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作品:《山海几千重

    李昭平凡的一天从上朝开始。


    寅时起床,准备上朝,在金銮殿前等待皇帝上朝,同时听别人吵架。


    卯时上朝,随时待命,听宁王和庆王吵架,同时被庆王一派骂。他一般视被骂的内容决定要不要骂回去,毕竟父王对他心存偏见,他总不好太过强硬。


    但今天却有些不平凡,因为有些老不死的在一味地戳他的逆鳞。


    今日朝会上所需讨论的事项本已结束,但礼部的邢侍郎不知为何,突然提及了他至今未娶正妃一事。


    年过五十的礼部侍郎依然中气十足,足足说了一刻钟他不娶正妃是如何上对不起李氏先祖,下对不起他过世的母妃的。


    “庆王殿下一十五岁时,就已经娶了正妃,宁王殿下的正妃业已定下,只待明年完婚。敢问陛下,昭王殿下的正妃何时才能定下。”


    “殿下如今已是过了弱冠之年,庆王殿下同年时已经孕有二子,若是昭王殿下的正妃迟迟不能定下,如何为李氏繁衍子息啊。又如何能让仙逝的皇贵妃娘娘安心呢。”


    李昭用他练习骑射多年的观察力保证,龙椅上的父皇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抓着龙椅的手已经握出了青筋。


    而那个蠢货却还在一味的提他的母妃。


    也是,除了父皇还有她所有人都认为父皇对这位早逝的皇贵妃娘娘情深义重。


    他轻笑一声,准备看好戏。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不辩喜怒:“昭王,你有何话要说。”


    李昭挑眉,看向面上一副大义凛然模样的邢侍郎,慢悠悠道:“本王与刑侍郎既无远亲,也无近交,邢侍郎何故为本王忧虑至此,倒是让本王受宠若惊了。”


    邢侍郎道:“帝王家事乃天下事,昭王殿下如今只有一位未过门的侧妃,正妃人选迟迟不能定下,难免让天下人忧心。”


    “哦~”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昭:“朕之五子的婚事如何就让天下人忧心了。”


    当然是因为陛下您老了大家都等着挑选明主,昭王迟迟未婚,未有子嗣,想要下注他的人不敢下注啊。


    刑侍郎内心腹诽。面上仍是忧国忧民的模样:“陛下乃是天下人的君父,天下人都感怀于陛下的恩德,自然是对陛下关怀备至。昭王殿下是陛下亲子,殿下迟迟未婚,陛下怎能不忧虑忧虑,陛下之忧,就是天下人之忧。”


    若不是此刻正在金銮殿上,李昭定然要为他鼓掌。不愧是状元出身,这等谄媚的功夫实在令人钦佩。


    应该把江濯灵捉来学习一下。


    昭王殿下自顾自地为江濯灵找好了先生,对皇帝的反应漠不关心。


    他这位父王好大喜功,最喜欢夸赞之言。即使知道邢侍郎的动机不纯,也必然会轻轻揭过。


    皇帝果然就这样揭过此事,只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皇贵妃生前曾说过,希望小五自己挑选他的正妃。朕自然要尊重小五的意见。”


    一场朝会就在君臣心照不宣的默契下结束了。


    李昭出来时看了一眼金銮殿前的日晷,已经辰时了。


    今日是照影书院上新的日子,这个时辰的人必然会很多。他不喜欢人多的场所,若是令侍卫清场,这群读书人又会追着他骂。


    只他一人当然不要紧,麻烦的是宁王最近正在广泛地结交士子,他总不好在这个关头坏他事。


    他用余光看到邢侍郎小跑着往他这边来,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在心中暗骂这个老头子真是不懂一点规矩,下朝不谈上朝的事,下朝之后再见到朝上这些人的脸,他只觉得倒胃口。


    邢侍郎终究没有追上年轻力壮的李昭。他停在原地,用手不停地给自己扇风。


    他的好友邢部赵侍郎路过,调笑他:“你怎么还没死心。”环视周围无人后,压低了声音:“昭王每天为宁王鞍前马后的,你就是押注也押错了啊,这位可是连上桌的意思都没有。”


    邢侍郎叹气:“一个是刻薄寡恩,一个是口蜜腹剑,不好混啊,不好混啊。这朝堂以后可不好呆哟。”


    “怎么,你还想辞官不成。”


    “有何不可,眼看这京城风雨欲来,我既然寻不到明主,自然要早早退场才是。”


    二人一起叹气。


    “走吧,今日我做东,请你在汇聚楼吃一顿。”


    二人说走就走,乘着马车到了汇聚楼。赵侍郎正要下车,就被邢侍郎拽住:“你看,前面是不是昭王府的马车。”


