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枝今天穿了件黑色赫本裙，露背设计勾勒出蝴蝶骨惊心动魄的曲线，腰肢细得仿佛双手就能圈住。


    几位正在挑选珠宝的男士不自觉地停下动作，导购的欢迎词卡在喉咙里。


    "需要...什么？"


    导购找回声音时，目光流连在温枝瓷白的锁骨处。


    "袖扣。"


    “那您的预算大概是多少呢？"


    温枝咬着唇算了算，房租水电还有打车费...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比了个数字："大概...两万左右。"


    导购小姐的笑容僵了一瞬："这个价位可能有点难找，我们这里主打的是高奢..."


    "没关系的。"


    温枝急忙摆手，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我可以看看别的..."


    就在这时，一位年长的女店长走了过来：


    "我记得库房有一对两万出头的，要不要拿来给您看看？"


    当那对精致的蓝宝石袖扣摆在丝绒托盘上时，温枝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触碰那冰凉的金属，想象它们别在顾沉舟衬衫袖口的样子。


    "就这个吧。"


    温枝轻声的回答，让她想想：以后的通勤工具换成地铁好了，就当锻炼身体了。


    “好的，小姐，您今天消费满两万，可以获得我们顶楼AIHELANAB餐厅的圣诞限定双人套餐券。"


    导购小姐微笑着递过包装好的袖扣和一张烫金卡片：


    "谢谢您的光临祝您用餐愉快，圣诞节快乐。"


    温枝轻轻接过优惠券，指尖在卡片边缘摩挲了一下。


    她选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像一朵安静绽放的昙花。


    "您的圣诞特惠套餐。"


    侍者端上精致的餐点，却被面前的美貌晃得差点失手打翻酒杯。


    温枝小声道谢，目光却不自觉地被不远处多人座的喧闹吸引。


    那个穿着暗纹西装的身影太过熟悉，顾沉舟正被几位商界大佬围着敬酒。


    "顾哥哥~" 娇嗔声刺破喧闹。


    一个女人的指甲已攀上顾沉舟的领带，红唇逼近时，刻意用饱满胸脯蹭过他手臂。


    顾沉舟漫不经心晃着酒杯，目光仍锁在温枝发的用餐照上，直到唇角传来湿润触感。


    顾沉舟一瞬间来的及，只能偏头躲过深吻，那个吻便印在唇角，


    在满座哄笑中，顾沉舟厌恶的拭去唇印，给徐秘书发了条信息…


    角落里的温枝踉跄起身，珍珠手链突然断裂，浑圆珠子滚过她裸露的脚背，消失在桌底黑暗里。


    "小姐？"侍者慌忙去扶着温枝。


    温枝摇头时泪珠悬在睫毛将落未落，黑色裙摆扫过满地珍珠。


    “嘟嘟嘟……”


    “嘟嘟嘟……”


    自从圣诞节晚上睡觉之前，顾沉舟看到温枝发的信息：


    【顾总，您好我家里出了点事情，我要回家一趟，想请个长假。


    如果不行的话，我向人事提交辞职信。】


    【钱够用吗？请多少天都可以。】


    手机在红木桌面震出沉闷的回响，顾沉舟盯着屏幕上最后那条消息——


    【够的，我父母有钱，谢谢顾总。】


    发送时间停在圣诞夜23:59，像截断时光的刀锋。


    "第三天了。"顾沉舟扯松领带，眼底因为熬夜显露出血丝。


    这三天温枝杳无音讯，不管发多少信息，打多少电话，都没有回复。


    今早徐秘书交来文件时，手指在牛皮纸袋上反复摩挲："温秘书的档案...有些特殊。"


    看到温枝的档案后，水晶烟灰缸突然被扫落在地。


    "十二岁父母双亡？"


    顾沉舟扯出档案页的手青筋暴起，"她明明说回家看——"


    暴雨夜的监控照片撞进视线：扭曲的护栏贯穿轿车，雨刷器还在徒劳摆动。


    下一页是档案记录，娟秀字迹填在监护人栏：【无】。


    最底下压着张褪色合照，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抱着破旧玩偶，站在两座墓碑中间努力挤出笑容。


    "车祸当晚是下雨天，因为雷雨交加，温秘书和保姆提前去到了餐厅，等着过生日。"徐秘书声音微微发涩，


    "但是，在父母来的路上，遭遇了不幸，温秘书她…抱着蛋糕在ICU外等到天亮..."


    顾沉舟一瞬间想起在温枝的出租屋时，她微微用身体挡住发霉的墙角，


    想起下雨天打雷的时候，温枝说"我害怕”眼睛里面的泪珠。


    落地窗映出他坍塌的脊背，那个抱着破玩偶在墓碑前微笑的小女孩，此刻正用温柔刀凌迟他的心脏。


    "找！"顾沉舟立马给自己的私人侦探打去了电话


    在顾沉舟打的第47次自动挂断后，听筒突然传来呼吸声。


    "枝枝？"


    滋滋声裹扎着温枝糖霜般的嗓音："顾总有事？"


    "为什么不回信息？"


    顾沉舟喉咙像塞了碎玻璃，"至少让我知道..."


    "员工守则第三条，"


    温枝轻笑，"非工作时间无需接听上司电话。"


    顾沉舟攥紧温枝落在办公室的发圈，柠檬香气绞进指缝：


    "我们之间只有雇佣关系？"


    电话那头突然静了三秒。


    "顾总，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其他关系吗？"


    电话在书房突然挂断，忙音化作毒蜂刺穿耳膜。


    听筒里细微的碰撞声像冰锥突然刺进太阳穴，但是顾沉舟发现，这是温枝玄关那个灯的声音，总是滋滋的。


    顾沉舟的迈巴赫在雪夜漂移出三道黑痕。


    车门甩在积雪堆时，他听见自己骨骼在暴怒中咯咯作响。


    "枝枝！"


    顾沉舟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声音，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的拳峰砸在门板震落浮灰，监控镜头被西装外套猛地罩住。


    三声钝响后，意大利手工皮鞋踹裂了门框，木屑飞溅中顾沉舟看见温枝蜷在地板。


    她的脸颊还泛着不正常的绯红，唇色却惨白如纸，指尖勾着滚落在地的退烧药板，空了三格。


    "发烧了？"


    顾沉舟惊慌着抱起了温枝，滚烫的额头贴上他颈窝，


    "叫陈院长带设备过来！现在！"


    怀里的身体轻得吓人，睫毛在青灰眼睑投下了阴影。


    随行医生扒开温枝眼皮："39.6℃！脑膜刺激症阳性！"


    冰袋压上温枝后颈那刻，她忽然颤着眼睫睁开缝。


    顾沉舟的手指抚过温枝干裂的唇："乖，别睡..."


    却见温枝涣散的瞳孔里，映出天花板上旋转的吊灯，那个吊灯还是顾沉舟上个星期装的，


    因为上次顾沉舟来的时候这个灯总是不亮，但是此刻正晃成模糊的光斑。


    急救车顶灯划破雪幕时，医生扯开了温枝的衣领贴上电极片，顾沉舟握紧了温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