里的树枝递给了冷云浣。


    “冷姐姐，你拿着，要是手腕发沉，就往外拽。”


    冷云浣会意，接过树枝的同时，手腕一沉，人也跟着往前一耸。


    就算铁蛋知道预设，也被她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去拉冷云浣的胳膊。


    就更不要说苏雪莹了，也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拉冷云浣，结果拉住了铁蛋的袖子。


    冷云浣一看，天助我也。


    故意跪地，半个身子都探到了冰窟窿上方，几人一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谁也不敢松手，苏雪莹情急之下，为了把冷云浣拉回来，直接抓住了石头的手腕。


    好在有惊无险。


    冷云浣被大伙儿齐心协力拉了回来，她拍拍胸口，转头就见苏雪莹指尖泛白，还条件反射的，紧紧抓着铁蛋的手腕。


    铁蛋一只手已经因为不过血变得青紫了。


    “小姨，快松手。”


    苏雪莹这才顺着冷云浣的目光看到自己正抓着少年的手腕。


    赶忙松开，不过小脸还是被吓得煞白。


    好半天才缓过来问，


    “钓到鱼了吗？”


    冷云浣往起提了一下树枝，她本以为没有收获，所以随便一提，结果没提起来。


    这回不是装的，


    大家又开始七手八脚的帮忙，不过这次没有刚才那么慌乱了。


    但冷云浣注意到，苏雪莹也没故意躲开，哪怕左边是铁蛋，右边是石头，把她夹在中间，似乎也能平稳呼吸了。


    看来进步不小。


    几人合力拉上来一条足有5斤重的大鲢鱼。


    “哇哇哇，好大一条鱼，晚上让娘熬汤喝，都来我家吃鱼呀！”


    铁蛋兴奋的叫着。


    大家也都很开心，谁也没注意到原本平静的冰面开始皴裂。


    冷云浣他们几个为了拉鱼都跑到了冰窟窿的一边，造成了冰面压力受力不均的问题。


    下一秒冰面开裂，首当其冲掉进去的是左小青。


    她甚至一句救命都没喊完整，就整个人沉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救命啊！”


    林彩凤才喊了一句，就有一个人影从岸上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跳进来水里。


    不多时，左小青被拖出了冰面。


    苏雪莹二话不说就开始给她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努力了好半天，左小青才把肚子饿里水吐出来。


    救左小青的是个军人，他见人醒了，又把左小青背起来，送回了知青点。


    完事一问才知道他是村长家的二儿子，也就是二虎。


    这名字就很有时代感。


    等左小青醒了，石头妈也把鱼汤熬好了，让石头送了大半锅过来。


    四人坐在冷云浣那屋炕上，一边喝鱼汤，一边闲聊。


    左小青看上去蔫巴巴的，但索幸没发烧，就是人不大精神。


    “你说救我的是村长家的二虎？”


    林彩凤点点头，


    “还有苏知青，你要是打算办个答谢宴，给个钱啥的，记得也有我那份，我也帮忙做人工呼吸了。”


    左小青斜了她一眼，


    “你可得了吧，我好好的初吻，不是跟小伙子花前月下，你浓我浓的时候，居然是大冬天的跟你……”


    林彩凤翻了个白眼。


    “好像谁不是咋滴，我还没委屈呢？你倒是先叫屈了。”


    左小青赶忙改口，


    “哪能啊！我要是不难受就给你磕一个了，好在不是二虎给我做的人工呼吸，不然村里的老娘们不得把舌头嚼烂了。”


    “我妈前几天来信，刚问我要了照片，说是给我相看个厂里的技术员，要是确定了关系，我就能回城了。”


    “我可不想嫁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听了她的话林彩凤脸上的诧异都能溢出屏幕了。


    “你连救命恩人都不想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