    他们一起向前方看去,停在前方的马车正是悬挂有昭王府标志的马车。


    昭王已经换了一身玄黑色的长衫,从马车上下来后,并不前行,而是犹豫着伸出了手。


    邢侍郎正在感慨昭王殿下竟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变得如此通情达理,就看到紧随昭王其后,一个妙龄女郎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看都没有看昭王殿下伸出的手一眼。


    昭王殿下的手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立刻就收回去了。他板着脸不知道和那女郎说了什么,女郎扔下他径直就往酒楼中去,看都不看脸色铁青的昭王一眼。


    邢侍郎拉上车帘:“老赵,我觉得我还可以再为朝廷效命几年。”


    “那这饭还吃吗?”


    “你怎么竟惦记着吃!”


    “民以食为天,不是为了吃一口好饭,谁又想当这个破官,每日上朝呢?”


    江濯灵怒气冲冲地走进酒楼里,边走边想李昭看到她跳下来后,问她是不是在山上养了一只猴子的可恶模样。


    要不是因为他是昭王,她一定要把他的身上挂满水果,送到猴山中去。


    她叫住前来招呼的小二:“带我去你们这里最贵的房间,把你们这里最贵的菜都上一遍,然后再另做一份,我要打包带走。”


    “这”小二迟疑地看向走在她后方的李昭。


    李昭道:“带我们去牡丹,其余的都按照这位姑娘的要求做。”


    汇聚楼属于皇商刘家所有。京中酒楼数不胜数,有名者更是不胜其数。刘家能够在京中的一干酒楼中脱颖而出,靠的就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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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特色的“花房”,所谓的花房,就是每间“花房”都用新鲜的鲜花装饰,根据花名的不同,“花房”的风格也各有千秋。


    因着“花房”,汇聚楼极受京中的达官贵人喜爱,可谓是“出入无布衣”。而以花中之王命名的牡丹更是价格不菲,仅仅进入就需要二百两银子。


    小二没有丝毫迟疑的就带着二人去了牡丹。作为汇聚楼的小二,最应该做到的就是有眼力和记忆好,而小二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对于这位经常出入牡丹的熟面孔,他自然是记得。


    甫一进入牡丹,江濯灵就被其中的豪奢震惊到。她本以为国公府已经是极尽富贵,但没想到天外有天,京中的一家酒楼也能豪奢到用鲜花作为装饰。


    入目的墙上、窗边还有餐桌上都摆满了牡丹花。


    她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朵白牡丹,放在手中打量。牡丹舒展的花瓣和沁人心脾的香气仿佛把人带入了另一个世界,她的鼻翼翕动,把牡丹花放在鼻子下轻嗅。


    她闻到了好几种香料的味道,应该是把花摘下后又用香料熏制过。她顿时失去了兴趣,把花放回桌子上。


    “不喜欢吗?”李昭走到靠窗的主座坐下,手里也拿着一朵牡丹花把玩:“李静婉很喜欢这里,每次都央本王和三皇兄带她过来,走时还要带上一篮花。”


    见江濯灵还站在原地,他随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过来坐。”


    “精心雕琢,失了野趣,闻之也觉索然无味。”江濯灵顺从地坐在他的对面。


    李昭道:“你可知这花价值几何。”


    “不知。”


    “这一朵花价值十两白银。”


    十两白银,已经够青梧镇的镇民一家一年的生活嚼用,够一个无地的佃户在青梧镇的周边置下几块良田,重新开始生活。


    可是在这京中,不过是一朵过了一夜便要枯萎的牡丹花的价值。


    真是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


    “臣女觉得,若是这十两白银雕成一朵白银花,我定然会爱不释手。”


    李昭嗤笑:“本王有时觉得你这直言不讳的性格甚好,又是又觉得本王如此纵容你是不是在害你。”


    他说的恳切,若不是江濯灵是被他用箭圈养起来的受害者,也要为他这份情谊而深深感动了。


    “殿下,这不就是您想要吗?”


    把一只生性爱自由的鸟关在华丽的金笼中,口中说这不忍抹杀这只鸟的天性,但若这只鸟真的不肯歌唱了,又要恼火,怨这只鸟为何如此不识情趣。


    李昭随手把牡丹花扔到一旁,哈哈大笑,他笑了一会儿后,方敛去笑容,面无表情地摩挲着手中的扳指。


    “笃笃”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静寂,小二推门而入,指挥着其余人把花撤下,把菜品摆好后方退出去。


    “江江,用膳之前,本王还有一事甚是好奇。”他看着江濯灵的眼睛,用温柔的语气道:“京中的女儿家轻易不得出门,你为何一人出现在书肆呢?”