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枝轻轻摇头，乌黑的长发滑落肩头，衬得那张精致的小脸愈发白皙动人。


    温枝抬起水盈盈的眸子，声音又轻又软，像羽毛拂过心尖：


    “顾总，距离产生美呀。我们……还是保留一点距离的好。


    不然，你很快就会觉得我黏人，不喜欢我了……”


    温枝微微嘟起的唇瓣透着点委屈，那怯生生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软。


    “怎么会？”


    顾沉舟眉头紧蹙，心尖像是被那委屈的小模样狠狠揪了一下。


    他的女孩，合该被捧在掌心，住在最华美安全的宫殿里，而不是眼前这片陈旧破败、连路灯都忽明忽暗的老旧居民区。


    楼道的墙壁斑驳，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潮湿气味，安全系数更是低得让他心焦。


    顾沉舟真的不同意让温枝独自穿行在这样的黑暗里。


    “我们小乖这么好，只会越看越喜欢。”


    顾沉舟由分说地揽住温枝单薄的肩，将她纤细的身子半护在怀中，


    高大的身躯替温枝隔开昏暗楼道里可能存在的所有不安。


    “我带着你走，你走在前面。”


    顾沉舟的手臂坚实有力，带着温热的温度，将温枝牢牢圈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


    走到一扇略显陈旧的木门前，温枝停下脚步，玲珑有致的身体线条在昏暗光线下依然美好得惊人。


    温枝转过身，仰起那张令人屏息的小脸看向顾沉舟：


    “顾总，我到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快回去吧。”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她不想让顾沉舟看见她破烂的房子。


    “你先开门。”


    顾沉舟的语气不容拒绝，目光沉沉地落在温枝握着钥匙的、微微有些发颤的指尖上。


    温枝无奈，只得依言开门，门刚打开一条缝，


    顾沉舟就一马当先地侧身挤了进去，动作快得温枝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这间狭小却收拾得异常整洁的屋子。


    最后，高大的身躯毫不客气地直接占据了那张之前坐过的有些年头的旧沙发，坐姿沉稳如山。


    “顾总？！”


    温枝站在门口，有些无措地看着顾沉舟，盈盈一握的纤腰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顾沉舟抬眼，深邃的目光落在温枝写满惊讶和不安的小脸上，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丝浓浓的占有欲：


    “那以后，我也跟你一起住在这里。”


    “这怎么能行呢？”


    温枝立马急了，声音都带上了一丝细微的哭腔，愈发显得娇软，


    “这里这么破，这么小，根本配不上你……顾总，别开玩笑了，你快回去吧。”


    温枝走近几步，试图拉动顾沉舟，但那点力道在顾沉舟面前无异于蚍蜉撼树。


    顾沉舟稳稳地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目光却牢牢锁住温枝，一字一句，清晰而笃定，如同最郑重的誓言：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昏暗的灯光勾勒着顾沉舟冷峻的侧脸和温枝纤细的身影，


    小小的出租屋里，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顾沉舟话语中那份不容抗拒和对温枝的怜惜。


    “顾总，”


    温枝看着顾沉舟，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像裹着蜜糖的风，


    “你先坐一下，好不好？我……我有个东西想要给你。”


    温枝站在沙发旁，微微垂着头，乌黑的长发滑落，遮住了因为紧张而泛红的耳尖。


    那双水盈盈的眸子带着点羞涩和期待，小心翼翼地看向顾沉舟，


    “你闭上眼睛，别偷看喔。”


    温枝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玲珑有致的身体线条因这小小的动作更显动人。


    顾沉舟的心尖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看着温枝这副怯生生又带着点小雀跃的模样，他哪里舍得拒绝？


    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薄唇微勾，依言缓缓闭上了眼睛，低沉应道：


    “好。”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只有温暖轻微挪动脚步的窸窣声。


    顾沉舟能想象到温枝此刻正踮着脚尖，努力从某个角落取出她珍藏的小秘密，那专注又认真的小模样一定美得惊心。


    “可以睁开啦～铛铛铛！”


    温枝的声音带着一丝雀跃和不易察觉的紧张，尾音轻轻扬起，像带着小钩子。


    顾沉舟睁开眼，视线瞬间定格到温枝伸到他面前的手心里。


    那是一对……蓝色的袖扣。


    材质并非顶级的宝石或贵金属，设计也略显简单，在顾沉舟日常接触的、动辄七位数的顶级奢侈品世界里，


    这样的物件或许连被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它们安静地躺在她纤细白嫩的手心里，被头顶略显昏暗的灯光映照着，折射出一点朴素的光。


    顾沉舟的目光从袖扣移到温枝脸上，她正仰着小脸看他，


    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里盛满了小心翼翼的期待和一点点不安，长睫紧张地扑闪着，


    粉嫩的唇瓣微微抿起，仿佛在等待一扬审判。


    温枝单薄的身子微微前倾，美好的曲线因为这个动作更显分明，


    整个人像一株需要精心呵护的、带着露水的娇嫩花朵。


    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顾沉舟感觉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声音哑得厉害：


    “小乖……这个是……” 心口像是被温水浸透，又酸又胀。


    顾沉舟几乎立刻就能想到，为了这对袖扣，


    温枝可能省下了多少顿像样的饭，放弃了多少件心仪的小东西。


    “你钱是不是不够花了？”


    顾沉舟心疼得眉头紧锁，语气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你要对自己好一点，知道吗？这些东西……”


    “可是……我觉得它很配你的眼睛。”


    温枝小声地打断他，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仿佛自己精心准备的珍宝被嫌弃了，那双漂亮的眸子瞬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后面的话，顾沉舟再也说不出口了。


    顾沉舟看着掌心这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朴素的蓝色袖扣，


    又看着眼前这个为了送他一份心意、可能让自己过得更加清减的女孩。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心头，瞬间淹没了所有关于价值、关于奢华的衡量标准。


    在这一刻，这对普通的蓝色袖扣，在顾沉舟心底变得比全世界任何一件稀世珍宝都要珍贵、都要沉重。


    它们承载着温枝纯粹的心意、小心翼翼的欢喜，和温枝毫无保留的、笨拙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